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不爱帅哥,小女孩更不例外。
小艾看靳言竹笑了,作业也不写了,开始尝试着和他聊天。
靳言竹从来没充当过这种知心大哥哥的角色——他就秦苏一个妹妹,他们两个的相处模式完全不是这样的——但在听小艾讲述她小女孩的烦恼时依然很游刃有余。
“我来这里是因为和妈妈吵架了,妈妈不允许我涂指甲油,说我本来也不漂亮,打扮也不会变漂亮……”
靳言竹看着她,朝她摇了摇头。
“你妈妈说的不对,”他声调和以往一样懒洋洋的,眼神却很认真,有种让人心甘情愿相信的魔力,“你很漂亮,而且,每个女孩都有打扮自己的权利。”
或许是怕教坏别人家的小孩子,他话音刚落,又补充:“但你妈妈的意思……”
姜莱没忍住笑了。
她端了个木质的托盘在那站了有一会儿,靳言竹和小艾说着话,余光看到她后就朝她勾了勾手指,估计是叫她帮忙哄孩子。
他们刚才的话她都听到了。
从落下第一片秋叶到现在,她一直享受着靳言竹的温柔和爱意,却没想到他对小孩子有这么大的耐心。
仔细想想,其实他骨子里一直都是这样的,只不过那个不可一世的样子太深入人心,他又不会主动去接近什么,这才给人疏远的感觉。
杨姨在后厨里喊了小艾一声,说她爸爸来了电话,叫她去接,她跑过去,这边就剩下靳言竹他们两个人。
“你很会哄孩子嘛。”
姜莱坐下,高脚凳边摆着温暖炭盆,她朝靳言竹弯着眼睛调侃道。
靳言竹掀起眼皮,语气不冷不热的:“没有你会哄,这么低的温度还陪她出去堆雪人。”
哦,姜莱想,这是跑出去玩没和他说,有脾气了。
她没有丝毫要认错的意思,半倚在靳言竹身上,拉着他的手。“是我想玩的。雪天不堆雪人,那也太不尊重雪了吧。”
靳言竹喂了个栗子给她,没说话。
“我想起来一件事。”她吃着东西,有些口齿不清地说:“刚才杨姨说晚上要吃饺子,我说我也去帮忙,她说让我们两个都过去,我就说我老公不会这个。”
靳言竹哭笑不得,偏偏自己又没办法反驳,他“嗯”了声,问道:“那杨姨怎么说?”
姜莱回忆了下,绘声绘色道:“杨姨说,‘那你们家逢年过节都要你自己包饺子?叫你老公来学啦。’”
她笑得实在开心,靳言竹也被传染了这份笑意,抬手用指节蹭了下她的唇角。
姜莱把他剥的那些栗子吃了个差不多,忽然提起了一件事。
“今天下午我和小艾一起看了个电影,是一个法国爱情片。”
靳言竹听了,没什么特殊的反应,只是等着她的下一句话。
她轻声开口:“所以,你在我家留宿的那天晚上弹的那首钢琴曲,我知道它的名字了。”她有些懊恼,“我竟然才知道……”
靳言竹这才停下动作,而后短促地笑了声。
他说:“我好不容易浪漫一次。”
“你一直都很浪漫啊,”姜莱也笑,凑过去吻他的唇,“你是最浪漫的……”
第48章 [最新] 正文完 念念不忘,美梦成真。
难得见靳言竹下厨房, 姜莱觉得有点新奇,于是很有仪式感地拿过了围裙在他眼前比划着。
靳言竹依然穿着那件黑色衬衫,在看清姜莱眼里跃跃欲试的情绪后纵容地笑了下, 又懒洋洋地朝她抬了抬双臂——
像是一个拥抱的姿势。
看她一直没什么动作又有些发怔的样子, 他带着点探究挑了下眉。
这个画面的背景其实说不上唯美, 却和她心里的某个画面无缝重合——在那个落叶刚开始飘落的时节, 她穿着高跟鞋崴了脚, 就那么扑进了这个人的怀里。
她把围裙放在一边, 趁着四下无人伸手环住男人劲瘦的腰。
靳言竹先是顿了下, 而后才借着姿势的方便把她揽进自己怀里。
姜莱这么敏感的人,自然察觉到了他一瞬间的迟疑。
她从靳言竹怀里抬起头, 在这个角度看过去的话,能清晰地看到男人在不甚明亮的灯光下性感的喉结和下颌线。
轻咳了一下后, 她想了想才问道:“你刚才……不是想抱我?”
