我竟是绝情神尊的白月光——金明之
时间:2022-04-06 07:57:23

  如今这场景与当初君汝师兄给她讲的丝毫不差,承晚此刻就已经能够确定,桑落真的就是当年凡间的长岁公主。
  苍濬没说话,只喉中“嗯”了声算作知晓。
  承晚偏头打量他,苍濬的眼神逐渐阴鸷,一股冰冷肃杀之气渐渐弥漫了上来。
  她后知后觉的突然意识到,赤焰是苍濬的仇人,所有白鹭渊的血债都是源自此刻。
  她叹了口气,自己与他有仇一点不假,但那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就算再恨他,也不能拿他父母族人惨死的这件事来激他。
  承晚有些后悔的绞着手指,心里觉得自己实在笨到无可救药,竟拉着苍濬来看这段往事,这无异于把他血淋淋的伤口再给撕开一次。
  承晚不敢再说话,屏气凝神看着眼前的桑落,一双耳朵又支得老高,仔细听着身旁苍濬的动静。
  后来的事情与君汝讲的也全都一样,蓝衣少女误了投胎的时辰被鬼差拉下去受了刑,回来之后赤焰帮她打掩护,她没喝孟婆汤就跳了轮回。
  眼前画面一转到了凡间,已是及笄之年的长岁公主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无论走到哪里身后总跟着那个名唤李怀微的高瘦侍卫,那张温和的面庞同赤焰如出一辙。
  “怀微,我想要那朵荷花。”
  “怀微,我好热,你快给我扇扇风。”
  “怀微,你来尝尝母后赏的这盅浆酪。”
  “怀微,……”
  “怀微,……”
  谁都能看出来他们两人之间感情是极好的。饶是承晚也还从未见过桑落这般小女儿家的神态,娇憨可人,柔情似水。
  这样快乐的日子没能维持太久,长岁公主十八岁生辰之夜,天降巨雷。
  长岁正和李怀微站在空地上看烟花,知道这是幽都来捉拿烛龙了,她偏头凄然一笑,说:“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害了你一次,不能再害第二次。”
  不等李怀微伸手去拉她,她便翩然向前一跃,正好挡住了第一道降下的天雷。
  李怀微向前扑住她,将她紧紧抱在怀中。长岁嘴里股股鲜血流出,很快没了声息。
  李怀微心痛的快要死掉,朝天长啸,黑色的魔气渐起。凡人的身躯难以抵挡魔的法力,李怀微口喷鲜血,肉身伏在长岁身上咽了气。
  这是长岁公主弥留之际看到的最后一幕。
  转眼间,桑落从东海醒来,想起凡间所经所历只以为李怀微已死。痛不欲生,泫然泣下,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像是被刀搅一般痛苦。接着她便上了九重天,跪求天帝封印这段记忆。
  承晚看的入了神,也跟着桑落流了一回眼泪。她瓮声瓮气的说:“唉,真是可怜天下有情人。”
  半晌,身旁也没个动静。她侧头一看,旋即大惊失色。
  苍濬已然非常克制,但还是抵挡不住浑身的杀意凛然。不光如此,承晚竟看到了丝丝淡淡的魔气从苍濬的腿上逐渐向上缠绕。
  天!苍濬竟然入魔了!!
  承晚握住苍濬的胳膊,使劲的摇晃着唤他:“苍濬,苍濬!你清醒一点!!”
