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灵鹊儿
文案一:
二十年前,一场抛妻弃子的狗血,十四岁的许湛独自站在大雪中认得了一个字:迟。
二十年前第一面,许湛恨不得捏碎眼前这颗姓迟的小豆芽菜!
二十年前第一面,迟心就被吓niao了裤子,从此,有了天敌:许湛。
文案二:
二十年后,远油公司华东大区工程处处长许湛,在一次人才选拔中从名单上划掉一个叫迟心的名字,捏碎她所有事业通道。
二十年后,迟心执着一个信念:许湛,双相分裂。要么,跟他老死不相往来,要么,先死为敬。
文案三:
许湛从没想到有一天全世界都会反对他追妻,就连他疼在心尖的宝贝也要说:已经碎成渣,非要捡回来干嘛?
自己做的孽,自己赎;自己嚼成的渣,自己黏。
温馨提示:男主是个巨型双标狗。两个人都有病,双向奔赴,火葬场追妻,一个敢死,一个敢埋,谁又能嫌弃谁?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迟心,许湛 ┃ 配角:冯克明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这辈子死磕到底
立意:艰难中成长,努力拥抱梦想
第1章
江南秋雨,天湿地潮。
一辆单车从弄堂里蹿上大街,一刻没停踩着红灯最后几秒蹬上街对面,迅速往不远处的凌江酒店去。
雨很密,迎风蒙眼,一个单车都能骑出冲锋陷阵的架势。这一眼就熟悉,倪朵朵站在麦当劳台阶上正垫着脚东张西望,赶紧叫,“迟心!迟心!这里!这里!”
单车急停,拖上人行道,倪朵朵忙下去用伞遮了,“哎呀,你哪能连个雨衣都没穿!”
“没事儿,这点儿雨。”手背抹了下额头滴水的刘海,迟心问,“带来了么?”
“嗯嗯,”倪朵朵把怀里的背包打开:“喏,这是远油实习生人手一个的培训平板,这是胸卡,还有这个,这是培训中心的门禁卡!”
“门禁卡也要啊?”迟心惊道。
“哪能啦?”倪朵朵白了她一眼,“这才真实好伐!” 说着直接给她挂脖子上。
“哦哦,”做秀这方面,迟心必须服,赶紧都接过来,“资料你都滤过么?”
“那必须!我把凡是有照片的都拿掉了,名字都换成了你的,放心吧,绝对不会露馅!”
“谢啦,朵,回头请你和老大!”
“快去吧,别让太后等急了。”
“嗯嗯!”
看她拖着车小跑,倪朵朵又想起什么,“哎!记住哈,现在是在浦江区的培训中心上班,不在远油本部!”
“知道啦!”
把单车存好,迟心又返回麦当劳,进了卫生间。
从背包里把西装裙拿出来,迅速把身上的工装连体裤换下;头发打开,手指梳拢好,刘海打打散。不行,湿得厉害,口袋里摸出个卡子别上。清水洗把脸,翻翻包,只有护手霜,可以!眉毛呢,凑近看,还好,没有长草。
脱去运动鞋,换上高跟鞋,镜子里忽地挺胸抬头高了一节。
端详一下,Ok,妥妥一副刚入职远油集团的实习生模样。
感谢倪朵朵同学,这装得,十分逼真了。
远油集团对口C大工程系硕士点,每年定向招聘。远油集团是业界老大,待遇丰厚,专业权威,绝非市场上任何一家私企和外企所能比,定点C大已经多年,看重的是C大工程专业在国内首屈一指的实力,尤其是陆又其老先生亲自带出的学生,除非毕业时主动选择放弃,否则,只要考就能进。
而她迟心,就是今年陆老先生手下毕业的两个中的一个,却偏偏,走过场一样的招聘考试里她名落孙山,让这么一个已经完全煮熟炖烂的鸭子,飞了。
发榜那天,连同去年进入远油的两位同门师兄一起大家预订好了海鲜大餐准备庆祝。
尴尬了。
实在想不出那么一个简单的笔试和考官全程带笑相谈盛欢的面试,她是怎么搞砸的,只知道远油放榜后再无回旋的可能。这还没完,也是定心丸吃噎着了,迟心像师兄们一样校园招聘时报了远油就没再去其他公司,这一下,错过得完完全全,瞬间就落叶飘零,无处可去。
这是个意外,迟心在纳闷儿了一晚上后,只能不了了之,可是她深知,太后那边是交不了差的。
天下之大,都是一个统一的妈。倪朵朵说:太后,威慑天下,天子尚且躲不过,何况我等草民!迟心深以为然,这一回,真是捅了太后的心窝子。
自她考上陆老的研究生那天起,老妈就在盼着三年后的这一天,她根本不知道迟心究竟学什么专业的,但是对金光闪闪的远油却了解得是十分透彻。这一下,全完了,迟心想不出如何向老妈解释这已经端在手里的金饭碗是怎么被她摔得稀巴烂。
其实她也不知道。
对着镜子长长吁了口气,原本好好儿的一条路就这么歪了,一不小心,还就茫然了几天。
老妈跟继父许叔要去旅行,特意从京城转道飞来看她。迟心其实很忙,忙得脚不沾地,可是实在编不出不见面的理由。
今天是周三,老妈很体贴地告诉她下班后再过来。也就是说,她必须带着远油实习生的一切标志。
她哪有?
