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课程我都忘了。”她坦白。
“我知道。”
林汐：？
“所以，你可以教我点别的。”他轻笑。
又刺激她？她可真气，明明在跟他谈正事，怎么就三句话都句句被他拿捏。不就是个弟弟吗？
“教了你，就你这样，能实践？”她白了他一眼。
周越突然抿着唇，笑得不可遏制。
被他笑得有点虚，她从书架上随便抽了本大学时的教材，企图将丢失的课程记忆找回来。
他却手指伸到她的书上，直接将书按下去，直勾勾地盯着她，“试试？”
林汐心里咯噔一下，脸立马烧得绯红，连忙一本正经地将书塞给他，“今天的内容是自学。”
“哦。”周越笑着看她一眼，并没有继续捉弄她，而是翻起她递过来的书，有一搭没一搭地看起来。
他坐在她旁边，她拿出笔记本电脑处理工作，他看书，桌子上他的手机一直在振动，消息就没停过。
“你消息不看吗？”林汐指着他的手机。
他头都懒得抬，懒懒道：“嫌吵？你帮我关了吧。”
林汐无语，“你不怕我看到你手机里的秘密？”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秘密。”
说完有些兴致缺缺地跑到她阳台，抽烟。
手机一直响，她没办法专心工作，只好打开他手机，屏幕上未接电话，未读消息上百条……
都是来自一个备注名为“孙凛宁”的人。
如果她没猜错，这应该是他的小女朋友，也就是那个未婚妻。
啧，真无情。
她给他关了机。
“你和你小女朋友的订婚，真的泡汤了？”林汐走过去把手机递给他，烟味呛得她有些不好受。
周越看了她一眼，将夹烟的手挪到背后，她终于好受了一些。
“你希望泡汤？”他笑着反问。
林汐被噎住。
“什么叫我希望，我又不是那种棒打鸳鸯的人，当然是希望你们好的。你们订婚，我爸还能做你家生意，你们分开对我有什么好处？”她一口气说完，表明她的态度。
周越整张脸风轻云淡，并没有什么表情，看了她一会儿，又挪开了目光望着窗外。
“你说实话，你跑来我这到底图什么？你难道不该回去哄哄你女朋友，该干吗干吗去？”她作为旁人都急死了。
他终于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图个清静。”
好家伙，她看他那未婚妻都急疯了，他倒好，跑到她这里求清静。
绝情的男人。
“你也不用怕，我就待几天。”他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又收回目光，“阿姨你这样的，没关灯我的确提不起兴趣。”
“你有礼貌吗？”林汐气得就差直接冲上去把他扔下阳台了。
他见她生气了，反而笑起来，“都叫你阿姨了，还要怎样才算有礼貌？”
林汐被他噎住。
一时间脑袋嗡嗡的，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驳。这都不像她了。
等她想好如何回怼，他已经从她房间出去了。气死。
第11章
林汐爸显然不放心，刚才林汐可没正式答应他，他觉得自家闺女肯定会阴奉阳违敷衍了事，于是陪着林汐妈一直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等周越出来立刻拉上林汐妈一起去敲闺女的门。夫妻俩在房间里跟林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这董事长儿子的课，她补也得补，不补也得补。
林汐：……
为了节省路上时间，她只能硬着头皮趁周末搬了些必需品，准备在家应付一阵再说。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倒是风平浪静，鑫盛那边一直没下文，但张烨华的二次会面也一直约不到。
她不喜欢拖泥带水，趁有时间，集中精力把和谭浩为结婚筹备的一应事宜全部处置干净，算是彻底分手。虽然双方父母都没有出面，但都已默认了这段关系走向终点，谭家和林汐爸没有断生意上的往来，彼此也算全了几十年交情的体面。
周越每天晚上来她房间，假模假样地让她给他补课一小时。
其实他都是自己在看书。
她实在不懂她爸的逻辑，还想靠给客户儿子补课做生意，他都不清楚客户儿子的文凭程度。他看的资料全英文加各种数学符号，她除了标点符号能看懂以外，一个符号也理解不了。
他就坐在她旁边翻资料，穿着领口宽松的家居服，露出精致的锁骨，疯狂地在她的审美点上蹦迪。
她莫名有点心浮气躁，“你打算在我家蹭吃蹭住到什么时候？”