  可苍濬只冷着一双眼死死盯住眼前画面,有些神情恍惚。
  他从来没想过,让白鹭渊几千条无辜性命殒命的源头竟然只不过是桑落历的一场劫难。苍濬的脑海中不断闪过血流成河的白鹭渊,惨死的鹭帝鹭后,他只觉得心头如火烧般灼热,热辣辣的让他头晕目眩。
  苍濬身上缠绕的魔气越来越浓,就连他周身浮动的白色仙气也已经紊乱的不成样子,根本没有办法抵御逐渐滋长的魔气。
  承晚惊骇不已,定了定神,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趁着魔气还不多,赶紧往他身上注入纯真的仙气来帮助他抵挡魔气的滋长。
  她拉着苍濬的小臂,念诀脱身出了桑落的神识海。
  桑落还在安静的睡着,面容平静,承晚略略放下心来。
  她顾不上许多,现在当务之急是不能被别人发现苍濬的异样。
  承晚捏决带着苍濬瞬移到了他的宫殿里,一挥手也将四周升起结界。
  苍濬如提线木偶,他的神识已经掉入了血洗白鹭渊的那一夜,那一夜血腥的一幕幕正反反复复在他眼前上演。
  他身上的魔气越来越重,承晚闭上眼睛,将身体里所有的仙气凝成一点,与苍濬掌心相对。
  承晚忽的顿住动作,睁开眼睛,心里有些忐忑。
  她与苍濬并不同族,仙源不同,不知道自己的仙气到底能不能顺利进入苍濬体内。
  若是不能顺利注入到苍濬的神脉中,自己也必定会被反噬。自己是上神,可苍濬是天神,若是被他反噬,自己只怕非死即伤。
  她紧咬着下唇一阵心慌,若是不成,只怕来不及传音叫大帝过来了。现下桑落还睡着,夜舒也没跟到北海来,自己真真是孤立无援了。
  九重天上最尊贵的战神入了魔,这件事一旦传了出去被天帝和众神仙知晓,苍濬必死无疑。
  承晚想到这里,算了,顾不了那么多了,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而起,就算受伤也是自己活该,死马当活马医罢!
53章 轻吻
  她心一横, 将自己的仙气注入到苍濬身体中。
  只见金色的仙气源源不断的通过掌心汇入苍濬的神脉,竟没有遇到一丝阻力,十分顺畅的进入了苍濬的神脉中。
  随着金色仙气的注入, 承晚的仙气同苍濬的仙气很快融为一体, 将缠绕在苍濬身体周围的黑色魔气击溃消散。
  承晚十分疑惑,按理说苍濬的是天神,是九重天上除了天帝以外修为最高的人, 为何会如此容易入魔?九重天上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比苍濬更容易入魔才对。
  而自己与苍濬虽同为长生大帝座下弟子, 但两人仙源不同, 自己的仙气又怎么会如此顺畅的与苍濬融为一体,不见丝毫阻拦?
  没等她细想,苍濬身上的魔气消失殆尽。
  他脱了力, 脸色铁青, 闷哼一声双眼一逼眼见就要昏倒。他身子一晃,不偏不倚正好倒在了承晚怀里。
  苍濬看起来不算特别壮实, 但到底是男人, 纵使此刻浑身无力的倚在承晚身上她也觉得沉甸甸的。
  承晚垂眸看他, 原本面若冠玉的脸如今变得铁青着, 额间有细密的冷汗沁出来, 一双薄唇紧紧抿着,毫无血色。
  想来是很难受的, 堂堂一个天神入魔, 被魔气焚心蚀骨的痛苦远比那些修为不及他的小仙。
  承晚心里有些不忍, 她上次见苍濬落魄成这副样子还是他飞升上神时, 整个人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实在是令人害怕。
  她的心软软的坠下去,觉得自己简直是笨到家了, 明知道白鹭渊的惨剧是他不敢提起的伤痛,还非要拉着他进去看个明白。
  想到这里承晚又幽幽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合天底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能帮她的人了。
  她正想着,怀里的人眉头蹙起,闷声的唤出了句:“父王……母后……”喉中呜咽几声,渐渐消了动静。
  这是承晚从未听过的口吻,带着孩子般的娇意,又带着痛彻心扉刮骨剜肉的痛苦。
