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天空的云,都是心形的。
感谢,这般明目张胆且专心致志的喜欢。
让她终于有勇气迈出这一步。
原来汉拿山也有独到之处。
陆泽把顾影抱到场馆旁一个偏僻角落的长椅上,绿荫如盖,陆泽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顾影的额上,在眉间,在脸颊,在鼻尖,在唇边,最后轻轻落在她柔软的唇间。
从没有这么一个人,如此热烈而温柔地亲吻她。
也就是说,陆泽算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男朋友。
却多少带了些傅清的影子在身上。
陆泽抱了她很久,才依依不舍地松开。
顾影感觉脸上一直在发烫,手却冰凉。
陆泽把顾影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认真地说,“顾影,我允许你现在心里有那么一个角落,不属于我,但是,将来,我一定会征服那个角落。”
顾影怔怔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会吗?
真的就会因为眼前这个男孩忘了傅清吗。
她不知道答案。
陆泽问,“他叫什么名字?”
顾影怅然若失地,“我不想说,可以吗。”
陆泽接着问,“他帅吗?”
“很帅。”
陆泽一手扶住顾影的脑袋,猛地往自己面前一推,温热的唇贴在顾影的红唇上,另一只手扣住顾影的下巴,她的唇瓣被迫张开,陆泽的舌柔软而温柔,缠绵而炽热,在顾影的唇舌间游荡,时而卷起,时而伸直,绵软顺滑,像是一块狡猾的棉花糖,这一刻,喘息声、换气声、吮吸声都清清楚楚地在顾影耳边围绕,顾影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快被掏空,她全程害羞地闭着眼睛,不敢睁开。
末了,陆泽依依不舍地松开,接着冲着顾影已经微肿的嘴唇,发恨地咬了一口。
顾影疼得叫出声来。
陆泽说,“再说一遍,帅吗?”
顾影捂着嘴唇,“很疼你知不知道!再说你那韩国迷妹也不差啊。”
陆泽微微皱了皱眉,醋意十足地说,“没有可比性,那个妹子不过陪我演场戏罢了,可是,傅清在你心里扎根扎得太深了。”
陆泽按下顾影捂住唇瓣的手,向微肿的唇靠近,“顾影,你要补偿我。”
第22章
宿命须同一洞天,相逢孰处故依然。
不知堕落青衫底,何日尘泥是了缘。
——
-
津海。
陆泽家。
市中心大平层,江景房,装修低调奢华,视野极佳。
看着手表,他的唇边不自觉地勾起。
打开衣帽间抽屉,把换下的手表摆好。
抽屉里摆放整齐的,有十多块手表,均价值不菲。
于他的意义,都不如手上这块。
从酒室取了一瓶酒,倒进放好冰球的杯子里。
走到窗前,看城市万家灯火。
陷入沉思。
有时候陆泽觉得,和顾影之间,就是宿命。
他从来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觉得那简直就是扯淡。
直到他第一眼见到顾影。
-
那时候陆泽刚开始接触做生意的事情。
出发的前一天,他刚刚在岛城和人谈成一笔生意。
在家里的帮助下。
谈完就直接从岛城出发了。
他始终记得第一次见到顾影时的情形。
岛城,码头。
她一个人拎着行李,红着眼和身边的家人道别,旁边一个个子比他还高的男生,和她拥抱,陆泽经过的时候,听见她说,“我走了,哥。”
她的眼角挂着几颗泪珠,鼻头微红,高高的马尾在空气中摇曳,看起来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惜。
那时她穿着简单的白T恤,瘦而不柴,墨镜挂在领口,裸露的皮肤光滑白皙,手上一条红绳,下面牛仔短裤,腿又长又直。
他戴着鸭舌帽,眼睛开始不受控得跟着她。
登上邮轮时她的行李箱很大,一个人搬得很费劲。
他伸手帮她扶了一把,她低着头,没看见他,和他道了谢。
去韩国的邮轮,大多是旅行去的,行李既没那么多,也没那么沉。
他的行李也少。
男生的行李本来就少,更何况,他觉得需要什么到了再买就行了。
头等舱里呆的无聊,他去甲板上,想看看是不是能碰见她。
果不其然,她一个人带着墨镜,吹着海风,背影有种凌乱的破碎感。
发丝随风轻轻扬起,好像扬到了他的心尖。
一些异样的心绪在心中攀升。
他去餐厅吃饭的时候,她一个人正坐在靠窗的位置。
