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接听电话,那个画着蓝色眼影的人沉沉的看着她,挡掉了她这边的大半光亮,侧脸优越标志的不像话,墨色眸子泛着点点欣喜的笑意,深情的只注视着她,竟然....竟然有点好看。
他雀跃地开口道:“哪一天?”
“明天吧。”慌乱之中吴鹤丢下这句就逃跑了,一路上吐槽自己,怎么会欣赏起来一个来要挟自己的猥琐色批。
婚礼适时开始,此时的她已经无心顾及网络上的是是非非了,今天热搜让她给霸榜了,蒋飞预热了那么久的全球巡演不久就要开始,群众都跑她这里来看笑话了这或多或少的肯定还是会影响到蒋飞演唱会的预热宣传。
念及到此,吴鹤了然原来他不只是好心前来告知照片的事情,更多是报复性的调侃和看戏吧,就像此时坐在台下□□短炮的每一位记者一样,都想看看她高傲的头颅是怎么因为名利垂下的。
都来吧,因为这正是我吴鹤所需要的。
为了平白遭受辱骂的这三年,为了大众所谓期待的真相,为了一直在给自己默默打气的粉丝,也为了澄清事情本来的样子。而为了达到这种目标,她必须保证自己能达到足够的高度,不被别人忽视的高度,只有那样她的声音才不会被一次次的被淹没。
她一步步朝着礼仪小姐走去,看着那个被放在红布上的金属色的话筒,沉静静的呆在那里,尘封三年,它已经好久没有发出过声音了。
吴鹤盯着那个属于她的话筒,眼中不自觉的雾气氤氲,脑海中一遍遍的回想起自己当年辉煌的那些年,为了得到它可是起早贪黑废了不少力气呢。
你好呀,我的老朋友。
她打开麦克风,说了这一句,像是在与一位久别重逢老友打招呼,也像是在跟全场的宾客朋友问好,模糊不清里,她低头看了眼自己准备了半月的词卡,开始了她久违的主持工作。
意料之外的顺利结束,许久没有开展这项工作,真是生疏了不少,好几次新娘和新郎相顾无言深情对视的时候,因为职业病似的怕冷场而使用调侃类的梗暖场,反而有点失了效果。
等到宾客宴散席了的时候,已经傍晚了。聚焦在她身上的热度已经褪去,而“蒋飞素颜现身秦福宫”正在热搜上爆沸。人群闻风而来,亦闻风而去,其实没人真的关心你发生了什么
。谁是今天这出闹剧的赢家呢?好像是那个刁钻狡猾的男人,他的热度向来不差,想不到为了自己的演唱会预热能做到这个份上,真是称职。
远远的看着他被人群簇拥的样子,秦总也是相伴在侧,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刻意的讨好着他。有热度就是好啊,到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
吴鹤看着那一群人愣神了一阵,心想你们真应该看看他卸妆之前那副舞台妆的打扮,哪里有现在清新淡雅。他的头发因为还未干掉的水渍有着微微卷翘的弧度,显露出不经意的帅气慵懒,对着镜头颔首微笑,举手投足装作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
恶,太假了,明明刚才又冷傲又没有分寸,甚至于堵在墙角调戏她。
一番心理活动,吴鹤扔下了这里的一地鸡毛,准备回自己的小窝,今天的通告任务已经完成,该回去准备好好的睡一觉了,事情后续会怎么发展也已经不由她说了算了,反正现在热度已经有了,瞅瞅,微博粉丝还涨了两万呢。
霍,私信都99+了?
其实多半都是来骂她的,这点B数她心里还是有的。没事,被骂也是热度吧,吴鹤抚了抚自己的小心脏这样安慰自己。
来到停车库才发现自己的小汽车被一辆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豪车堵住了去路,焦急的四下探寻,除了一个81000的车牌号之外,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也没有。即使是趴在车玻璃上想窥伺到一些什么也是没可能,因为黑压压一片根本什么也看不见,是只能给自己照个镜子的那种。
此地不宜久留,狗仔要是闻着味儿来可就不好了,正当她打算叫车的时候,那辆豪车突然识趣的挪动了自己的位置,乖顺的停到了一侧的停车位里。
好家伙,原来车里面一直有人,那她刚刚在这辆车的周围前后跑了好几圈,并且上蹿下跳探寻的样子的样子岂不是被一览无余?甚至......甚至车里的人其实根本就是玩味性的观赏一个猴子一样,悠然自得地看着她在外面焦急的抓耳挠腮?
