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陈初言后来在大会上讲的什么,我一个字都没听到脑子里去,因为我正在想着,怎么才能让我那狗爬字不那么像狗爬一样。
十分钟后,大会结束了。
二姐拉着我到位置上坐下,看二姐那急不可耐的表情,我知道,今天中午她不会无聊了。
“小曼,你昨晚住在小陈老板家?”
我点了点头,但我也跟二姐解释,省的她八卦时跑的太偏,“租的,我是租客,他是房东。”
显然,二姐有些不太相信,“租的?小陈老板把房子租给你?他把自己住的房子租给你?那他住哪?”
我觉得我不能跟二姐什么都交代了,我偶尔也得保留一点,“他办公室不是有地方住!”
二姐停下手里的活儿,看着我,“小陈老板把房子租给你,自己挤到办公室的小房间住,他脑子有坑啊?他一个月收你多少房租啊,让他这么委屈自己?”
我尴尬的笑了笑,想敷衍了事,“说不定他脑子就是有坑呢?林子大了还什么鸟儿都有呢?何况地球上上百亿人呢?有奇葩想法的人多了去了,咱们也管不着是吧!”
二姐不止脑子转的快,脑洞也大,“小曼,不会小陈老板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吧?比如装个针眼摄像头什么的?”
我有些张嘴结舌,不知道要怎么接。
二姐继续分析,“不过,小陈老板真要是有什么不良的嗜好,也说的过去,男人嘛?还是个独居三年的年轻男人,血气方刚,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我捋了一下耳根的碎发,只能尴尬的跟二姐傻笑。
二姐的脑回路不是一般的强悍,如果真要是像她这么说的话,陈初言有变态嗜好,二姐不是应该先关心关心我的安全问题吗?怎么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理解陈初言?
看来,在这个公司里陈初言是老少通吃。
相对于陈初言是个香饽饽这个事情,看来已经无须质疑了,我现在更好奇的是陆星南的问题。
我问二姐,“那个陆星南是谁?他怎么也在公司?”
二姐慢慢地跟我讲:“你说陆总啊,他是公司的销售经理,平时很少在公司,今天应该是出差回来了。”
看来陆星南这个销售经理混的也不怎么样,出门在外连辆车都没有,还得跟我这些穷人挤地铁。
二姐接着又说:“听说陆总家里人不同意他出来上班,有家族事业要他继承,可他就是不愿意,非要跟着小陈老板混。”
“家族事业?”
我瞪大眼睛问二姐。
难道这个陆星南是个富二代?我曼菁终于能遇见一个话本里才有的财阀少爷了,想想还是挺兴奋的。
二姐看我来了精神,打趣我:“小曼,你不会是喜欢有钱人吧?”
二姐还挺直接的。
这让我有些尴尬,我虽然爱财,但不是不走正道,没有底线的爱财。
我就是言情话本看多了,里面的灰姑娘不是遇见多金少爷,就是榜上冷面财阀,还爱的要死要活的,总想着见识见识这豪门总裁倒底都长什么样?
纯粹好奇。
如果豪门总裁长陆星南那样,也还是不错的,看来灰姑娘们的眼光都还是不赖的。
不过,我觉得陈初言的长相,更符合我心里对豪门总裁的幻想,但是,可惜了,陈初言只是一个小老板。
我冲二姐摇了摇头,就是不知道二姐信不信了。
二姐也没在继续打趣我,“听说,陆总家里是世代刨人家祖坟的!”
“刨人家祖坟?”
我惊呼。
二姐把刨人家祖坟,称之为家族事业?不过,二姐说的也不错,世代挖人家祖坟,确实也算个家族事业。
不过,这跟我以为的家族事业,相差的有点大。
二姐可能也觉得哪里不对劲了,挠了挠头,想了一下,然后,似想到了什么,一拍大腿,对我说:
“不算是刨人家祖坟,有个专业的称呼,叫,考古,对,考古!”
这考古跟刨人家祖坟倒也是差不多意思,二姐说的也不能算错。
“当个考古学家不比做个销售强啊,陆星南怎么想的?还是陈初言给他灌了什么迷魂药?”
看二姐都摇了摇头,我就没再问了,二姐都不知道的事情,这公司里也就没有几个人能知道了。
我还正想像二姐打听打听,昨晚公司出什么事情了,让陈初言在公司忙活了一晚上,可还没等我开口,乔一一过来喊我了。
乔一一隔着一张桌子对我说:“曼菁,陈总让你过去一趟。”
陈初言这时候找我做什么,难道是我因为我刚才在大会上对他提的建议?
