簇拥——涵曦子
时间:2022-04-06 08:18:32

  “琮晴,竟是你先到了。”则弦走进饭堂,带着翼云瑞落座同桌,“他也来参加本次的组长之选,同是熟悉之人,我们就三人联盟,一起行动。”

  则弦似乎诚意满满,但眼中的对立与不屑,显山露水,连着话儿也飘出丝丝酸味:“上一局你顺利通关,父亲全程关注,这会儿说不定正在家族前辈那里,对你这新认的‘女儿’大肆称赞。我这个作姐姐的,真心羡慕,也几分的妒忌。”

  琮晴不忍直视,咽下一粒汤丸,然后收拾着起身:“位也替你占了,菜也替你点了,情分上的事,我已做全;其他事,以后再说。”

  等真要离席时,琮晴一抹狡黠,压低了声音说话:“上局终了,父亲特意过来看我,还叫我对你说——”

  后半句,她近身贴耳,这次只够则弦一人听见:“你演技浮夸,对方是高手,直叫人怀疑。翼云瑞那里的情理脉络由他自己铺垫,你的这份,我自会捋顺后呈现。不可画蛇添足!”

  此时夜幕初临,饭堂灯火明亮。两人的位置,俯仰而视;琮晴居攻位,一手负于身后,一手轻点桌面,将则弦完整罩于自己的身影之下。她目光清冷,较之横眉怒目,反更显得压迫,连着周围人也安静不少,只在内心唏嘘:传言“孔雀家的两位千金,私下关系恶劣,这二小姐(指琮晴)为人骄纵,则弦碍于父亲的压力,只能由她差遣”,这话果然不假。

  则弦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好讨厌的小家伙,居然鄙视我。我这样的说话、做事,表示相互间的敌对,哪有不合理的地方,遥想当年青山水家——思绪到此停顿,她也明了利害:身处高地,对手更绝厉、清醒,若想成为棋子,如此明目张胆地摆明姿态,只会显得作假或是情商不足,对手为谨慎起见,倒不如索性弃用。

  琮晴离开。

  翼云瑞微笑示意,既不出声挽留,也不留望背影,连眼中的柔情也几分克制,一派的正人君子。但与则弦正经吃饭所不同的是,他大方揽过琮晴用过的五色汤丸,里面还剩两粒:一青一粉。

  他吞下前一枚,而对于粉色这枚,似乎很是喜欢:用小勺在丸皮上,压出眉眼弯弯,又樱桃一小嘴。这些本是粗糙的勾勒,奈何意由心生,翼云瑞眼眸温情似水,犹如直面心仪的女孩……

  以上这些,他默默无声,则弦近在身侧,只暼过一眼,就自然别开,是默许的模样;邻桌人稍有触及,却不明所以;周围人,一眼掠过,也就无从察觉。犹如这一切的小心思,只是专属个人的秘密,根本不想被人知晓。

  只是,越是“秘密”,就越是引来“有心人”。

  ……

  翼云瑞离开通明之境,暗夜里有多双眼睛如影随形。他们已是格外小心,但难免有细丝晃影,在视野边界一晃而过;其中有一束最为特殊,他目光炯锐,更毫无避讳。

  谁人竟敢如此坦然?翼云瑞好奇:上局终了,哥哥(翼云天)密语传音,说琮晴身旁有极为亲近之人,此人的立场难以捉摸,她未必能狠下心来;而尊者代表第一家族的秉公处理,已派人监察。以免到时局面被动,他嘱翼云瑞先一步引此人现身。

  翼云瑞独自踱步,径口走向径尾,斑驳的光影,落在俊俏的脸庞,白日里的养尊处优,全然隐去,只剩下神色肃穆中的厚重与立体。这一战,他肩负翼云天之嘱托,自然竭尽所能,也更显担当与谨慎。这一路的看似心无旁骛,实则留意身后之追踪者,尤其是那束坦然的目光。

  糟了!他突然察觉追踪者停滞不前,那束目光更是顷刻无踪:是终止了行动,还是出现了新的目标更替?

  此时的琮晴,徘徊小镇中心的侧偏位——“靖弈”之居,是供“巡考”督查考纪、自由出入,及休息之院落。她来此等候杜言卿,但似乎房内无人,或是他有心避开了。

  她只得离开,刚转过街角,踏进暗夜长廊,一个身影单膝及地。

  “于小姐,在下是第四家族魏老近侍:魏诚风。”他语气恭敬,是请罪的姿态,“之前‘登丰夜集’,请您与侍女们去魏家做客,期间闹出了很多不愉快。于小姐大量,还请您宽恕。”

  这话自然是大事化小了,但也没什么可纠错,他是听命于魏老,此时的道歉,再是郑重其事,也不过如此。

  琮晴点头认可。

  “我作为魏家的直推人选,也参赛本次的组长之选。”魏诚风表明立场,“魏老嘱咐:赛场之内,我听命与您!明面上,或是暗地里,您若有不便处理的事,都请交由我来处理。”

  琮晴不悦:“我没有暗地里处事的习惯。”

  这话是不信任之意,魏诚风听得出来:“我表意不清,请于小姐海涵。与魏家、与魏老而言,您是魏晴怡小姐之身前密友,我忠诚与您,天地可鉴!”

  晴怡——琮晴有片刻的空白,待缓过神来,也稍放下戒心:“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此处是考域之境,遍布棱镜,凡事都要谨慎为之,小心隔墙有耳。”

  魏诚风起身站定,目光不偏不倚,尽是坦荡、尊崇之意;琮晴对侧而立,仅一步之遥。

  “琮晴。”杜言卿突然现身,“找我吗?”

 

 

34章 曾经亲密的人儿,要我如何提防?

  杜言卿将琮晴揽过身后,与魏诚风正面对立。

  此时的各怀心思,疑惑与猜忌,比夜色更阴晦不清。三人状态,有短暂的定格,既无角力暗斗,也无印器加封,仅有的目光平视,却淡漠得压抑,犹如架构无形结界,诸神退避!

  片刻后,魏诚风告辞离开,眼中的莫可名状,指代不明。

  “你怎么来了?”杜言卿转身面对琮晴,好像有些责怪。

  “府邸近在咫尺,师兄不请我进去坐坐?”她避而不答,几分的俏皮,“我可等你好一会儿了。”

  “进去吧。”杜言卿无奈之余,也好生招待,“要茶,还是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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