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不够用?”
“够了。可是……”
“可是什么?”
“这是……给我用的?”
“不然呢?谁能用得了这么大的书桌?”
“这个桌子……很贵吧?”
“嗯。”
还有房租……想说她租不起,也用不起,可不知为什么,这个时空里的他特别好,她一点都不想放手,贵就贵吧,最多一万五,大不了多做一份工。
“喜欢么?”
“喜欢!这个房子真好。”她开心起来。
“那行了,这个地方短租不好租,几个月都一次付清了。想退,订金也拿不回来了。”
啊?他都付清了……忽然地,有点冒汗,迟心轻轻咽了一口,对着话筒又嘟囔一次,“很贵吧?”
“嗯,本来两室就够了。可是电脑太多、隔音太差,想要清净我能怎么办?”
噗,她笑了,抬手抹一下额头,贴着手机甜甜的。
“飘窗喜欢吗?”
“喜欢!”
迟心立刻跳过去,哇哦,这么大的飘窗,铺了厚厚的坐垫、毯子,各种靠垫,简直就是个舒服得不能再舒服的小窝!呀!靠垫里簇拥着……一只小秃熊!
迟心瞪大了眼睛愣了几秒,这才拿了起来,叫:“皮蛋!!”
“皮蛋??”电话里的男人笑,“什么破名字!”
“这是我的小熊!是你拿走的??”
“我那么下作么?”
不管是谁啦,迟心好开心啊,以为再也见不到了!抱着小熊狠狠亲了一下,呀,真好闻,洗得什么味道?好像……跟他身上的味道似的,好好闻,埋了鼻子好好吸。
“行啦,已经够秃了,再亲更秃了。”
她嗤嗤笑,“还有一个房间是什么?”
“去看看。”
欢快地冲出房间,再去下一个。呀,这个小多了,应该是个宝宝房,也被设置成了书房,书桌,书架,有点挤,更放不下图纸台了。不过,明显已经在用了,有文件,有笔,还有他的Kindle!
这是他的书房!那说明他真的要常过来!好开心呀,迟心笑,“你现在还能看见我么?”
“嗯。”
“你在哪儿呢?”
“你找找。”
迟心环顾四周,一下就看到书架上那个黑色的小摄像头,点点的小红灯。走过去,对着镜头嘟嘴,亲亲。
听筒里,男人深深吸了口气,“好了,我工作了。”
“嗯。”
“一会儿有吃的送过来,去穿好衣服。”
“嗯嗯。”迟心点点头,然后,想了想,“你今天还……来么?”
“我晚点儿回来。”
“哦。”
……
握着手机,人愣在那里好一会儿没动。他刚才说的是什么?晚点儿……回来?!难道……
脑子里忽然一热,迟心冲出书房,直奔主卧。衣柜前,用力屏了下气息,双手,推开。
西服、衬衣、运动服,深蓝、藏青、黑、白、灰,男人沉闷的颜色熨得齐刷刷、挺括地挂着。
下面一排抽屉,一一打开:领带、手表、袜子、内衣……
心怦怦地跳,把柜子再打开大一点,全部打开。另一半是空着的,分界线像裁纸刀裁过一样齐整;一排空衣架,不同于他那边的是原木色,这边的原木上都一只带着蝴蝶结的小熊头。
这是留给她的另一半衣柜……
有点喘不上气,迟心仰头,用力吸气,清香的薰衣草,清香的薰衣草……
脑子里炸了雷一样:这是他住的地方,他住在这里!他们这是……同居了??!
作者有话要说:
皮蛋回来啦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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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四点半。
几个快递员接连上门, 送来了各种生鲜、蛋、奶,还有一大包的零食。迟心忙活着把基本全空的冰箱里每个隔断都装满。
当然要有章有法排得整整齐齐的,免得有些人一打开就被乱得上头。许处长的冰箱是有规矩的, 跟他住了一个多月实在是被迫了解:门上冷藏, 牛奶在下,果汁在上;蔬菜盒,冷色在左, 暖色在右;水果全部透明装盒, 从左往右颜色一一递增;啤酒, 听装在上,瓶装在下,生啤在左, 黑啤在右;调味酱也要按颜色和味道排开, 以至于到了热狗的黄芥末酱没有一样的颜色,只能放柠檬浓缩汁来搭配。
迟心一边摆放, 一边盘算着:这个爆炒, 那个煲汤, 这个溜, 那个炸, 这么多菜,荤素搭配, 一整周都能不重样!
整理好冰箱再看厨房, 厨具一应俱全, 连之前她做小烧麦时缺的竹蒸笼现在也有了。打开橱柜, 里面有白米、糯米、黑米、白面、荞麦面、玉米面, 各种煮八宝的小豆,还有一袋子……沁州黄!
哎呀!这可是当年上供给皇帝老儿的贡米, 据说沁水一县也不过一小块庄稼地出沁州黄,又浓又糯,迟心最爱吃小米粥了呢!
他不怎么吃的。这个家伙,不吃粗粮,小米粥还好,至于玉米粥这玩意,是眉头都不皱一下睁着眼睛就要说不的东西。
可是,爱吃她做的掺了玉米面的煎饼果子,特别爱吃,其实说白了……许处长就是双标!