可她师兄有。去年到今年,同门算她一共四个,大家一起论排行。老二出国了,老大、老三都进了远油,就迟心独自一个,卡在门外。
幸好她两年前就把本科时的同寝闺蜜倪朵朵奉献给了老大,于是这个假造起来得心应手。
老大的资料是去年的,不过糊弄太后问题不大。
一切准备就绪,迟心背着包走出麦当劳。
雨还在下,只是几步的距离,很快就进了凌江酒店。
三星级公寓式酒店,价位和服务都很适合旅行中的工薪阶层。大堂不大,布艺沙发,鲜花点缀,布置得很是温馨、干净。走去电梯间,三个电梯都不在一楼,迟心摁下上行键,边等边想着今天手里的那个活儿。
很快,叮一声,提前预告,正是她面前的这一部。
迟心往后错开两步,看着门缓缓打开……
这一幕,日后很久都留在迟心的记(噩)忆(梦)里……
里面是一个男人。
黑色衬衣,深灰色休闲西服,清瘦挺拔的身材,领口微开,没有领带,黑色气势,清冽而温柔。电梯门像拉开的幕布,一幅精心修图的画面。
那眉眼,一眼乍到,扑面肃静。迟心只觉得后脊一凉,久远又突然熟悉的感觉让她的汗毛孔乍开,忍不住就是一哆嗦!
咫尺的距离,一秒的时间,四目相对。
脑子放空,磕在嘴边的字条件反射地就要出口,可是,她动不了。
也只是这一秒,电梯里的男人看着她礼貌地微笑点头,略略欠身,擦肩而过。
陌生,绅士,如沐春风。
迟心僵在那里,好一会儿,心复跳。
这一别啊,天荒地老,岁月静好……
他就是……继父许叔的儿子:许湛。
这两个字就足够分量。因为,许湛,是一种存在,一种结界一样的存在。
二十年前,老妈嫁给了许叔;二十年前,他们寥寥几面,然而,一切都定格。
迟心轻轻咽了一口,突然放空后心悸随之而来,顺势靠在墙上,金属的冰凉刺进皮肤。
一直以为是小时候不懂事,等长大懂事了,就好了。刚才这一面,迟心才真的明白:天敌都是自然而来,人怎么扛得住?别说长大、变老,就是千山万水,天荒地老,也没戏。
时间这种东西,配上爱,醇厚;配上恨,刻骨;配上恐惧,历久弥坚啊……
刚才他没认出她来,因为他笑了,漂亮的眼睛。这样看来,她运气真的不算太坏。毕竟,大自然给个天敌就得给你个保护色。十几年过去,他不认得她了,可她,一眼就认出了他,虽然没来得及逃命,可也没死那儿。物竞天择,她还能活着也不是全无道理。
进了电梯,摁下楼层。狭小的空间四面镜子,仰头,天花板上映出一张脸,煞白的,鬼一样。摸出唇膏,捻出点颜色,稍稍涂在腮上,嘴巴上。
……
房门打开,迟心赶紧绽笑,“妈!许叔!”
把她让进门,迟芳华端详着女儿,“怎么了?怎么有汗?”
“哦,跑急了。”迟心擦了擦额头,她爱出汗,运动量大的时候还好,可害怕的时候就控制不住,头顶像有泉眼儿一样。其实,这是一个好的变化,不然还像小时候,那尴尬的就不是额头,是裤子了。
“刚下班就赶过来吧?”继父许驳州忙招呼,“快坐下歇歇,路远么,堵不堵车?”
“还行,有地铁。”
“远什么,”迟芳华拉着女儿坐下,笑道,“远油的培训中心就在浦江,离这儿地铁两站。”
迟心抿住一口气,太后就是太后啊,难怪住这里,五点半下班跟她约六点,真是步步陷阱!
说着话,迟芳华顺手拿起女儿脖子上挂的卡片,远油明晃晃的LOGO,“员工卡么?怎么没名字?”
“咳,这是培训中心的门禁卡。挂着方便。”
“员工卡呢?我看看。”
“还没发呢,回总部才有。”
“是么?”迟芳华有点疑惑,许驳州接了话,“迟心,领导和同事们都好么?还适应吧?”
“哦,目前见的是培训老师和人事部的,都挺好的,其他同事么,就是我师兄们。”
“那就好,远油这样的公司藏龙卧虎,能学的东西很多,咱们迟心又聪明,好好儿干,大有前途。”
“嗯嗯。”
“月薪多少?”迟芳华问。
“一万五。”迟心咽了一口。
“才一万五?陆老的学生才给这么点儿?”迟芳华声音忍不住就尖。“不是说远油待遇好得不得了嘛?”
“不少了。”许驳州说,“这是培训期。实习期后肯定会涨,远油有各种绩效奖金,加起来就很可观了。”
“嗯嗯。”迟心赶紧点头。应该是真的,去年老大还住在老旧的公房里,今年就已经租到公司附近的公寓了。
“那就好。”迟芳华勉强算是满意。
“咱们去吃饭吧?孩子忙一天也饿了。”许驳州建议。
“好,那我换衣服。”
眼看老妈进了房间,迟心犹豫了一下,跟了进去。
“妈,那个,我刚才在楼下好像看到,咳,许湛了?”
“你们碰到了?打招呼了么?”迟芳华挑出一条裙子,“吃完饭去逛逛,你说穿这个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