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着急过来。”琮晴显然没有“见好就收”之意,“实在是‘听风’不遗余力地催促,我无可奈何。”
无可奈何?苍凛子也是挂不住:小东西,真是被惯坏了!我身为掌门师尊,日后必要严厉管教,当然——适可而止;
杜言卿一抹浅笑:因有“听风”在手,掌门传唤,就不得不来,有意思;
“听风”有些郁闷:恃宠而骄的小东西,蹬鼻子上脸了。
……
苍凛子神情严肃:“这是我新纳座下的弟子。他原是大长老的首徒,玄武精深、见识广博。你当称呼一声‘师兄’。”
琮晴点头示意:“师兄贵姓?”
杜言卿行礼:“在下杜言卿。”
“于琮晴,好好招呼!”苍凛子对着她纠错。
她解下面纱,恭敬回礼:“杜师兄,来日方长,还请多多关照。”
一刹那,风声轻吟,山谷回荡;流水清澈,“叮咚”于耳;他觉得霞光秀影,映入心田,更有清脆的点鼓声,急促地敲开灰暗,敲开阴霾。从此,人生就有了色彩。
……
时光重回当下,杜言卿行走于清冷的长廊,暖意漫过心头。但诡异的是,这条路似乎没有尽头……
(琮晴向幻术大家之左老,讨教心得。
“若有人幻术更胜一筹,我该如何取胜?”
“幻术制衡,不在于一时的‘成’与‘败’;关键是引他入局:‘成’可入局,‘败’亦可入局”)
第37章 你少自作多情,更不必内疚
度,也称作“渡”,是“擒珠”孕育下的异度空间。擒珠,通体乌润,旁人眼中,不过一枚乌珠,实则玄妙之极:它辟出神秘之境,一旦踏进,就堕入无限回环,像一场从天而降的牢狱之灾,将人生擒、禁锢,无路可逃。
这“擒珠”孕育下的异度,与常规视角互不关联,叫人难觅踪迹;与禁锢者的状态,却息息相关:若“擒珠”暗淡无化,也意味着里面之人已是弥留之际;但微妙的是,事态的走向有时“向死而生”:你无心留恋人世,“异度”动荡不安,也暴露端口……这或许也是“渡”的涵义。
……
琮晴走进寝室,拂去浓重的雾霭遮掩,所见的一切才是真实模样:金鱼缸底的“擒珠”光芒闪耀,正对着的内墙巨型漩涡,厚稠而略显平静。她伸手触探,知其吸力寥寥,犹如一位母亲,已有生灵在怀,就对旁的招引,无所兴趣。
“对不起师兄,委屈你暂时呆在里面。”琮晴抚着“擒珠”交代。
原来,这一场的同盟对决,琮晴本就没打算以幻术修为,与杜言卿正面交锋:她既斗不过,也狠不下心,于是设下一局,引他入“度”。这其中的雾霭缭绕,不为“箍围”,只为迷惑视线:杜言卿两番出入之门,此“门”非彼“门”,他意在“琮晴”,也是忽略了。
琮晴走进院子,翼云瑞与则弦还被“豆灵”缚起,但显然相处和谐,翼云瑞还与侧身的“它”有说有笑。琮晴扬起长串的冰晶逗弄,“豆灵”咯咯作笑,也松开束缚。
“巡考的‘自由通径’,我苦寻不到,请你们帮忙找找。”琮晴先一步发话。
“哦。”翼云瑞与则弦齐齐点头,分开行事。大概被束缚太久,俩人也是思维短路:此时此地,找“自由通径”要做什么!
待翼云瑞寻到“自由通径”,这才反应过来:糟了!
他冲进寝室,里面空无一人,墙面整齐无恙,对面鱼缸里的“乌珠”也凭空消失,就问隔壁翻查的则弦:“小弦,琮晴去哪了?”
“她说身体不适,要去考域的医馆。”则弦回答。
翼云瑞倒吸一口气:自己答应哥哥要看好琮晴,结果跟丢了——唉,还是快去回报。
“小弦,我在下一局等候。”他穿过自由通径,“你们按原计划行事,一切小心。”
……
琮晴走入考域医馆。三年一次的暗部组长之选,她又参与其中,莫羡自然在此守候。对于“应试期间,是否可以进入医馆”,一直备受争议:一方认为公平竞争,克敌护己,实力不济者淘汰,无可厚非;另一方则认为实战中,个人分工不同,略有偏差,寻求协助,也差强人意;争论最终,双方达成共识:皮肉外伤,或不借助“玄力”施治,勉强可以。
“莫羡。”琮晴半跪于地,“我有一事,想请你帮忙。”
“起来说话。”莫羡坐在案前,人未动,眼中的情愫却已萦绕她的周围。
“我将师兄困在‘度’中。”琮晴摊开手,“擒珠”正在掌心,“我想赛后自行裁定,但身处考域,这枚‘擒珠’,无处安放。”
“你既将他困住,就说明此人与‘暗部之殇’有关。”莫羡眼中一丝凛冽,“四年疗愈,暗无天日,你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