  苍濬额上颈上有青筋暴起,显然是极为痛苦。几滴泪从他眼角里浸出来,直直淌进鬓角里去。
  承晚一颗心让这两声给唤的碎如粉齑,她只觉得自己仿佛进了油锅,正上下翻腾,不禁抬起手替他拭了眼角的泪痕。
  许是承晚的触碰让他从梦魇中回了神,苍濬的表情渐渐平缓了许多,呼吸也变得绵长平静。
  承晚心里惦记着桑落,她又等了一会,看他还没有转醒的迹象,就四下打量着,准备寻个合适的地方让他躺下,自己好脱出手来回去看看桑落。
  不等她寻到合适的地方,苍濬忽的又启唇,轻轻软软的咕哝:“晚晚……晚晚,对不起,晚晚……”
  承晚只觉得自己的心塌了一块,苏醒以来这些时日咬紧牙关筑起的高楼堡垒差一点就要塌了。可血海深仇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消弭的。
  她其实到了如今心里也多少能猜到几分,以苍濬在她死后的所作所为来看,他应当不是真的想要杀她,更多的应该是不得已而为之。至于是为了什么,承晚猜大概是与扶蓝有关。
  但做了就是做了,哪怕是心有苦衷也是做了。
  承晚心绪复杂,她是期盼着苍濬能将事情的原貌告诉她,但看他的样子并不打算说,宁愿让她这样恨着也不愿意说。她心头千回百转,最后化作一声悠长的叹。
  怀里的人紧闭双眼蹙着眉头,承晚又恍然想起了顾谙之,想起了除夕那夜的饺子。
  她心口有些钝痛,有些后悔离开凡间那日面对顾谙之乞求一样的询问狠心给了他否定的回答。反正都是最后一面了,为何不能据实说出自己的心迹呢。
  她欠他的永远都还不上了。
  念起往事,承晚脑子里一团浆糊,低眸看着苍濬的脸。鬼使神差般的低下头去,在他颊上印上一吻。
  权当是还了顾谙之的深情罢,她闭上眼睛想。
  待她神思归位睁开眼睛,唇也离了苍濬的面颊,却发现苍濬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那双往日如幽潭般清冷的眸子里如今炽热非常,仿佛一团绵密的蛛网,细细密密的牢牢将承晚裹住,直直的坠了下去。
  承晚猛的回神,一下子将苍濬从怀里推出去,自己手忙脚乱的站起身退到三步开外。苍濬一时没防备,一下子歪在地上。
  她横眉喝道:“你这人!怎的还装晕?!”
  她语气虽厉,白玉一样柔润的脸上却红霞遍布,直直红到耳朵根上。
  苍濬站起身,身形还有些摇晃。他惨白着一张唇,眸子却发着奇异的光芒,好似有碎星闪烁其中:“我没有装晕,只是一醒就发现你在……”
  “闭嘴!”她没脸再听,赶紧喝住苍濬,“你刚刚入了魔,准是被魔气给蔽了双眼,看错了。”
  苍濬知道她面皮薄,不再开口说话,只抿着唇轻笑。
  看他这副样子,承晚却觉得很奇怪 —— 苍濬听见自己入了魔竟没什么意外的感觉?
  他是战神,是魔的死敌,自己入了魔竟还和没事人一样,真是奇了怪了。
  但现下不是纠缠这件事的时候,承晚只觉得自己的脸上好像着了一把火,连头发带眉毛都在熊熊烧着,额间金莲也显了形,正在额头上突突的跳着。
  “无耻!”她跺了下脚,好似在给自己打气。
  苍濬袖手站在她对面,身形颀长,如芝兰玉树清隽高洁。
  “明明是你占了我的便宜,晚晚。”他语气含笑,听起来还颇有些无奈。只是声音还虚弱着,中气不足。
  承晚知道他刚刚应该是经受了极大的痛苦,心里有些不落忍,忙别过视线摆了摆手:“你快好好疗伤休息罢,明日宴会不要被人看出什么来才好。我该回去看看桑落了。”
  说完也不理苍濬,直接一挥袖消失的无影无踪。
  苍濬看着她留下的那道金色仙气,自己闷闷的笑出了声。
  承晚一阵风一样仓皇逃回自己的寝殿,殿里静悄悄的,她转进里间发现桑落还在睡着。
  她有些担心,手搭在桑落的神脉上探了探,发现一切如常,这才放了心。
  桑落这间卧房是西殿,承晚在东殿。她看桑落没什么事情就自己回了东殿安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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