虽是疑问句, 语气却是确定的。
靳言竹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又伸手揉了下她的头发,这才实话实说:“我以为你是要给我系围裙。”
我的确是要给你系围裙。姜莱没忍住腹诽,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靳言竹朝她张开手臂……那可是靳言竹哎, 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抱过去了。
在他和杨姨学包饺子的时候, 姜莱洗了一小盘圣女果,安安静静地在一边做监工。
这个场景也是蛮新奇的, 她打开相机, 不像平时拍静物那么讲究,滤镜什么的一概没调,构图也不在意,就那么直接按了拍摄键。
之后,她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 斟酌了一会儿,把这张照片发给了靳夫人。
靳言竹在忙活的间隙瞥她一眼,显然是把她刚才做的事情尽收眼底了。姜莱毫不在意自己被抓包,只是朝他扬起一个甜甜的笑,又趁杨姨不注意喂给他一颗圣女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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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莱的包饺子技术也是在姥姥那学的,靳言竹看着她算得上是娴熟的手法,很真诚地夸了一句。
她毫不愧疚地收下了这句夸奖,又得意洋洋地凑到靳言竹耳边:“我不是说过么,我一定比你想象的还要好。”
姜莱记得这句话,是靳言竹对她会做饭的事情持有怀疑态度的那次,她当时脱口而出的答案和今天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她心直口快,说过了却隐约有些后悔,觉得自己是在自找无趣。
时间轴划到现在,她的眼睛里带着明晃晃的笑意,站在靳言竹身边,再也不会觉得自己不够好。
靳言竹也发现了这一点,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中,姜莱又回到了大学时的样子,热烈地喜欢他,也喜欢着她自己。
在他垂眸看过去的时候,大小姐比了个枪的手势,又把手抵在他的心口问道:“当初拒绝我,后悔了吗?”
靳言竹莞尔,认真点了点头。
姜莱笑得不行,这才不闹他了。
晚饭之后,她在前厅陪小艾看一个很早之前的动画片,两个人聊起了里面的男主角,姜莱戏称那是她的二次元初恋。
靳言竹坐在书架旁边的一张桌子那儿,离她们两个不远不近。他不参与女孩们的话题,只是单手搭在桌上,姿势随意地垂眸翻着一本书,抬头的时候却正好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他没什么表情地打断姜莱,叫她不要教坏小孩子。
姜莱只是笑,她才不理会这个,只是自顾自地接过小艾的铅笔,把那个角色画在了一张空白A4纸上。这种事对她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她画得很快,也不介意旁边有个叽叽喳喳的小女孩。
小艾在旁边兴奋地看着。
“阿莱姐姐,你画得真的好像啊!”
姜莱弯着眼睛,也不谦虚:“当然了,都说了他是我的二次元初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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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睡得比大人们早,少了一个小孩子,楼下瞬间安静起来,姜莱披了条酒红色的披肩看着窗外的絮絮飞雪。靳言竹把书放下,走到大厅的那架旧钢琴前重新弹奏起那首曲子,流畅的旋律从琴键间倾泻而出。
姜莱一直觉得音乐和绘画本质上是不分家的,都是艺术嘛。可直到今天她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一点音乐细胞都没有,以至于只能察觉到好听,却听不出爱意。
不过,就算她早就知道这首曲子的名字,她当初也不会相信靳言竹真的喜欢自己。
相信爱毕竟也是一种能力。
他从琴凳上起身朝她走过去,又习惯性地帮人拢了拢身上的披肩。
刚刚画的那张“二次元初恋”的画像被她送给了小艾,小艾开心地接过后把它放进了自己的书包里。现在,那张纸只露出了一个角,被靳言竹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
姜莱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忽然有了种熟悉的预感。
这男人一定会……
未经允许去翻别人的书包很不礼貌,所以他没动手,只是走到桌前站定,饶有兴致地低头,他的视线落点在那幅画上。
露在外面的那个角恰好是男主角的侧脸,他仔细地看了一会儿,又偏头看向姜莱。
靳言竹似笑非笑地问:“这就是你的二次元初恋?”
姜莱:“……”
她就猜到这男人会这么说,果然吧。
明明是一句很正常的话,在他口中说出来就莫名带了些揶揄的意思,搞得姜莱觉得很羞耻。
她清了清嗓子,故意问:“怎么样?很帅吧?”
