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走廊上灯光装的是壁灯,壁灯上方是年代久远的烛火,但是墙上并没有任何烧焦变黑的痕迹。
而室内房间,与现代装修无二。
沈矜听好奇的坐在温景词身侧,捧着手机很是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你家装修奇奇怪怪的?”
温景词抬头看她,“哪里奇怪?”
“哪都奇怪。”
温景词不言,继续翻书。
见温景词不理睬,沈矜听拿着手机上楼充电,瞅见床头柜上的那一筐红包,她兴致盎然地给那筐红包拍了照片发了朋友圈,配文是表情包系统里的两朵玫瑰,无文字。
最先刷到她朋友圈的是宋锦知,回了两个稍微有些粗暴的字母「牛逼」。
随后朋友圈列表里的好友纷纷点赞,评论区清一色的新年快乐。
沈矜听扯了个枕头垫在后背靠着床头,她上下翻了翻点赞列表里的好友,居然没看到温景词给她点赞。
认识以来她发过不少朋友圈,社交账号也发过,虽然他们之间只加了微信,但是温景词也不至于一条朋友圈也不点赞吧?
莫非清心寡欲到只是创了个账号摆在那?
想到这,沈矜听切换页面点开温景词的朋友圈,也不知道是不是屏蔽她了还是压根一条朋友圈都没发过,空白的一片,朋友圈背景也是一片白。
是被设置过的纯白底图片。
沈矜听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她跟温景词的合照发了朋友圈,是张不露脸的。
照片里只有两人脖子到胸口的位置,她挽着他的胳膊,手腕上挂着装小吃的塑料袋。
配文:新年新人。
宋锦知仍然是第一个点赞的,并评论,“哪来的男人?”
沈矜听难得耐心地解释,“你们那天在我家见过的。”
莫曛:“官宣?”
沈矜听:“没追到呢。”
发合照沈矜听有种炫耀宝藏的感觉,比陷入蜜罐还要甜。
后续,沈矜听翻了翻那条合照的朋友圈地好友点赞列表,出乎她意料的是,这条朋友圈温景词也点赞了。
但是他的做法跟她大多数列表里的朋友一样只是点赞并没有评论,就跟很随意瞥见什么顺手一个赞一样。
沈矜听叹了口气,她觉得她应该是追不到温景词的了。
跟沈淮迹一样,都是心里藏着人了的那种。
想到这,她深吸了口气,重重地呼出气。
藏了就藏了吧,指不定过几年就忘了。
她抄起手机点开信息列表,闲得没事就想跟朋友说些有的没的。但是,此时此刻家庭群比初一零点尖叫声还要热闹。
沈矜听点开信息大略浏览了些,表情从不屑到鄙夷,最后掐灭手机丢一旁踩着棉拖气冲冲下楼了。
说来也巧,除夕是已离世的潇湘生日,初三是庄漫夕的生日,初七是她的生日。
三个人当中生日就间隔了那么两三天。
在沈矜听印象最深刻的一次还是容谙图方便让她提前过生日,跟庄漫夕一起,戴生日帽,吃同一个蛋糕。
沈矜听最讨厌的是庄漫夕,不管她做什么她都讨厌,甚至她呼吸沈矜听也觉得她是错的。
庄漫夕比宋临还要让她讨厌!
他们两个完完全全就是气味相投的狗男女!
暴躁起来后脚步声似乎也在发泄着怒气,空荡的别墅内女孩的急躁压根掩藏不住。
沈矜听走到沙发边蹬掉棉拖盘腿坐在沙发上,随手扯过旁边的厚毯子,巧的是,温景词也在盖。
沈矜听没好意思地小心抽拉到自己腿上,掖了掖,心满意足地拿遥控器开电视。
这年头看电视也要会员,沈矜听挑了部免费的爱情片。
省去看广告的时间,沈矜听一手撑着脑袋大着胆子往温景词身上凑去,她把脖子探出去,看到书上的墨色字里行间她就觉得眼花缭乱,毛笔字写出来的字体很潇洒,并非像书法家传统的那样一笔一画。
书上的字体过于行云流水,沈矜听呆呆地,硬是没看懂,倒是有几个字跟现代楷书有几分相似她认得出来,但是又不太确定。
沈矜听眼巴巴地瞅着,侧坐着两手托着脸有些呆地发问,“景词哥哥,你看得懂?”
温景词睨了眼直勾勾盯着他的女孩,他淡定翻页,“你看不懂?”
“懂一点点。”沈矜听老实巴交地又问,“你们练书法的都懂繁体字吗。”
温景词点了点头。
沈矜听歪过头,“那你在看什么?”