他没回过头看她，“到我爸把我扔进大学为止。”
“你去哪个学校？”她就顺口提了一嘴。
他停下来自嘲道：“看他给哪个学校砸钱了。可能去B大吧。”
这么有钱？国内顶级大学都可以随便挑的吗？她突然善心大发，就想劝劝他。
“其实你爸对你挺好的嘛，虽然打你，但还是为你前途着想舍得花钱。”
他愣了一下，嘴角轻笑，“毕竟他又没在我身上花过时间，也只有花钱了。”
说完他放下书，又去阳台抽烟了。
他不是都成年了吗，怎么还在叛逆期？
她趁着跑效果图的那40秒走到阳台盯着他，想了很多大道理，却被他看到大脑短路，全忘了。
“你一个小孩子，怎么那么喜欢抽烟？”
他把夹烟的手挪到另一边，垂下眼看她，“小不小……你又不是不知道。”
林汐再次噎住。那晚的场景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她忽然觉得脸颊有点发烫。
她赶紧故意扯开话题，“抽烟不好，你怎么不知好歹？”
他愣了一会儿，低声问她：“关心我？”
“我……劝你你不听就算了。”
他不说话了，顿了好久又道：“你和他们一样……凭什么我就得听别人的建议生活？”
他语气里带了情绪，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但能感觉到他很不高兴。
真叛逆啊。
“也不是非要全听，你可以选择性听……”她组织了一下语言，“你没必要这样跟家里做对吧？”
他在这里待了快半个月，家里电话不接，女朋友电话也不接不回，好像有一种彻底要和家里对着干的感觉。
看着他离开的日子遥遥无期，她都有点急。
“那你觉得什么是对的？”他笑着反问，情绪已经平缓下来。
“凡事好商量，不接电话算什么？”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林汐以为他还要反驳，结果他就来了一句，“睡了。”
说完，他摇着手朝她挥了挥，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这么拽？他如果是她弟，她早把他打死了。
“真没礼貌。”她忍不住骂了一句。
他却在门口停下了，沉默了好一会儿，转身退回她跟前，低头笑着问：“那怎样才算有礼貌？”
“别人还在讲话的时候，不能直接走掉，你妈没有教过你吗？”她往后退了半步。
他笑容僵住了，眼底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轻轻开口，“没教过。”
是他撒谎吧，自己不愿意听话，还把自己妈妈拖下水。
“懒得跟你说。”她不准备跟他理论了，跟他讲不通，没什么好谈的。
他突然退了一步，抬头，“她不在了。”
说完没有任何犹豫，走出了她的房间。
林汐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被震住了。
他妈妈不在了？
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走了。
第12章
她好像做了一件错事。
晚上她躺在床上，回忆他说“她不在了”三个字的样子，明明他说得那样的轻松，可是为什么她觉得他很悲伤。
想到她那句“你妈没教过你吗”，她就想给自己一下。
半夜愧疚到睡不着，她摸黑起来去了他房间。她怕声响引起注意，光着脚，裹着睡衣就推开了他的门。
竟然不锁门？她拿着手机照明，蹑手蹑脚走到他边上。
他睡了。
他的睡颜竟然是这个样子，没有了表情的脸，显得更加的禁欲。
她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给他道歉。
想了半分钟，她觉得自己有些神经，怕吓到他，于是又准备偷偷跑出去。
刚要走，手却被捏住了。她吓得不轻，然后嘴也被他轻轻地捂住了。
一双冷清的眸子在昏暗的灯光下与她对视了几秒，看清她是谁后，他渐渐松了手。
“你干什么？”她甩开他的手。
周越躺了回去，冷笑道:“你大半夜跑到我房间，问我干什么？”
她才想起自己是来干嘛的。但突然要跟人道歉，她竟然别扭起来，于是她支支吾吾道：“今天我不该那么说，我不知道你妈妈……”
他看着她，像是听到了，又像是没听到，没什么表情。
她只好继续说：“我不该揭你的伤疤，我道歉。”
他仍旧是不说话，反而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你也不要管别人怎么说，你很好的。”
他放下手机，轻笑了一声，“很好？”
