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曲直的通话，把刚刚林露接白雅芳电话时的郁闷扫得差不多了。
下班前，林露到洗手间补了一下装，嘴唇上涂了上周末刚刚买的YSL21号复古正红色的口红。
这唇膏显得庄重又不失典雅。
林露提醒自己：正室见小三必须底气十足，哪怕是前正室。
还是上次那个咖啡馆。
一见面，白雅芳就扮可怜相，“林露姐，请你帮帮我，我是真心爱秋雨。”
“你千万别管我叫姐，我可消受不起你这样的妹妹。不过我有一点不能明白，你年纪轻轻的，那么多富有青春活力的男孩子你不爱。怎么就看上陈秋雨了？”
“他有成熟男人的魅力。”
林露真是不信：“成熟男人的魅力？呵呵，如果陈秋雨没有事业，没有钱，你会觉得他有魅力吗？你可知道，婚姻里男人的成熟，有一半是女人调教出来的。已婚男人的个性里一定有他的妻子的影响。”
“我知道你对秋雨有很大的影响，他对你有很深的感情，他一直报着复婚的念头，但是你应该不会给他机会。”
“知道你还来找我干嘛？”
“可是，我怀孕了，秋雨让我打掉孩子，我不想打掉孩子，我也不想孩子生下来就成为没有爸爸的私生子。
我知道秋雨对你还有感情。所以，我才约你来，你能不能让秋雨彻底死心？
我想，这样，他可能就不会让我打掉孩子，我知道你们离婚时，他什么都没给你，如果我们结婚了，我可以让他给你一些补偿。”
“呵呵，你自己是什么角色自己不清楚吗？你让他给我补偿？你就不怕我跟陈秋雨复婚，到时候没你好果子吃？复婚可不是补偿的那仨瓜俩枣可比的。”
“呃……”白雅芳愣了一下，她没想到林露会这么说。
林露扔下一句：“什么时候轮到你跟我谈条件了？”就起身离开了咖啡馆。
见到不喜欢见的人实在让人心情不爽，林露懒得再多说一句。
就像是被疯狗咬了之后，无论你的心里有多么不平，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远离疯狗。
出得门来，林露就给曲直打电话，约她到八区体育馆见。她需要运动运动，发泄一下心里的不快。
两人一见面，曲直就问林露：“那个贱人说什么了？”
“她怀孕了，但是……”
没等林露说完，曲直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怀孕总找你干什么？又不是你让她怀的。”
“我要是能让她怀孕我就厉害了，哈哈哈……”曲直说话总是能让林露开怀大笑。
“她说陈秋雨让她把孩子打掉。希望我别给陈秋雨希望，那样陈秋雨就不会让她打掉孩子，她可以让陈秋雨给我一些补偿。离婚时陈秋雨什么都没给我，她也知道。”林露气愤地说。
“她倒是聪明，知道你是问题的关键。陈秋雨的确还不死心，想跟你复合呢。今天中午他和魏雨谋一起喝酒时可还说了呢！他是真的知道错了，真的很后悔。”曲直说完看林露的反应，只见林露拿起手机就开始拔电话。
电话接通，只听林露说道：“陈秋雨，我跟曲直在一起，怎么听说你跟魏雨谋喝酒时说还想跟我复婚？我告诉你，门都没有，你别做白日梦了！”说完话就挂断了。
“你可真大方，就这么成全那个贱人了？”曲直替林露不平。
“我不可能跟陈秋雨复婚，干嘛要让他心存幻想。再说了，以前陈秋雨就想要再要一个孩子，我体质不好，就没再要二胎，一个小生命都已经来到这世上了，我不想因为我，不给TA生存的机会。”
“你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那你刚才还生气，何不做个顺水人情？”曲直问林露。
“我不用那个贱人念我的情，毕竟是一条生命。以前，陈秋雨他母亲也特别想让我要二胎，孩子能不能留下来，就看她的造化了。”
君子周而不比，说的就是林露这样的人。
两个人换完运动衣，进了羽毛球馆。尽管不是周末，但是，球馆里的人还是不少。
林露和曲直上大学那会儿就喜欢打羽毛球和网球。一林小学毕业以后，林露开始教一林学习打羽毛球，并且准备一林大一些之后教他打网球。
后来，一一听说一林哥哥在打羽毛球，也嚷着要打，别说，两个孩子还真都挺喜欢打，一直坚持打了好几年，直到一林出国。
他们四个人正好凑成两组。要知道，像羽毛球这种强烈的运动，每打二十分钟左右就要休息一下。