靳言竹单手拎过一个高脚凳放到姜莱的凳子身边,他坐下,靠着椅背伸开长腿。
他说:“挺帅。”
“……”
姜莱被他这不按套路出牌的发言搞得猝不及防,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回一句什么。
靳言竹依然没改掉那个爱逗人的毛病,他看着她的表情笑了下,问道:“那我呢?”
“你啊……”姜莱开启了那个隐藏的撒娇开关,拉着男人的手晃了下,“你是我最爱的人。”
“是么?”
靳言竹故意反问了一句,果然看到了姜莱那个几乎要“以死明志”的表情。
他把姜莱搂进怀里,吻了吻她,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提醒道:“你前几天说过要画我。”
姜莱“哦”了声,心想这人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记着呢记着呢,”她凑到靳言竹耳边小声说:“就今天晚上,脱了衣服等我。”
他们的距离很近,靳言竹的喉结动了动。他轻笑了声,姜莱的耳边霎时一片酥麻。
“胆子大了,这么和我说话。”
他说:“行,等你。”
“……”
姜莱明天要坐摩天轮看雪,有点怕他乱来。她撩了人又后悔了,自己挣扎了一下,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靳言竹也没笑她转移话题手法的生硬,只是陪着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像是在享受现下的岁月静好。
她纠结了一会儿才开口:“其实,我画过你的,很多次。”
她没什么坐相地靠着靳言竹的肩膀,所以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知道。”他很轻地开口。
姜莱先是怔了一下,而后又笑:“搬家那天?”
“嗯,”靳言竹想了想,还是解释:“不是故意的。”
她现在不在意这些,也不害羞了,反而有些懊恼地感慨:“我追你的时候连情书都送过,怎么就没想过要送画呢?”
靳言竹兀地笑了下。
一直以来,他都是那种很骄傲的人,觉得自己可以控制未来,也可以控制他的人生,一切所得都是他的应得。
但是在姜莱这里,他总会觉得自己幸运。能得到她的青睐,像是遇到了几万年才划过一次的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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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莱的思维本就比较跳跃,在亲近的人面前更是没什么遮掩,想到什么说什么。她想起了自己生病那天靳言竹说起的加州之行,又问他有没有去过什么别的有意思的地方。
“就是那些我没去过的地方。”
“哦,”靳言竹问:“你没去过哪儿啊?”
姜莱把手放在他的手上,逗人似的勾着他的手指。
“我哪儿都没去过,”她有些赖皮地说,“我就是想听听你的故事。”
人大抵都会觉得自己的经历平淡,大多数人都逃不开。但那些在他们眼里的日复一日的平淡也都是爱人没有经历过的,当这些事听到喜欢的人耳朵里,自然也就变得有趣起来了。
“墨西哥、古巴、哥伦比亚,”她小声地重复了一遍靳言竹的话,又说:“我真的都没去过。”
“你会喜欢吗?活火山、海滩、教堂……还有海明威的故居。”
姜莱问:“可以潜水,可以看到海洋生物?但会被晒黑吧。”
“对,”他说,“不止是晒黑,在水里时间久了还会被晒伤。”
“那么严重啊?”
姜莱眨了眨眼睛,她设想了下被晒伤之后的感觉,跃跃欲试的心情又平静了些,忽然想到了自己曾经去过的那些城市。
她的旅行路线永远都在那种繁华漂亮的地方,像是地图上最宁静美好的笔触。而古巴这种有些“惊险”的城市,她只停留在想象上,却从来没想过要涉足一步。
他的人生经历好像比自己要丰富些。
靳言竹勾了勾唇,并不是在笑她,像是单纯地觉得她可爱。过了一会儿,他认真问道:“你重新开始画画了么?”
姜莱轻轻地“嗯”了声,算是回答了。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真的很喜欢那个画室?”
他伸手揉了下姜莱的头发:“说过,说过很多次了。”
碗里的圣女果被她吃了个干净,她朝厨房的方向探了探头,又颇为矜持地转头看着靳言竹。
“我想吃草莓。”
靳言竹没接到她的暗示,过了一会儿,她又问:“所以,你愿意去给我洗吗?”
他踩着凳子的横档懒洋洋地笑了下,说了个姜莱意料之外的答案。
“不太愿意。”
“……”
炭盆里的火噼里啪啦地响着,声音不小,她看着靳言竹的侧脸,过了一会儿,男人侧过身来和她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