可是去之前,我想先心里有个底,看陈初言刚才那模样,我怕等会我进去会死的太惨,先了解了解下情况,也好有个心里准备。
我试探的问乔一一,“陈初言找我什么事?”
乔一一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你现在过去吧,陈总在办公室等你了。”
说完乔一一转身就走了,我只好跟了上去。
从车间到办公室这段距离,我可算是走的万众瞩目,备受热议。
人怕出名啊。
等到了办公室,我扫了屋子里一圈也没有发现陈初言,我问乔一一陈初言在哪,乔一一指了指左边。
我知道了,那是陈初言的独立办公室。
站在陈初言办公室门口,听到里面有人讲话,他不会当着其它人的面跟我谈住宿的问题吧?
我刚才跟他当着全体员工的面提,他那么生气,这会儿,他自己居然要当着其它人的面要跟我讲了,这人还真是让我琢磨不透。
不管他怎么想的,我得先进去。
我深吸一口气,敲门进去。
屋里有三个人,陈初言,陆星南,曾晴。
见我进来,他们都看着我,尤其是陆星南,皱着眉头,对我饶有兴致,但更多的是,看不上我!
我看陈初言,他正坐在靠窗的沙发上,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火气,但他那一双通红的眼珠子,还是显得有些吓人的。
“你找我?”
我淡淡的说。
陈初言往沙发上靠了一下,看上去有些疲惫,估计是昨晚熬夜熬的,他指了指曾晴身边的位置,示意让我坐下。
我看了曾晴一眼,她正嫌弃的回望着我,我觉得我还是站着比较自在些,对陈初言说:“你说吧。”
陈初言也懒得管我是站着还是坐着,声音有些沙哑,看来熬夜上火了,“下午要去宏远商贸一趟,你一起去!”
“我去?”
“她去?”
我有些不敢相信,曾晴也有些不敢相信,我俩同时对陈初言提出疑问。
陆星南倒是没说话,但是他的表情也是有些不太确信。
我知道宏远商贸这个事情一直是她对接的,这会儿陈初言突然提议让我去,她生气我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我就是个菜鸟,我去能做什么?凑人数吗?
曾晴率先向陈初言提出了她的疑问,也是我的不解,“她去能干什么?她就一新来的,狗屁不懂,去丢人现眼吗?”
曾晴本来就瞧不上我,虽然她说的是实话,但也太直接了,如果把我换作任何一个人,估计早就跟曾晴吵起来了。
谁让我脸皮厚。
所以我就当没听见,我想知道陈初言让我去的目的是什么?
陈初言听见曾晴这么说我,他最多就是皱了一下眉,并没有过多反应。
陈初言对曾晴说:
“让她留在公司也是给你找麻烦,还是我带走吧。这次我跟星南一起去,你在公司把宏远商贸要的样品盯好了,这个样品很重要,不能出问题,否则会影响我们后面的合作。老刘是个粗人,细活他搞不定,只能拜托你了。”
我叹了口气,看来我就只是个麻烦。
我看向陈初言,他说我这个麻烦的时候,并没有看我一眼,就这么随意给我定位了,我竟有些失落。
我并不是个在意自我形象的人,但今日听到陈初言对我的评价,我居然有些不开心。
这让我很惶恐不安。
第9章 我是疯女人,他是聪明男人
我感觉我这个麻烦该回避了。
我已经傻站在这五分钟了!
陈初言跟曾晴交代后面的细枝末节,陆星南不时的帮衬几句。
只有我,像个多余的局外人。
我知道这样开口打断他们讲话,实在是有些不礼貌,但我腿真的要站麻了。
我都有些后悔,为什么刚才不坐在曾晴旁边,不受人待见总比站着强吧。
“我先回去了?”
可能我声音有些小,也可能他们谈的太认真,我这句话说出去就像是空气似的,没人回应。
我不气馁,我就再说了一遍,这次我提高了音量,“我先走了!”
还好,有反应了。
曾晴第一个说的:“你怎么还在这儿?”
我反驳,“你们也没说让我走啊!”
曾晴又说:“吃饭还要人提醒吗?”
我又反驳,“吃饭是生理本能反应,走之前问一下是礼貌问题!”
曾晴脸色不太好看,我视若无睹,继续说:“或者你刚才想让我走,最起码也得跟我说一下,这也是礼貌问题!”