……
六点半。
他喜欢吃有馅的东西,可是天晚来不及发面做小包子,迟心就做了多汁多馅的牛肉饼,鼓鼓的,小小的,金黄酥脆两口一个,不多不少正好十个,还有三张手抓瓜丝饼,这个也是他假装说太素淡没什么味道,却从来也舍不得剩下的东西。熬了绿豆粥,拌了凉菜,还有一个水果沙拉。
饭菜准备好,把餐桌摆好。挂着围裙迟心满意地看着,擦了下额头的汗,呀!袖子上有油烟的味道!再闻闻领子,好像没有,可是……
这个时空里,他特别喜欢抱她,很紧,头埋得很低的那种。以前也喜欢抱,可是每次见面都深夜了,她都是刚洗好澡,现在的话,一回来,外面清清爽爽秋天的味道,一抱她一股油烟味,是不是很煞风景?
是。
速度摘掉围裙跑去浴室,再冲一个澡。
裹着浴巾在衣柜前翻找,没有什么可爱的睡衣了,算了就套个宽松的卫衣吧,什么颜色好呢?在镜子前比划来比划去,刚穿好,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抬头,那一闪一闪的摄像头,吐了一下舌头,笑笑。
刚把头发吹吹干,听到大门外钥匙开锁的声响。
迟心一愣,心忽然就慌……
很多年,不,有记忆以后就没有听到过钥匙开门的声音,毕竟,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后来借住他家,他残了不能出门,再后来的小屋里,他虽然有钥匙,可每次来都会敲门,因为那是她的小屋,他分得很清楚……
只要她回了家,就是一个人;一个人,就是全家。
现在……
她轻轻地走到门口,看过去。
男人在玄关刚挂好外套,回头看到那张红扑扑刚出浴的小脸正呆呆地看着他,他惊讶,“哎,你谁啊?”
她鼻子一酸,撇了一下嘴巴,奔过去,踮起脚尖紧紧环了他的脖颈,“我也不知道……”
他笑了,大手扣住她的小脑袋,咬下去,“傻丫头。”
任他埋头下来,她恨不得刚才没有挑到什么厚重的卫衣,毕竟她洗得干干净净,香喷喷的……
……
他说:饿死了。
好心疼,她赶忙要去盛饭,却被抱进了卧室。后来才知道,他真的快饿死了,饿了三周了……
吃相还是不好,可是好歹尽兴了。许处长的嗓子哑了又哑,幸好明天周末,不加班不出差,不然多耽误工作啊,迟心有气无力地想。
等再起身到客厅,窗外已是万家灯火,桌上幸亏只是凉菜,不然真的凉透了。
他在洗澡,迟心赶紧去把粥再热一下,馅饼幸好一直温在烤箱里,一个个捡出来,依然热腾腾的。
都八点多了呢,折腾了这么久,真是的。甜滋滋地口是心非着,虽然她身上一点力气都没了,眼睛也稀里糊涂地不太睁得开,可是脑子还可以转,下午他还笑她算术算不清,现在她很清楚地记下又完成两个的任务,那些小盒子半年完全可以用空呢。
如果,他没吃腻的话。
腻了……就腻了,虽然再也不碰,可是迟心还是记得当初那碗热腾腾的枣糕有多好吃,永远都不会忘。
那就够了。
……
洗出来神清气爽,许湛一眼看到桌上就乐了,回来路上他就在想她会做什么,想吃馅饼,真的就是这一口儿!
看他吃得好香,可是迟心浑身乏,乏到连嚼的力气都没有。吃点粥吧,要不是想看着他吃,她在这里都坐不住。随手拨了一下手机,咦,有他的一个微信。
“是这里地址么?”她问。
“嗯,赶紧让凌海把你那些电脑寄过来。”
“……哦。”迟心应着,“我带了一个手提电脑,简历和资料都有,明天就可以开始找工作。”
“不找了。”
嗯?迟心一怔,看他正专心地拆着千层瓜丝饼,新鲜的小瓜,绿油油点缀,又酥又脆,清爽可口。就知道他爱吃,虽然馅饼总是第一位,可换一口一定是瓜丝饼!开心!
“为什么不找了?”
“不过半年功夫,试用期都不够,不折腾了。”
他直接说了半年,虽然没说到时候会带她一起回凌海,可是,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嘴巴忍不住又抿了笑,心里还是有点敲鼓:不找不行啊,虽然你负责了这边的开销,可我还留着凌海的房子呢。她不敢说出来,这要是让男人知道自己像个跟踪狂一样留着所有有他气味的东西,大概会被吓到,只说,“这么待着也无聊呢。”
“等电脑和发动机来了就不无聊了,以前没工作的时候哪天也没见你闲着。”
他是玩笑话,可她没敢再争,低头吃粥。其实,他还不知道,她已经不想再碰车了,至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绝不能碰。
绝不能再惹他生气。许处长从不生气,可他一旦怒了,根本不计后果!那天因为她跟车队吵架,害他公众场合大打出手,如果不是冯克明尽力出面子出钱压下去,那位被打裂颌骨的老兄走警署告到他远油罢职都是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