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显峰原本只想有个「战友」,没想到自己会掉进对方的「战壕」。
母亲说的好好学习就会有的光明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武显峰想象不出来,那飘渺的东西不及林露的笑颜来得更具体,武显峰发奋图强只为博得林露的一个微笑、一句赞扬。
武显峰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如此快乐过,从前的日子仿佛都成了苟且。
与林露在一起的时间就像在天堂,哪怕是学习,也变得万般美好。
林露的笑颜就是他学习的动力,她刚一离开,他就会想念,每一个夜晚他都是在回忆与林露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中和对林露的无限的思念中进入梦乡。
从高三下学期开始,武显峰迷恋林露,就像花儿迷恋太阳、小草迷恋露珠。
当林露下了飞机,看到儿子迎面走来时,特别高兴。
陈一林紧跑两步来到林露面前,紧紧地拥抱林露。
紧紧地拥抱着儿子的林露见一林身后一个男人,立在那里,微笑着跟她摆手示意。
林露有些疑惑,她放开陈一林。
陈一林这才回过神来。
“Frank,这是我妈妈。”陈一林显得很正式的样子向武显峰介绍林露。
“妈妈,这是我的房东Frank,您是晚班飞机,我就请Frank帮忙来接机。走,我们回家。”陈一林一脸兴奋。
武显峰一边微笑着说:“Welcome,Nicetoseeyou!”一边向林露伸出手。
林露第一眼没认出来是旧识,在她跟武显峰握手时,那一双微笑的眼睛把林露吸到了他的眸子里,林露认出那双桃花眼。
一时有点蒙圈:这是什么情况?他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而且看着像是很熟稔的样子。
陈一林看到林露有些呆呆的样子,接着说:“妈妈,我一来就租了Frank的房子,他也是我们学校的教授,我上学还能搭他的车呢,很方便。”
儿子的话似乎使林露明白了前因后果。
林露在帮陈一林申请美国的大学时,听从了的魏雨谋的建议,把普林斯顿作为重点申请目标,他说他有亲戚在普林斯顿做教授,会给一些指导,如果能申请成功,陈一林留学美国期间都能对陈一林有个照应。
一林一出生就认了曲直和魏雨谋当干妈、干爸。同样,曲直的女儿魏一一一出生,也认了林露和陈秋雨做干妈、干爸。
曲直给女儿起名时也是受了一林的名字的启发。当老师的曲直深知名字对孩子的重要性,在女儿还没出生时,她就继承了魏雨谋父母的衣钵,未雨绸缪,先把宝贝的名字起好了。
她说孩子学写字最先要学会写自己的名字,魏字笔划太繁琐,考试答卷写名字都耽误时间,干儿子叫一林,她的孩子无论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就叫一一,中和一下姓的难度。
一一一出生,林露对曲直更是大加赞赏,说:“我们两家有一林和一一,一儿一女两个孩子,正好凑成一个好字。”
魏雨谋和陈秋雨都是视老婆大人的话为圣旨的妻奴,更是举双手双脚赞成。
他们对彼此的孩子都像亲生的一样,在为陈一林申请留学的后期正是林露发现陈秋雨出轨的时候,留学的事林露就全权委托魏雨谋办了。
在陈一林出国前,魏雨谋说:“住处我都给干儿子租好了。”林露也没多想。
“回家!好吧!”林露认命地跟着儿子走。房子是早就租了的,此时已经是半夜,林露知道儿子明天还要上课,实在不宜再折腾。林露虽然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就坐上了武显峰的车,但是心中觉得怪怪的。
上车后,武显峰打开调频广播,主持人欢快的声音充斥在车内。
之后,莫扎特的《G大调小夜曲》的弦乐声流淌出来,如甘泉飞涌,就像武显峰此刻的心情。
第15章
情起
林露是熟悉莫扎特的音乐的。在她怀孕的时候,就常听莫扎特的音乐胎教。
此刻,G大调响彻车箱狭小的空间,让林露觉得有些心烦。想起往事,更使林露有些不安。
是什么时候开始,林露发现武显峰不对劲儿的?
是从他们旅游回来后开始。
去敦煌旅游回来后的那个假期,武显峰的母亲打电话给林露,说:“林露,小峰想利用假期时间完成英语的一轮复习,加强一下英语。你能不能晚些回家,给小峰加点课?”