曾晴脸色更难看了,从她那咬牙切齿的模样,我知道她现在想骂我,但是碍于陈初言在这儿,她忍了。
可有人却不在乎陈初言是不是在场,陆星南拿起一根香烟点着,惬意的吐了一个烟圈,看着我,却是对曾晴说的:
“这就是个疯女人,逮谁咬谁,别看她细皮嫩肉的脸皮下,说不定长了一嘴咬人的獠牙。”
我知道陆星南还是在意,早上我把他当成色狼送进警务室的事,他对我有偏见。
但是他没有想过,如果他换作是我,他也会像我那么做的。
所以,要是对某一个人有了偏见,是很难改观的。
自然,我对他的傲慢也是一种偏见。
我冷着脸对他说:“我嘴里是长了一副咬人的獠牙,那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被我咬的。”
陈初言咳嗽了一下,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指着靠墙的办公桌对我说:
“你先坐那里等一下,我们马上就好。”
我觉得他这个提议还是不错的,不再理陆星南跟曾晴,我朝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坐下,翘着二郎腿看着他们。
我知道曾晴那指着我的手指是什么意思,没错,陈初言让我坐的是他的老板椅。
她可能是没想到,我一个新来的菜鸟敢坐公司最高的位置。
可这又是陈初言首肯的,曾晴敢怒不敢言。
最后,她只能向陈初言提出抱怨,“初言,你怎么能让她坐那儿?”
陈初言指了指桌子上的文件,示意曾晴看图纸。
“就是个位置,谁都能坐,公司刚成立那会儿,门卫老严还坐过呢?好了,先把这个方案细节再看一下吧,没问题等下我就带走了。”
我倒是心安理得的坐的很舒服,在我眼里这就是把普通的椅子。
百年前,天下至尊的位置我也不是没坐过,不止坐了,还躺在上面睡了一觉,何况陈初言这把小老板椅?
十五分钟后,曾晴出去了,临走前,免不了瞪我一眼。
我不以为意,不理睬她的挑衅。
屋内现在只剩我跟陈初言,还有陆星南。
陆星南看了看我,对正在收拾桌子上文件的陈初言说:
“初言,你是从哪招来这么个疯女人,你这么聪明的男人,怎么就看走眼了?虽说吧有点姿色,但也不是那种倾国倾城的美人,你图啥啊?”
我是疯女人,陈初言是聪明的男人,陆星南这话就是说给我听的,他这是明里暗里看不上我,也想让陈初言看不上我。
不过,他多虑了,陈初言本来就看不上我。
我坐在陈初言的老板椅上,娴静的抠着指甲,慢悠悠的回怼陆星南:
“我还在这儿呢,说话最好避讳着点,我虽然不在乎面子那种东西,但你最好给自己留点好人缘,省得哪天人得罪光了,死后连个送纸钱的都没有!”
陆星南指着我给陈初言进谗言,“陈初言,你听听,你听听,这不仅是个疯女人,还是个恶毒的女人,留不得啊!”
我从椅子的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指甲屑,对陈初言说:
“看来陆总瞧不上我,那我走了?但是,提前说好,工资我是不会退的,不是我不守约定,是有人要赶我走,我也没办法?”
虽然之前还想着一个月之后,跟陈初言续约,但是架不住这公司这么多人看不上我。
一个曾晴,我可以忍了;
一个苏文文,我也可以不在意;
这又来一个陆星南,我觉得我也没必要在这儿受这些人的闲气。
陈初言这时背对着我,但我好像感觉他轻轻叹了口气,因为没看见他的正脸,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
然后,陈初言转过身,把手里的文件放在我手里,淡淡的说了一句:“走吧,先回家。”
临走时,陈初言对坐在那独自生气的陆星南说:“星南,等下两点钟在东山的高速入口碰头,我先回去换身衣服。”
等我跟陈初言出了办公室门时,我听见陆星南在里面隔着门喊:“陈初言,我看你就是被这只狐狸精给迷住了!”
陆星南说的对,我是狐狸精,但是陈初言被我迷住了?
这肯定是个笑话!
但我还是不自觉的看了看走在前面的陈初言,不知道背对着我他,听到这个笑话时,会是什么反应?
回去的路上,我问陈初言:“你公司里的人都不喜欢我,不待见我,你为什么不让我走?是舍不得你那一万五白块钱吗?”
陈初言的车技应该不是很好,平坦的路面上,他居然没有扶稳方向盘,让车子飘了一下,吓得我赶紧抓紧了安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