“挺好的，虽然你脾气坏，但我没见过你打人；虽然你挺叛逆，但我没见过你骂你爸，虽然你挺渣的，但你没渣到我……”
越说到后面，她越是心虚。她夸得确实也很勉强。
见她停下来，他突然就笑了，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她有点头皮发麻。
“离天亮还有三小时。”他突然来了一句，直直地盯着她，“要就抓紧时间。”
“我不是……”她来道个歉，他当她来干什么？
“不是什么？”他突然撑了起来，整张脸一下子在她面前放大。
她的呼吸停止了，竟然忘记了后退。
“我要……”回去了，三个字还没说出来，唇上突然多了一丝温热。
等她反应过来推他，他却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直接伸手扣住了她的头。
她脑子开始嗡嗡作响，整个人都无法思考。
亲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放开她几秒，轻轻喘息，哑着嗓子在她耳边问：“锁门了吗？”
她一惊，立马反应过来，推着他，“没锁，我要回去了。”
这一次趁他没反应过来，她飞一般跑了出去，哪还顾得上形象，简直就是连滚带爬。
等她回到她房间，她才发现自己紧张得能听到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
几乎是一夜未眠。
她觉得自己有罪，竟然对一个有主的男人心跳不止。
辗转反侧，她决定和他拉开距离。不能再这样越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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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她故意提前半小时起床，周越已经坐在餐桌吃饭。
她心里一惊，他今天怎么这么早？
她拿了盒牛奶就准备出门。
周越抬头盯了她几秒，什么都没说。
出门的时候，他突然站到她跟前，欲言又止。
她慌乱地穿好鞋，走到电梯口等电梯，他却先她一步，按了下楼的电梯。
“你，要出去？”等待的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她抬头瞟了他一眼，他像是刚洗过头，头发有点长了，都快遮住眼睛了。
他也不回答，只是看着她。
终究是抵不过他的注视，她收回了目光。
电梯到了负一楼，他站在车库门口突然不动了，就那么看着她，“你是下午五点下班吧？”
“啊，”她被他搞得有点蒙，“你问这个干吗？”
他双手插兜，懒懒地看着她，温柔地来了一句，“等你……”
她的心被他这句狠狠地撞击了，她头也不回地上了车。等她清醒过来，忍不住开始思考他那句等她是什么意思？
想得脑子炸掉，也没明白他的意图。就连上班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他昨晚亲她的样子。
她强打起精神，打算把积在手里的单子消化掉，这时候也只有拼命工作，才能把那个又蛊又惑的家伙从心里抹除。
干了一下午，正忙的热火朝天，又收到了他的短信。
“给我带一杯奶茶回来。”
林汐看了一眼，“没空。”
“加班？”他又问。
林汐愣住，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对她这么热情。他到底想干什么？
正百思不得其解，一个电话进来。
是Z行信贷部张主任，她公司的经营贷款都是通过张主任办的。张主任在H市人脉广泛，她之前跟他提过一嘴鑫盛。
“林总今晚有空没？我组了个局。鑫盛的陈副总会来。”张主任在电话那头笑呵呵的。
他知道林汐正为鑫盛的案子发愁。如果这个案子她能拿下来，她的融资需求在七八百万。而且鑫盛本身是他的重要大客户，平时就要维护关系，找个人来买单，这种一箭三雕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张主任这些小九九林汐都明白，但是能认识陈兵好啊，大BOSS做决策，具体落实还得靠陈兵这样的人推进。之前她也跟陈兵助理联系过，约不到。她迅速跟张主任敲定时间地点，挂了电话，想了想，给周越回信息。
“约会。”
她回他。
“？”他只打了一个问号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