眼看着车外的女士气势汹汹的正要上前理论,车里的人也是丝毫不慌,缓缓的降下了自己的车窗,他的声音充满了歉意,对着跳脚的女士开口道“很抱歉,刚在开视频会议没有注意到车外的状况。”
车里是一个平头的男生,干净清爽眉清目秀的,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穿着一个松垮的白色背心,看起来就是守旧并且很乖的那种类型,好吧,没看到就没看到吧,理由充分正当,她也没什么好反驳的。只能气哼哼的提醒“下次好好停车!”
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吴鹤站了一天,闲的时候也是在发愁热搜的事情,根本无暇顾及吃饭,此刻的她肚子饿的咕咕乱叫,翻了翻冰箱幸好有昨天剩下的两个小葱。
葱油面吧!
做饭这种事吴鹤向来麻利,热锅凉油葱花撒进锅里,爆出香味,再放入切好的蒜末,以及备好的面条,翻搅几下,再加入开水少许,只需再等个五分钟,香喷喷的葱油面就完成了。
看着自己整的满满一大锅的面条,这太不像一个要重回荧幕的人能干出来的事儿了!真是没有一点自觉,思及此,吴鹤将一半封存进了冰箱。
正在她吃的正酣畅淋漓的时候,门铃响了,她心里一阵发憷,这个时间了,不会是狗仔上门吧,而且今天她确实也是闹出的动静不小。又或者是要不就是蒋飞的私生,来找她寻仇。
今天蒋飞出现在秦福宫婚礼现场,大众怎么想都觉得是吴鹤的锅,只有她能抠搜出一点和蒋飞的联系,两人是同一个学校的。这是人尽皆知的秘密。
娱乐圈多一半的人都是校友,这并不稀奇。可这个活动再怎么吹也是不至于像蒋飞那样的顶流去凑热闹啊。
所以,现在舆论一直倾向认为是吴鹤这个扫把星,舔着脸来请八竿子打不着的老校友露面捧场,来给自己这场活动抬咖。老校友人帅心善,不善推辞,只能悻悻到场,素颜亮相。
门外的人见里面一直没有动静,遂开口道:“吴小姐,救命!老大出事了。”
追妻不易,蒋飞叹气
是邢涛!他自己的老大出事儿了,来这儿找她做什么?
她疑惑着上前一看,蒋飞好像是喝醉了似的,伏在了助理的肩头。她本来是不打算开门的,这种事情关她屁事,自己老板喝醉了不赶紧送老板回家跑她这里来做什么?而且,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对呀,对呀!他们是怎么找到自己这个小窝的?
“你们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吴鹤隔着门厉声诘问。
“你先开门,狗仔把我们堵在这个小区了。实在是没办法!”
他们还引来了狗仔?!害人精!烦人!
“你再不开门他们找到你门口,这到时候咱们可真说不清了啊。”
吴鹤掕起门后的拖把,犹豫着开了门锁。邢涛将伏在他身上的蒋飞,连拖带拽的带进了门。
原来他不是喝醉了,而是被人下了药。
听着邢涛云淡风轻地说出了自己家老大样子恹恹的原因,吴鹤额头前瞬间挂起三条黑线。妈的,这还不如是喝醉了呢!被人下药了就去医院解决啊,更不应该送到她这里来了!这叫怎么一回事儿嘛?!
邢涛继续解释道:“其实我们,本来是打算去医院的,车开半路,就被私生的车给拦在了半路,消息散的太快,不一会儿就围上来一大群人。他不醒人事前给我说你在这附近,我就过来了。”
“然后到我家门口,就突然不醒人事了?”
“........啊,对.......是的.......”邢涛不免有些心虚,任谁听着都太巧了,可就是这么巧啊,到单元楼底下就问什么也问不出来了,使劲拍脸都没反应。
“既然这么严重,那还是去医院吧。”
“诶,别!”眼见着吴鹤就要掏出手机,邢涛惊呼“你忘了你家小区现在到处都是眼睛?再等等,人一散我们就走,你就好人做到底,帮帮我们吧。”
“我不是什么好人!不能这么干等着,你得想办法,你得行动起来,带着他尽快离开我这里。”吴鹤有点急了,遇上俩泼皮无赖,还没法赶走。
邢涛听了这话,也有点不好意,他思索着挠了挠头,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我出去吧,我下去把他们引开,你帮我照看一下老大。”
“哈?我没听错吧?”邢涛已经作势要抛下他们孤男寡女,出门去了。
吴鹤眼疾手快的拽住了他的袖子,“你怎么能现在走掉?你疯了?留我们俩,一个被下了药的色批,一个清纯美丽的少女?共处一室,出事了你负责吗?”