“李白的诗。”
沈矜听:“……”难怪那么眼熟,原来是诗仙的诗。
“都什么社会了你还学古人那样看毛笔字写的书呢,你这种应该很老了吧?你要是很喜欢看的话可以去街上买那种印刷的,整整齐齐排版也好看。”
属实是觉得温景词稍微有些脱离现代。
许是受相亲相爱一家人群里的回复影响。
温景词目不斜视,“这种挺好的。”
“古董吗?”沈矜听认真地问。
电视剧里出现的书籍书封都是蓝色的,里面的还是条状的书写框,如果流传至今的话,那应该很值钱才是。
温景词合上书,面无表情地说道:“自己写的。”
他将书本放在桌上,起身走远沏茶。
沈矜听更是崇拜了,待温景词走远后拿着镊子洗茶杯,她倾身挪动身子拿起他刚翻阅过的那本书看,里面的文字都是用毛笔字写的。
她眼里流露出了羡慕,“景词哥哥,你练书法多久了?”
温景词抬了抬眼,“三年……”
“那你的书怎么那么旧啊?”书页都泛黄了,边角出了褶。
温景词思虑片刻,神色上有些惘然,“以前居住的环境不好,受潮了。”
f城时而阴雨连绵,他有段时间在养伤,心里总有股较劲在暗斗,之后的他貌似出现了情感障碍,但幸运的是他的身体恢复情况超出预料。
后来,他从了商,再后来变成幕后者,再是如今身处盐城的他。
沈矜听有些疑惑,“你不是特别有钱吗?住的地方怎么还会漏雨啊?”
温景词:“……”
他放茶叶,“难免会有意外发生。”
沈矜听继续追问,“经济危机吗?”
“天气原因。”
这次,沈矜听听懂了。
就如南方一年四季里春季中特别潮湿。
“那你岂不是很难过?”
她现在就很难过,因为群里那些人都在出谋划策想着怎么把庄漫夕的生日宴会搞得轰大隆重,毕竟是私生女,为了面子又要稍微收敛,为了帮庄漫夕过生日就有想要昭告天下的心理。
她很介意,他们越是对庄漫夕好,她心里的埋怨发展成恨意在被激怒的情况下只会越发越涌。
第103章
她的龌龊心思惹温景词生气了
“那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并不会觉得难过。”
简单一句话,概括这些年在f城所有悲痛的经历。
如果真的要谈起过去的话,也只会是从他经商时开始说起。
过去的黑暗已经是过去,与自己和解从来都不晚。
沈矜听将书放回桌子上,她裹着毯子顺势一倒,躺在柔软沙发上侧着身子看电视,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她忽然说了句,“都过去了,还那么死心眼跟自己瞎计较什么。”
庄漫夕毕竟是还未正名的私生女,庄雅舒和容谙想把生日搞得全盐城的人都知道,最后因为沈睢的一句话打破了两人合谋的策划。
沈家初二走亲戚,生日会邀请上门的都是些亲戚还有关系比较好的合作伙伴。
豪门之间的聚会也不过如此。
沈矜听联系不上沈淮迹,打电话给谢青忿确认沈淮迹还在陪潇湘而没有去庄漫夕生日会的时候,沈矜听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已经顶在头顶上两天的乌云最后终于散去。
温景词在健身房,沈矜听想也没想直接跑下楼跟他分享自己的喜悦。
春天要来了。
沈矜听去健身房找温景词的时候他正在跑步机上跑步,气温升高了,他上半身没穿衣服,就下半身穿了条很宽松的运动长裤。
温景词平日里看起来就有些体弱,脱了衣服出现在健身房这里运动,哪里还有点病态的模样。
沈矜听以前没少对腹肌男心动过,见到温景词身上的肌肉时激动了会儿,拿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分到特定的相册里,她就在安安静静地坐在休息椅上欣赏着。
她托着腮,隐隐有点想要流口水。
她一直都挺坚信自己眼光的,可惜的是温景词没有前任,她怀疑温景词有什么隐疾,再不济就是性取向稍微有些偏离。
十分钟后,温景词从跑步机下来,他身上只出了点汗,就着边上放着那条白色毛巾擦了擦。
许是沈矜听的视线追随得过于紧致,他一下子就察觉到了。
温景词扭头,一眼就看到了裹着件黑白色调睡衣的沈矜听两手撑着下巴视线直勾勾砸在他身上,他顿了顿,维持着矜持的姿态缓缓走过去,“有事?”
一如既往的居高临下。
沈矜听仰着头,“你坐下来跟我说话。”
她不喜欢抬头看人,虽然有时候她的身高不得不让她抬起头。
但是现在对方可是温景词诶!