金黄的阳光笼罩着她,发丝逆着光,镶着金边,清而不淡。
桃花瓣般的眼眸里泛着点点微光。
那天阳光很暖,却好像怎么也照不进她的心里。
陆泽不明白她有为什么那么多的离愁别绪。
他用当时最新款的三星手机偷偷拍下她的照片。
到了仁川,她走得很快,一个人搬着行李,打车离开。
人群挡着,他没跟上她。
心像是被什么偷走了。
出租车里,陆泽反复看着那张照片。
他到了,首尔大学语学院。
其实他对大学很无所谓的。
他的成绩挺烂,他也不想好好学习。
对于他来讲,学习并不重要,把握好生意更重要。
他的家里有这个资本。
但是父亲还是希望世代从政这条路不要断在他的身上。
高考对他来讲有点难。
索性家里帮他安排了留学。
考虑到他当时的能力,只能去韩国。
他也无所谓,哪里都一样。
直到语学院的课堂。
他懒懒散散惯了,带着鸭舌帽,低着头,嚼着口香糖,最后一个到的教室。
本是扫一眼看看,眼神却停留在高高的马尾辫上。
大约是大家都不熟悉,女孩略显生涩。
却学得很认真。
那一瞬间他的眼睛微微睁大。
心花怒放。
教室小班课,学生座位呈U型排列。
他坐在斜对着她的位置。
目光移不开了。
他第一次这样喜欢一个人。
他不知道该怎么靠近。
只敢远远地看着。
第二天,他去教室的路上,她正好出了教室。
第一次撞上她的目光。
她的脚步向他前进了半步,又退了退。
他以为是她害羞。
直到后来分手的那一刻,他才明白她前进又后退的缘故。
因为她,他不再懒散,他甚至开始早一点到教室。
他发现她学习很刻苦。
从小到大好像身边没有人像她这样刻苦。
每次到教室,她已经在那里学习了。
第二天,他再早一点到,她在学习。
第三天,他又提前了一些,她还是在学习。
第四天,他提前了一个小时,这回她没在教室。
她在教学楼外的湖边晨读。
秋风微凉,她的发丝微微凌乱,她的目光依旧停留在语言教材上。
她不只在读韩语,还读英语。
而且很享受其中,她的英文念得很好听。
像电视里放的英语。
他从没见过一个人学习这般刻苦,仿佛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他还偷偷打听她的宿舍位置。
他发现她夜里睡得很晚。
怎么会有人这么爱学习。
他反正做不到。
只是,他可以为了她去尝试。
试着让自己投入到语言里,试着让自己也优秀起来。
受她的影响,他真的也投入进去了。
原来沉浸在学习里的时候,也可以很享受。
语学院的那一年,他没敢追她。
却一直跟随她的脚步。
语学院安排的文化交流活动里,他发现她都在很认真地体验。
像海绵一样,恨不得吸走每一滴水。
敬佩之心油然而生。
她好像都从来不累的。
他还是有点做不到,累的时候就跑去球场打球。
篮球这件事他还是比较喜欢的,高中时候没事就和基友打球,小时候还是段辰教的他。
长大了,和段辰联系就少一些了。
偶然地,他在球场上挥汗如雨,发现有个身影一直盯着他。
余光过去,竟然是她。
投个三分,故意把球落在离她近的地方,他去捡球,抬头看她,她的眼眸亮晶晶的。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她躲开了。
他感觉他的心也被她带走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她是喜欢他的。
他以为前途未知,她不敢向前迈进。
表白的事情在心底按了又按。
等大学有了结果再说吧。
有一次他听见她和旁边学生讨论申请什么学校,她说,首尔大学,想学经济。
首尔大学,韩国最顶级的大学。
那他不妨一试。
那一年,陆泽后来再回忆起,他这半生,学习的巅峰状态就是在语学院了。
所幸如愿以偿。
他们终于都申请下来了首尔大学。
回到宿舍里,他辗转难眠。
宿舍申请很难,环境也不好。
顾影那边也不会好到哪去。
新闻里说首尔房价一直在涨。
他给家里打了一通电话,和家里吐槽宿舍的情况。
顺便提了一嘴这边房价正在上升通道,挺值得投资的。
没有几天,他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让他看房子。
他兴奋地从床上跳起来。
他认真地比较了附近的房产。
最终选了一个合适的公寓。
在投资上,他的眼光还是挺毒的。
有家庭的影响,也有敏锐的直觉。
拎包入住的公寓。
他去看过了,很满意。
就是里面缺了个女主人。
那么,是不是可以光明正大地追她了。
可是怎么追呢?
