簇拥——涵曦子
时间:2022-04-06 08:18:32

  长者1(不悦):“先已言明,□□人的‘三人之选’,要将家族的直推人员排除在外。而你,耳旁风吗?”

  长者2(拍案):“监事厅内,我们与家族掌权者从来互不服气,这一次有机会一较高下,更要厘清干系!而且这一场的暗部组长之选,第一家族额外增加直推之路,说不定是家族重排的先兆,你少趟浑水!”

  长者3(劝诫):“我们对参赛的暗部人员知根知底,你就挑不出所中意的3个人?”

  三位老者围拢训话,雪无痕居中受教,一脸的云淡风轻,却在侧目的瞬间,几分不屑:“是我毛躁,失了分寸,听话改了就是。”

  这自然不是“毛躁”,而是有意为之。一个暗部选拔的主考之位,众人争夺,她却不动心,还有一丝的担心:这若是一个引蛇出洞的诱饵,可怎么办?所以就胡乱地选了3个实力偏弱的直推人员,方便及早退出。

  但显然,这招行不通了。

  雪无痕重新选择。只是长者当前,她不敢敷衍,认真挑了实力强劲的暗部人员,包括蛰伏暗部、实际已是9级玄武的“纲”。

  长者1(几分认可,也几分叹息):“不错,这才是我们□□人的做派。你处事沉稳大气,已有大家之风,但与那些家族掌权者有意走近,又叫人瞧不上眼。”

  雪无痕眉头挑起——

  长者2(本就对她不满,此时承接前者,一并发作):“别怪老人家直话直说。你没有家世背景,靠着莫羡的推荐,年纪轻轻就扶摇而上。原以为是一双璧人,但如今看来,他高雅淡薄,你却世俗攀附,显然是配不起。”

  雪无痕攥紧拳头——

  长者3(原是心疼之色,但感觉有人走近,立刻神情尖锐):“前一晚,主考官提议孔雀家二去其一,我们沉默不语,你却率先提出异议,说什么‘小题大做’。如此急不可耐,是想引起第一家族的注意,还是讨好第二家族?”

  讨好第二家族?雪无痕衣袖下,燃起玄刃,像火焰的内芯,幽暗、无炽烈之感,但若是扬开,尽是火海一片!她眼眸渐变,隐约显出磷光,似乎一触即发,突然有人闯入!

  “这里隔音效果极差,如此言论激烈,是要惹人围观吗?”宸喆看不过眼,护她在身后,“正因为她昨晚的率性发言,才叫人注意到□□人的立场中正,也才有了这与掌权者一较高下的机会!各位,教育晚辈,也该认清这因果前后!”

  说罢,宸喆拉着她径直离开,留下三位老者神情各异:长者2一脸错愕;长者3几分窃喜;倒是长者1,望着身旁的两人,意味深长。

  ……

  “竺嘉煊,抽什么风?”宸喆一脸忿忿,拉她进一处开阔花园,“一直以来的隐姓埋名、苦心经营,做到今天可以名正言顺地走进‘监事厅’。然后呢?被几个老家伙训了几句,你就按捺不住,是要前功尽弃吗?”

  两人咫尺之距:他是一如既往的严肃,但眉梢、眼角一抹余温,犹如睡莲花开,只隐在湖泊一角,可能连湖泊本身都没有发觉;她却把脸撇开,一个深呼吸,笑容重现:“不抽风了,放我离开。”

  她说得轻巧,风儿穿过发丝,尤显五官清丽,反是一抹的“笑”太过勉强,很快就挂不住了。

  宸喆把她的脸扳正,没好气地说:“少逞强,想哭就哭出来。”

  她假装不懂:“为什么要哭?”

  他不回答,看向她的眼中,冷不防地,溢出一抹心疼。正是这一抹的心疼,犹如一颗火星滴落油面,叫勉强支撑起的平静,瞬间就火烧火燎的犀利。

  啪!宸喆挨了一记耳光。

  “我为什么要哭?我不会哭的!”她的愤恨、不甘猛然窜起,“明明就是那些老东西乱说话,什么叫‘没有家世背景’、‘叫人瞧不上眼’。我怎么就没有家世背景了?我一个名门显赫的小姐,进退圆满,凭什么叫人瞧不上眼!”

  “我父亲是落败了,那又如何!人身在世,谁是一路封顶!复盘重开,本就留好了人脉与资本,我们输得起!”她声音渐高,再不是平日里的谦卑温和,“但是一份于穆昇的复核结案,他是旁人眼中的‘公正不阿’,就把父亲扭曲成卑鄙不堪的小人!那些个曾受恩惠的人就此断了往来。而你,宸家大少,堂堂的法纪至尊,你这一路的风调雨顺,不正是借力于我的父亲!”

  “适可而止!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跟你动手。”宸喆左脸一片绯红,胸口起伏,还佯装动手,可惜太假。

  啪!他又挨了一记。

  “现在倒是一笔带过,当年就因为你那板上钉钉的案子,父亲强行找人地替你顶下,是卖了多少人情?”两记耳光甩出,愤恨已减,悲伤却趁势袭来,“那些人有样学样,趁父亲落败之际,就把自己的污水转泼到我们族人身上;后来我们被逼上狐山的‘青冥’,凄苦无依,好不容易才勉强适应,我母亲却遇上了于穆昇的夫人,从此天人永隔!”

  “这一份恩惠,我不想要的。”宸喆语气渐松,旁人听来是心虚、推卸之意,但确是真情实感:这份强加的“恩惠”,他欠得五脏难安,不是因为愧疚,而是原本坦荡的人生,被泼上靓彩,虽是遮了瑕疵,却不再明净,就像涂脂抹粉的小丑,着实可笑。而且——

  “当我去给母亲销户,最孤苦无依之时,遇见一个人(莫羡),他像一抹曙光,照亮我的晦暗。可是——”她开始焦躁,“可是有一天,于穆昇的女儿(于琮晴)出现了,仿佛一阵风,来得莫名其妙,却轻巧地带走我的曙光,我仅有的曙光——”

  她有止不住的忧伤,却一直努力地压抑;正如宸喆心底的一份情愫,是平坦地面下的一枚种子,既期待它的破土而出,也畏惧它的打破宁静——所以往事如风,连同昨日情愫,一并随风散去吧。

  “我明明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可怜。”她眼中尽是迷茫,另有一丝的精利,不易察觉,“我只想回到过去,回到我们初次相逢的那一刻。”

  ……

  初次相逢?他愣在原地,记忆中那枚深埋地底、象征情愫的种子,竟然破土而出!春风、雨露袭来,疯长成浪漫樱花树:树冠很大、很茂盛,抬眼看去,阳光尽显温柔,还有几分慵懒;樱花簌簌,宛如女孩的欢颜,叫人欢喜,爱不释手;樱树旁,果木高低错落,无花果、木瓜,满满盈盈,一切梦幻极了——这是两人的初次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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