他本就比她高,她这会儿蹲着,仰脖子何止四十五度角。
她就想仗着妹妹这层身份占他便宜。
温景词皱了下眉,面色平淡坐在她身侧。
两人距离拉进,沈矜听清晰闻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汗味,她羞涩得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她想了想,这时候应该是不适合提起庄漫夕那个坏女人的。
她怕氛围拿捏得太好,温景词一不小心就记住了这个坏女人的名字。
沈矜听想了想,张口就扯,“过几天我生日,你想到要送我什么礼物没?”
她之前在他面前提过一次她的生日,也是跟生日礼物有关。
温景词慢条斯理用毛巾擦身上的汗液,“你想要什么?”
她说过她喜欢闪亮亮的东西,会闪亮光的珠宝她应该会喜欢,首饰店的新品全给她包下任她随便挑选,应该会选到合眼缘的一款。
沈矜听红着脸微微偏头,目光贪婪地从温景词脸上逐渐向下移,她化身盯裆猫视线久久都没挪开。
察觉到沈矜听的目光不仅暧昧还旖旎,温景词顺着沈矜听的视线缓缓低下头。
刹那间,他脸色倏然阴沉了下来,好比狂风暴雨来临的前夕,他冷着声下了逐客令,“出去……”
反应过来的沈矜听愣了下,懊恼地捂了捂脸,尴尬地捂着不知何时发烫得厉害的脸颊,她弱弱地承认自己的错误,“我不是故意的。”
“出去。”温景词脸色愈发阴沉,“以后不准踏进这里。”
闻言,沈矜听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举动属实是鲁莽过头了。
她犹豫了下,还是起身老老实实地撤了。
没把她赶出竹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忏愧不已的沈矜听在相亲相爱一家人群里跟在线的人又聊了起来,聊天的开头还是得以她方才所经历的尴尬引起。
莫曛直言,“太那个了,人家肯定觉得你有什么癖好。”
沈矜听:真的就是下意识啊喂!
沈矜听:难道你们不是吗?
莫曛:林倾:乔已:宋锦知:下次出来玩把脖子洗干净,我要你献祭我死在塔下的蝉妹!
沈矜听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挨到了饭点,沈矜听摸了摸肠胃空空的肚子,看了下时间,见温景词依旧没有要从健身房里出来的意思,她从房间装零食的柜子里拿了桶泡面,冰箱里面有很多零食,随便凑合着点放进泡面桶里跟泡面一起泡。
中午,沈矜听自己拿零食凑了顿饭,下午几乎就是裹着被子在楼下看电视,饿了随便拿点零食填填肚子。
然而,温景词在健身房里面待了一下午都没出来。
挨到晚餐,沈矜听只好亲自下厨煮面,照顾到温景词的口味,她不但做得清淡还给他放了两个煎蛋,而她碗里只有一个蛋。
一顿操作下来,沈矜听又点了外卖。
五点半左右,沈矜听敲响了健身房的门,门是开着的,但是她没往里走,眼睛虚虚地也没到处乱看。
“景词哥哥,可以洗手吃饭了。”
「砰」从里面传来了血肉与沙包碰撞的声音,沈矜听微微皱眉,这么刻苦练习,莫非是为了打倒她?
“景词哥哥?”女孩充斥着疑惑的甜美嗓音从门口传来。
温景词摘下手套,身上的汗缓缓滑落腰间,他随手拿起放在旁边的毛巾擦了擦,看了眼门外,他沉着声,“知道了……”
得到温景词的回应,沈矜听脸上多了丝笑意,“那我等你。”
那句「不用等了」,随着女孩欢悦的蹦跶脚步声,温景词抿着唇没说出口。
五分钟后,温景词穿好衣服上楼洗澡。
一直在客厅等候的沈矜听目光从未离开过温景词的身上,她自知自己的心思已经藏不住,所以举止上没了限制而变得肆无忌惮。
之后,她对他所有的心思都没有刻意地躲闪。
在楼下等了将近二十分钟,再次听到温景词的脚步声时,沈矜听殷勤地从沙发上起来去厨房从锅里把那份还热乎的面给端了出来,两个鲜嫩的煎蛋与清淡的水煮面相得益彰。
第104章
悸动后脱口而出的狡辩
这是温景词第一次尝沈矜听的手艺,寡淡的清汤面味道恰到好处,从面相上分析也是绝优的。
只是,沈矜听的口味可能比较重些,盐放得有点多。
沈矜听坐在餐桌边两手托着下巴乖巧地看着温景词斯斯文文地吃东西,她在想:怎么会有人吃面不是一口嗦的呢。
怎么温景词吃面跟吃饭一样都是慢条斯理地,不急不躁以后跟人家抢东西吃抢不过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