而休息时租的场地空着，就不划算了。所以，最好是两组相约一起打，而且还可以穿插玩儿个双打。
他们四个人打完球，出一身汗，冲个澡，再找个饭店，搓一顿。真是件快乐的事。
一林出国之后，人不凑手不说，一一也面临中考，学习也紧张了。林露和曲直没人结伴，也就不打了。
今天，林露是真的需要松松筋骨，发泄一下郁闷的情绪。
第66章 宣泄
今天，只有林露和曲直两个人打球，而且有一段时间没打了，两个人没打多少个回合，就气喘吁吁了。不过，林露倒是觉得胸腔里不那么憋闷了。
曲直和林露走到场外休息。
林露边擦着头上的汗，边说：“不锻炼真不行，你看看能不能安排开时间，我们最好每周都打一、两次球。”
曲直说：“是，不经常运动，体能差多了。要不每周五下班以后吧，一一晚上有课，我不用照顾她，正好她上课的时间，过来打球。”
林露说：“好，就这么定啦！”
曲直接着打球前的话题，说：“要我说，陈秋雨就是个王八蛋。当初你生一林时，小命儿差点都没了，他感动得跟什么似的，这才多少年，就忘了？真不是个东西。”
是呀！林露想想她生一林时，难产侧切，麻药过敏不能打，痛得死去活来的。
医生说，听着胎心变弱了，林露强忍着痛，叮嘱大夫和陈秋雨：“如果有危险，一定要先保孩子。”
陈秋雨拉着林露的手，哭的像个泪人儿。
出院后，手术的缝合线原本是可吸收的，林露却不吸收，身体出现排异反应，月子里时，伤口感染到医院去处理。
医生说，这种排异反应的概率是几十万分之一。这么小概率的事，就让林露赶上了。那时受的罪，可真是一言难尽！
后来的几年间，林露的伤口时常都会疼。
想想陈秋雨求原谅、求复合的那副样子，林露不禁疑惑：“男人是怎样的一种生物？为什么会这么薄情？他们是不是在用下半身享乐的同时，用上半身博弈，谈感情。”
曲直说：“真应该考证一下，陈秋雨是不是陈世美的几十几代孙。”
林露说：“不管他是陈世美的几代孙，都跟我没关系了。”
“对，有一句话说的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休了陈秋雨，还有武显峰。”曲直跩着调儿、嘻笑着说，趁机帮武显峰煽风。
“真能跩，做诗呢？别跟我提那两个杀脑细胞的人，打球去！”林露边说边走向球场。
曲直紧随其后。
第二场打下来，比前一场感觉好多了，已经锈住的筋筋骨骨，像是上了润滑油，灵活多了。
下场休息，曲直继续游说林露：显峰可是跟我说了，你没有离婚之前，道德使他和你之间隔着千山万水。现在，你是自由身了，摆在他面前的任何障碍都不是问题。你也就别绷着啦！”
“不是我绷着，现实摆在眼前。我搜索了他在美国设计的几座建筑，都反响不凡，你表弟也算是功成名就的黄金单身汉了，而我呢，有一次失败的婚姻，事业零起步，这是我们两个的巨大差距。
另外，我比他整整大了五岁，不是三岁、两岁，你姑妈是那么强势的一个人，她能接受他的宝贝儿子找我这样一个人吗？
我儿子都读大学了，她能接受他儿子做继父吗？我们两个根本就不在一条线上，现实的问题就是翻不过的千山、涉不过的万水。”
面对武显峰那么优秀的男人，林露怎么可能一点不动心。但是，想过这许多的现实问题，心也就复位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显峰说，除了你，没有人能走进他的心里。”
“他说得好像我是全世界最完美的女人，但是我知道我不是，我只不过是一个离了婚的奔四的缺少生命光彩的女人。如果我们在一起，他看清了我的真面目，岂不就悲剧了，所以，还是保持距离好。”
武显峰的痴情曲直是看到的，就连她都被武显峰打动了。
又一场球下来，曲直还是不死心，嘻笑着说：“一个对初恋，甚至只是单恋的感情都能十几年念念不忘的人，实在是世间的稀有生物，你就把我弟收了吧！”
“我实在是配不上他，我只是一个大众的女人，也只能配得上大众的人，你弟这种很小众的高富帅，我实在是消受不起。
一个离了婚的奔四女人已经没有青春可言了，就别祸害小鲜肉了。尤其这小鲜肉还是你弟，下不了口。”林露也嘻笑着答。
曲直说：“你的脸上看不出岁月的沧桑也看不出阅历，只能看到时光沉淀的睿智，所以跟我弟在一起你不用自卑。”