他自己演习了无数次,都觉得自己像个奇怪的傻逼。
忽然觉得自己特别笨,恨不得给自己一顿怒捶。
突然有一天,他发现她的宿舍灯一晚上都没亮。
他有点慌了。
她能去哪里。
第二天,还是没亮。
他急得像热锅的蚂蚁,问几个熟悉的同学,才打听到,她去北京交流了。
他居然松了一口气。
继而发现,不能等了。
每一天都格外的漫长。
交流要那么久吗……
为什么还不回来。
等她等的心慌,他就去打球,仿佛只有让自己不停地忙起来,累到极致,才能忘了她。
球场旁边,总是会有很多花痴的女生,尤其是韩国的妹子。
有的很殷勤,又是送水,又是叫欧巴的。
他真的很希望,能给他送水擦汗的,是她。
被韩国的妹妹们搞得烦了,他就会摸摸头,指着自己说,“乖,哥哥心里已经满了。”
好几天之后,他正准备回宿舍,正巧碰见她自己一个人搬一箱重物,很费劲。
想她那么多天,她终于回来,重新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他鼓起勇气,向她跑去。
她显然没有想到,会有人帮她。
看到她意外的表情,他心里偷偷地高兴。
终于可以和她一起走,她擦了擦汗,看起来累坏了,还坚持说,“我来吧,谢谢你。”
开玩笑,他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怎么可能让她自己搬,而且,还这么沉。
他问她,“搬到哪里去?”
她指了指宿舍楼,“哦,那儿。”
他迈开步子往宿舍楼走,这么沉的东西,真不知道她一路怎么搬回来的,快走到楼梯前的时候,她说,“放这儿吧,我自己抬上去就行。”
楼梯对他来说还好,她搬肯定很沉的,他搬到楼门口,放下,“里面就是女生宿舍了,我进不去,给你放这吧。”
她好像欠了好大的人情一样,“谢谢你。”
他也出了一身汗,不过很开心,“没事。”
她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你等我会儿,我去给你拿瓶饮料。”
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他的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在宿舍楼下等她的时光突然变得特别甜蜜。
她跑下来的时候,还给他带了纸巾。
喝饮料的时候,他为了偷偷地看她,灌了自己大半瓶,差点呛着自己。
他问她为什么搬那么沉的东西,她说是代购,为了赚学费。
勤工俭学的好学生。
他和她并肩走在学校的路上,首尔的空气很好,学校里的各种树木也很美。
他有点紧张,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比较好。
看到有男生拿着篮球经过,提醒了他,他问她,是不是喜欢篮球。
她好像在发呆,反应过来说喜欢。
太好了,他立马说,明天有比赛,邀请她来看。
她答应了。
天知道他那天有多么高兴。
回去以后,他立马组局,请兄弟们吃烤肉,无论如何这场比赛得组织起来。
第23章
时来易失,赴机在速。
——
第二天,她穿着他第一次见到她的白色T恤,牛仔短裤,出现在球场的时候,他感觉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张扬起来,像只开屏的花孔雀。
他拼命地抢断,盖帽,三分,希望能得到她的喝彩。
可是,她好像有点失望。
他打着打着,一转身发现她竟然走了,他差点摔着。
她走了还打什么劲,他赶紧三两步追上去了。
后面队友喊他,他也没搭理。
把人弄来,又晾在那,他也是没谁了,这帮家伙回去得把他喷死。
但已经不重要了。
她听见队友的声音,转过身来。
问他,怎么不打了。
废话,为了她才攒的局,她走了,还打个毛。
他叉着腰喘着粗气,陪她走在校园的路上,那天,夕阳的余晖洒在天边,映着她的脸庞,涂上一层朦胧的金色,可是他还是有些失落。
她停下脚步,让他回去。
他哪还有心思打球。
她转身就要走,他赶紧拉住她的手,“别走。”
他真怕她这一走,他再也牵不到她的手了。
她很抗拒,想抽回去,他使劲儿抓住,坚决不能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