邢涛被她这番话惊的当场愣住,忍住要溢出嘴角的笑意,清纯美丽的少女?这样一本正经夸自己脸不红心不跳,属实特别。老大眼光果然独特。
确实,小姑娘的担心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这么干等着也不是办法,那帮狗仔可是出了名的能熬能耗,要是不下去解决,指不定能在这里蹲到下星期。
“没事,他现在跟个死猪一样,我骂他他都没有反应......你要是不放心我跟你一起把他绑了,怎么样?”
吴鹤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解决方案,一时脑子转不过弯来,温吞吞的答应了。绑好之后,两人将他锁在了吴鹤的卧室,蒙了一床凉被,连个头都没给漏。
果然,邢涛离开还没十分钟,被子里的人就因为喘不上来气,被闷醒了!吴鹤在窗外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被子里的人惊坐而起,吓得她瞪大了眼睛嘴里念咒语似的“妈呀妈呀妈呀.....妈妈妈妈妈妈.......”
蒋飞寻声向她这边看过来,他认出了趴在外面跟个兔子一样的是她,安心许多。但因为药物反应,他燥热不已,领结跟块烙铁似的紧紧的箍在他的脖子上。
不自觉地,他扯掉了那东西。
门外的她瞬间捏紧了自己手里的拖把杆,好家伙,一个没留神,原来刚邢涛给他紧紧的绑了一个活结,这有个屁用?这还不如不绑呢!
他手一抬绑在他手腕上的那丝巾就掉了,邢涛是故意的吧?刚刚还说的好听,说五花大绑既没必要又费时间,说女士的丝巾最为结实,找一个出来,把蒋飞的双手死死的绑在身后就可以了。她翻箱倒柜才给他找了一个出来,结果绑的过程她没注意,好家伙,敢情用丝巾给他手腕上缠了一圈就把这被下了药的色批大汉给她塞进被窝了?!
其心可诛!
意识迷蒙中蒋飞朝她走去,也不走她刚刚和邢涛费尽心机挡的严严实实的房门,看她在窗户这边,就直直的朝窗户这边走来了。而这边什么防护措施都没有,他就这么直直的来了。
吴鹤一下子如临大敌,这玻璃肯定是挡他不住,倒不如主动出击,她率先朝他喊:“蒋飞!你要是有意识你就停在原地。”
你要是还算个人你就别再往前走了。
不曾想,他真的停住了。
“小鹤,我.....我好热呀~”
嗯?语气还糯糯的有点萌是怎么回事?
那肯定是热啊,米白色的衬衣已经让汗透湿了大半,眼瞧着都能瞅见胸肌了,线条有点诱人。头发也变得湿漉漉的,颈子白里透光,带着点点汗津津,吴鹤叹一口气,暗骂自己怎么是个禽兽。
“你......你坐回去,你坐回床上去,就不热了。”
“好。”
“小鹤~我好难受~我想喝水。”又是软软糯糯的声音。
要不是知道他正常的时候是个烦人精,她都要转黑转粉了,好帅好可爱呀,真正的可奶可盐。
“好的,我给你取水,你可以答应我做几个动作吗?”
“好哦。”
恶魔因子在作祟,让她忘了其实自己可能更危险,甚至还想拍几张他的黑照以备不时之需的筹码。
比方说,假如存在的裙底照的备份,这样大家就扯平了嘛。
蒋飞一步步靠近她的镜头,过分的专注让她忽略了他开窗的动作,她的手机镜头随着画面内的他移动,警觉不妙的时候那人已经越过窗台,来到了她的眼前。
他不自觉的擎住了她的手腕,只觉得自己捏住了一团冰凉凉的云团,于是便紧紧握住不肯撒手了。他盯住眼前的人,既使是药物已经要烧烂了他的脑子,他仍旧能感受到他就是小鹤,一个暖洋洋的女生,他的小太阳。
他有好多话想说,但是他不能,小鹤最不喜欢罗里吧嗦的男人,想到这里,他紧紧地环住他的心上人。
心上人此时已经麻了,手机都吓得掉地上了,她挣了挣自己的手臂,纹丝不动。蒋飞的胸膛真的烫的可怕,他甚至将手已经抚在了她的脸侧,轻轻的婆娑,像在把玩一个什么物件。逃不掉了,怎么办?她使劲的搡了两下,仍旧是没有作用。示弱会有用吗?她自嘲到难道真的要将自己白白便宜了这个讨厌鬼?怎么可能?
她挤出豆大的两颗眼泪,甚至为了让它们同时可以落下而同频率的眨巴着眼睛,柔柔的叫了一声“蒋飞飞~小鹤脚脚疼.....”她自己听着自己的声音都要yue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