“我怎么听着，你像是在「夸」我「白痴」呢？”也常有人跟林露说，她跟实际年龄真不像，这就让她觉得她给人的感觉是不成熟。
曲直说：“怎么会？天地良心，我想表达的是你不用自卑好吗？你是一个表面淡漠但是内心拥有一团火、一腔爱的女人，你们家陈秋雨跟你在一起久了，就忽视了火，只看到了火上冒出的烟。
所以才会被烟蒙了眼，成了瞎子，才会忽视你的爱，去找别的女人。像我们这个年龄的人，男人最忌自大，女人最忌自卑。”
林露沉默了一会儿，有些伤感地说：“我其实就是一个白痴，陈秋雨能把他秘书带回家，肯定不是短时间的事了，我之前居然都没察觉。
如果我早在萌芽时期觉察到苗头，可能也不会发展到后来的地步，现在我仍然会不争气地怀念一林小时候我们在一起时的快乐时光。”
“你还知道自己不争气呀？想那个王八蛋干什么？没骨气！”
“我不是怀念他，而是怀念跟儿子在一起的那段家庭时光。可能也是因为我老了，就开始怀旧了。”林露自嘲着，笑了。
只是那笑，不太好看，有点皮笑肉不笑。
曲直安慰林露：“你可千万不要妄自菲薄，你可是个有大智慧的女人，只是你心思太纯净，想不到陈秋雨会那么龌龊，说到底还是你太相信他了。”
“是的，真的是我太相信他了。这么多年，他的公司赚了多少钱，我从来都不过问。”
“是呀，陈秋雨到底有多少钱你都不知道，真够傻的了。当初你就不应该便宜了陈秋雨，他出轨，弄的你净身出户，你跟他打官司，还轮得到小三耀武扬威的给你补偿？”提起小三，曲直就气愤。
“唉，钱是身外之物，当初离婚，我就是不想让一林日后知道我和他爸爸离婚时闹得鸡飞狗跳、沸沸扬扬的，只要能离婚怎么样都行。无论他有多少钱，也都是他赚的。我靠自己，也饿不死。”
第67章 骨气
曲直看了看林露，说：“嗯，你不光人傻，骨头还硬呢！我现在可是要饿死了，我们去吃「犟骨头」吧！”
“你还损我呢，是吧？”林露问。
“不是损你，是真的去吃「犟骨头」，博物馆附近新开了一家「犟骨头」，他家的脊骨特别好吃。”
“行，就犟骨头吧！”打完球，林露觉得筋骨都活动开了，浑身舒爽，兴致也特别高。
冲完澡，林露和曲直各自开着自己的车，一前一后，直奔「犟骨头」。
停好车，林露远远地就看到「犟骨头」店面的巨幅广告：一碗诱人的骨头下写面着：祖国强，我强；祖国牛，我牛。我和祖国骨肉相连，庆祝祖国母亲70年华诞。
林露不禁感叹：这个商家，企业文化做的真好，满满的正能量。
基本过了吃饭点儿了，店里的人还是不少，两个人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林露把包放下，说：我去趟洗手间，你点餐就好。”
刚打完球，曲直饿得前胸贴后背，她点了：犟骨头、咖喱鸡、酸黄瓜、养生汤和两碗排骨饭，然后又点了一道水果沙拉。曲直觉得她现在可以吃下一头牛。
林露回来，看到桌上摆了个满满当当，说：“点这么多，能吃得了吗？”
曲直说：“放心吧，你吃一次就知道了，他家的菜，味道非常好。”
林露坐下来，看到对面墙上的话：只为一碗有骨气的饭。说：“这句话，我喜欢。”
“嗯，这家店，跟你是一个风格。”曲直说。
吃饭的食客大多都很文雅，安静地吃饭，小声地聊天，只有不远处的一桌，几个女孩子，画着浓妆，边吃饭边大声地说话，话音充斥整个厅堂。
曲直看着那群孩子，直皱眉头，“现在有一些年轻的孩子呀！常常标榜自己是吃货，并且热衷于各种美食，吃，似乎不是为了温饱、营养，而是为了把胃塞满，让胃鼓胀起来，心就不空了。”
林露说：“你说的意思我懂，有的孩子，胃饱了才有满足感。不得不说，这样的孩子真的是个问题。
类似的感觉林露有过体会。当年怀一林的时候，从孕后期开始，每天晚上林露都要起好几次夜，好像刚刚睡香甜，就必须起床往卫生间跑一趟。
没办法，胎儿在子宫里不断长大，挤得膀胱的存贮量逐渐缩小。道理是一个道理。
想当年，陈秋雨特别心疼林露，甚至要在房间给林露放一个如厕的便器，说：“你小便后，我去倒掉，这样，你就不用往卫生间跑，来回折腾了。”
林露说：“算了，那样我可受不了。”
陈秋雨说：“那有什么的，我小的时候，在姥姥家，住的是乡下平房，对面屋住着大舅一家，就是各自屋里有一个小便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