林露说:“行,我过年前一周回家就可以。”大四的林露已经不像是大一那时那么想家。
林露上大学时,大学校园里流传着这样的话:“一年土,二年洋,三年忘了爹和娘。”
因为:大学都是在大城市,很多大学生都是从小城镇或是农村来的,所以大一的新生看起来大多都比较土;
到了第二年,慢慢地会穿衣、打扮了;到了第三年,大学生活已经如鱼得水,外面的世界总是比家里要精彩的,已经忙得想不起父母、想不起家了。
有孩子读大学的家长都会有这样的体会,从大二、大三开始,女儿已经不像大一时,打电话会跟妈妈撒娇说:“妈妈,我想你!妈妈,我想家。”如果是儿子,更别提啦!离开了家就像是飞出笼子的鸟,除了要钱不太会打电话回家。
旅游回来后,武显峰的学习状态特别好,像打了鸡血似的。
林露觉得是由于武显峰的期末英语成绩给了他信心、调动了他的学习兴趣,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加上武妈妈奖励旅游、送照相机……一系列的鼓励措施导致的结果。
武显峰的学习状态好,教着省心不费力,林露的课上得也开心。
那时放假,天天都要给武显峰上课,林露早上起床晚,就错过了学校食堂的早餐时间,她就到校外小吃街买小吃带着在去武显峰家的车上吃。
有时,武显峰前一天上课表现特别好,林露也会给武显峰买点小吃以兹鼓励。
时间过得很快。快过年了,武妈妈给林露买了回家的往返机票,说:“林露,很抱歉,为给我们小峰补课,使得你假期时间不能早点回家。谢谢你!”
林露很感激武妈妈想得这么周到,说:“没关系,我就当是提前工作了。看到武显峰进步,我也很高兴。”
林露乘坐的飞机一落地,就接到武显峰的电话,问她是否安全落地,问她还得多长时间能到家。
在家过年期间,武显峰也天天给林露打电话问问题。
从家里回来,林露本想整理一下行李,休息一下,第二天再去给武显峰上课。
没想到林露一到寝室,武显峰的妈妈的电话就打来了,说:“林露,我们小峰真是浪子回头,原来最不爱学英语,现是最喜欢学英语。春节期间刷了一本高考题,有很多题不会,小峰让我问问你,今天下午能不能去给他上课。”
林露说:“好吧!”武妈妈对她那么好,她怎么好意思说出拒绝的话。
于是,吃过午饭,她就带着给武妈妈的家乡特产去武显峰家了。
武显峰家里照例只有武显峰一个人在家。林露把她带给武妈妈的礼物给武显峰说:“这是我家乡的特产。”
武显峰特别高兴,问:“是送给我的吗?”
林露说:“是。”送给他们一家的,当然也就是送给他的。
没想到武显峰并没有看她送的是什么,拉着林露就往书房走,说:“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
到了书房,武显峰打开他的书桌抽屉,拿出一个蓝色的盒子,递到林露面前。
林露有些迟疑,但还是打开了,里面装的是一块手表,牌子的logo林露不认识,但看着很高档的样子,“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不能要。”
“有什么不能要的,你对我帮助那么大,一块表而已。我看你都不戴表,只用手机看时间很不方便。”
林露又看了看武显峰,觉得他跟以往不太一样。
林露想:这小子一般不太好好说人话的,今天这是怎么了,说话不像他以往的风格,问:“这表是什么牌子的?我以前没见过,看着好像不便宜,多少钱?”
武显峰看着林露眨巴了两下眼睛,说:“不是什么牌子,我随便买的,没多少钱。”
林露有点狐疑,她虽然不认识这个logo,但是她觉得似乎不像是武显峰说的不是什么牌子。“表先放着,我们先上课。你妈妈说你刷高考题积累了一些问题。”
“啊?噢!对。”说着,武显峰就拿出一本蓝皮的高考必刷题。
林露给武显峰讲了他圈圈儿的题。当林露的视线从练习册上移开,想问武显峰听没听明白时,发现武显峰的注意力并没在题上,而是在看着她,林露拿起练习册敲武显峰的头,“想什么呢,不认真听我讲,你自己再看看。把你的电脑借我用一下。”
林露用武显峰的电脑搜索了表的logo,是一款瑞士名表。
林露想想刚刚武显峰看她的眼神,那种眼神她懂,陈秋雨就常常用那种眼神看她。
学生在当学生的时候,从来都弄不明白为什么考试时老师出的题大测小测没有恰巧都是自己会的。
只有当了老师后才能知道,知识的难点在哪里,学生的问题常常出在哪里,有经验的老师是明明白白的。
老师出题,如果想鼓励一下学生的信心,就会把题出得简单些,想要让学生飘浮的心沉淀下来、激起学生的斗志,就会出得难些,知识点考察的都是同一个点,不同的出题方式难度差异就大了。
有着非常丰富的家教经验的林露当然基本能掌握武显峰学习中的问题,要不怎么帮助他提高成绩呢!
