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吧。传说两人关系不佳,这于家二小姐(指琮晴)为人骄纵,弦姐姐碍于父亲的压力,只能由她差遣。”
“好可怜,不知道可恶的小丫头,这次会如何为难弦姐姐?”
众人掬一把辛酸泪,更有甚者,直接红了眼眶。唉,此情此景,该如何形容?尬得像是集体被芥末呛到!
突然有人插一句:“那我们悄悄跟过去看看吧?”
嗯?嗯!
众人面面相觑地点头,眼中的星光闪闪,好似终日一本正经的人物,在路边偶遇一只懵懂的卷毛球。果然,事不关己地打探隐私,这才更贴合大小姐们的日常消遣,当然也包括个别男生,比如这一脸稚嫩的第七家族直推人选。
……
则弦沿着主线路径渐渐偏于一侧,像是若无其事,直到一处隐匿的边界,一个箭步折转,消失于视线之内。众人有些失望,他们只因一时兴起而远远尾随,如今自然跟丢了,散了吧。
则弦折转下行,走进一处类似“玄关”的空间,里面空无一物,只是墙面上凸凹不平,好像一款浮雕装饰,轻轻叩击,可知背后是大片空洞,却未知机关安置何处?她仔细检验,才在一块平常无奇的凹槽中,发现朱砂作下的标记。
则弦轻点即开,之后缓慢闭合,不留缝隙。里面是晦暗狭窄的通道,伸手不见五指,压抑得叫人恐慌;又过一段,眼前豁然开朗:原来这里是一处岩洞景观,垂直而下的石笋,密布而湿润,连着空中都弥漫开矿岩的气息。
“姐姐,你来晚了。”琮晴声音轻扬,光线随之也明亮起来。
此时的琮晴,手拈茶盏,倚在石桌旁,像是已等了好一会儿,虽一脸和顺,却也有些不客气。她斟茶递给则弦,并附上一张纸牌:“这是此处进门关卡的示意图,你且收好,下次我就不再留下标记。”
则弦接过纸牌,眼中的笑意,清浅得叫人疑惑:“为何要来此处约见?”
琮晴耐心解释:“考场之内,遍布可供成像的棱境,无色无形,即使触碰,也能穿透而过。主线路径密集排布,每一片反射出一个平面,每六片投射出一个全景,再传输至监事厅内的巨幅幕帘。但此处特殊,浓重的石笋氛围,导致棱境投射模糊,所以是监视的盲区,不会被人察觉。”
“你倒是侦查透彻。”则弦面色凉薄,还有些不耐烦,“所为何事,直说吧。”
琮晴是有求于人,却不见谦卑与讨好,话说得直白,“我想与你交换抽签所选定的任务。”
“不行。”则弦不假思索,“这是违规之举,我不会迁就你每一次的任性。”
琮晴微微蹙眉,像是不可思议:“父亲临行前特意交代:本场比赛,你要尽力配合,你如何可以拒绝我的要求?”
则弦觉得好笑,嘴角的弧度,几分嘲弄:“承蒙提醒:此处是监视盲区。父亲又身处监事厅,不能私下联系。所以我的拒绝,不会被他老人家发现。”
琮晴一时语塞,则弦继续说下去:“还有,这张纸牌,我怕是用不到了。之后的赛程里,该照顾你的,你大可直言,我尽力而为;至于那些过分的要求,原谅我不予迁就,而且以后也不会再来此处与你会面!”
则弦将纸牌推还琮晴,这纸牌约是杯垫大小,其上寥寥几笔,像是删繁就简,只留下核心位置,又像是仅一个字符……
琮晴攥紧纸牌,压下一口气,才开始说话:“姐姐勿恼,若我有礼数不周的地方,请你原谅。但之前在父亲面前做下的约定,你不可随意更改!”
则弦越发的冷漠,眼中的肃穆好似与陌生人说话:“你不必担心,我不会侵占你的利益。只是本场比赛结果,关乎各家族颜面,如今的你,实力不济,若由你主导态势,只怕成绩堪忧,父亲那里也很难交代。”
则弦转身要走。
“很难交代?水则弦,你莫忘了自己身份!”琮晴也是始料未及,冲动之下,口不择言,“我与你,外人看来是姐妹之谊;但在父亲那里,从不是平等以待。若是父亲只能选一位做女儿,你猜他会舍弃你,还是我?”
则弦一怔,侧过身子回话:“也对。有时我也会如此设想:若必须舍弃一位,父亲到底会选择我,还是你?”
此时的则弦,不悦、不屑,还有强压下的愤懑,一览无余。
之后,则弦径直离开,不见犹豫;琮晴有些丧气,背过身去沉默不语。晦暗中,石门缓慢关闭,像是故意留出足够溜走的时间。
……
再转身,眼前空无一人,琮晴打开玄气,探查四周:那人确实已跟随则弦离开。她继续品茶,掌中的纸牌,从四角燃起火光,映衬正中图案的一目了然:囚!
“人”在“「」”中,犹如好戏登台,“人”的态度格局,被“「」”外的看客所围观、评判,并诱导他们的心理臆测与下一步行事。所以敌蛰暗处为谋,我居明处从正,主动与从动,且看步步为营,谁人棋高一着!
则弦沿着原路蜿蜒向上,在即将出口的位置处久久停滞,像是有所伤感,扶着墙平静心绪。
“弦姐姐,你怎么了?”一个清脆男声从身后传来。
则弦转过身来,眼圈泛红:“我没事,你是?”
“我由第七家族推送参赛,是族长家的远房表侄,弦姐姐可以唤我‘小禾’。”小禾二十岁上下,却一脸稚嫩,像是在百般呵护中成长,只是眼中的诚恳,却叫人隐约感觉不踏实。
“弦姐姐为什么哭了?”小禾很是关切,也为她打抱不平,“是否真是被那二小姐欺负了?”
“胡说!”则弦瞬间恼怒,“我们于家从来感情和睦,这话你从何处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