武显峰做完刚刚讲的题给林露看,做得很好,林露又给武显峰画了两个阅读题让他做,准确率也挺高。事实上,武显峰刷过的题中出现的问题并不是很多。
讲完错题,林露说:“你做得挺好,我刚下飞机,有些累,今天就到这儿吧!我回宿舍还要整理一下行李。你自己再整理一下错题。”
武显峰有些失落的样子:“噢!”然后拿起桌上的表,让林露戴。
林露说:“我平时不戴表,就因为我对金属过敏。所以,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这表我不能收。”
“你骗人的吧?戴表还会过敏?而且这个表的表链是陶瓷的,怎么会过敏?”
“真的!老师骗你干嘛?不信你问你表姐,她知道,我戴18K金的项链都过敏。表链是陶瓷的,表壳还是金属的呢。”
林露看到武显峰的眼光暗淡了。
武显峰这次是真的失落。
过年这些天,他想来想去,送给林露的最好的礼物就是手表。这样,她天天看着时间,偶尔应该就会想起他。
然后他走遍了所有名表店,选中了这一款白色手表,觉得最适合林露又白又细的手腕。
林露没理会武显峰的失落,赶紧逃离了他家。
“妈妈,马上就到了,前面那幢褐石建筑就是!”陈一林的话打断了林露的回忆。
此刻,路灯两旁映照下的是整齐的绿化带,在月色和路灯的映照下,入目所及皆是散落在绿丛中的一栋一栋的闪烁着微光的小型别墅。车又转了一个弯,停在了一栋褐色别墅前。
第16章
原来
几乎是在武显峰停车的同时,别墅内外灯火通明。
武显峰说:“你们先下车,我把车停车库里。”
陈一林说:“好的,我把妈妈的行李拿下来。”
林露从车上下来,环顾四周。
这是一幢三层独幢别墅,褐石建筑这种怀旧复古风格让林露感觉很亲切。她初到滨江时,学校侧街老房子都是红砖建筑。
那时,林露初从南方到北方,很不适应,特别想家。尤其晚自习后,从教学楼回寝室时,透过校园铁栅栏,看到侧街红砖楼里一扇扇透着昏黄灯光的窗,她特别渴望有一扇窗可以是她的家。
花园很大,游泳池占了差不多一半的面积。另一半是草坪和几棵林露不认识的树种。
武显峰把车开走,陈一林拉着林露的箱子,走到林露跟前,说:“妈妈,我们进去吧!”
林露问:“不等Frank吗?”
陈一林答:“他绕到后面车库,然后就从车库直接进去了。”
林露看着儿子用指纹开锁,跟着他走进去。
林露走进房子时,正看见Frank从对面左边楼梯上来。
武显峰说:一林住三楼,但是三楼只有一间卧室,你住二楼的客房吧。
林露想,主卧一定是在二楼,就问:“一楼有客房吗?”
武显峰说:“一楼只有一个小房间。”
林露说:“没关系,我还是住一楼的房间吧,这样更方便一些。”
“随你,怎么都可以。”武显峰很好说话。
他要先实现一个小目标,只要林露能住下就好。武显峰看着陈一林拿着林露的行李和林露一起往客房走时,心想。
陈一林边走边跟林露说话:“妈妈,你跟我出国前有点不一样。”
林露问:“哪儿不一样了?变好了还是变得不好了。”
陈一林说:“当然是变好了。发型变得比以前好看了,人看着也比以前有活力了。”
林露心中庆幸,没让儿子看到她要死不活的样子。
林露把行李放到房间,对一林说:“东西先放在这儿,妈妈晚点再收拾。先到你住的房间看看,然后你早点睡觉,明天还要上课。”
“妈妈,我的房间很大。”
“是嘛!在这儿住得习惯吗?”
“很好呀!只要Frank上午有课,我早上都可以搭Frank的车去学校,晚上自己回来。”明天上午他就没课,我自己乘BUS去上学。”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学校看看,好吗?”
“明天还是不要了,我明天课多,没时间陪你,而且你还要倒时差,会比较累,明天可以晚点起床。我自己早点去学校。”
“好,听你的安排。”林露觉得儿子离开她短短的时间里长大不少。更独立、更有主见了。
“妈妈,Frank人特别好,厨房、健身房、游泳池这些地方我都可以随便用。我想吃你做的炸双段和地三鲜了,明天你能给我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