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温茉莉——颜栖迟
时间:2022-04-12 07:40:46

  少女的眼里藏着无数的迷惑与懊恼,视线僵持落拓,温景词被她灼灼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他用余光望了眼,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注意到了她的游神。
  她的目光虽然是落在他身上,可是心思却早已不知已经飘忽到了哪里。
  一碗清汤面下来,沈矜听的思绪慢慢回归理智,她单手撑着下巴,一手漫不经心的抠着桌角,她想了半天,一双无辜的水润大眼睛饱含期待地问他,“景词哥哥,我煮的面味道怎么样?”
  温景词的口味素来偏淡,吃不得辣,所以她这次煮面因为顾及温景词的饮食也是下了番心思。
  温景词起身拿上碗筷去洗手台清洗,他神色依旧是平淡,并没有过多的情绪呈现。
  沈矜听以为温景词还在生气,她还为自己今天的行为感到惭愧,她心情复杂地追上温景词,眼巴巴地跟在他身后弱弱地喊他,“景词哥哥。”
  温景词身躯微微僵了下,他将水温调高些。
  他越是无动于衷,沈矜听越觉得温景词高冷,她小心翼翼地凑上去,垫着脚尖从他肩膀探出头,在他耳边很大声地喊,“景词哥哥!”
  那架势,像是恼羞成怒,恨不得把他耳膜给吼破似的。
  温景词皱起眉,“我不聋……”
  “我知道啊。”沈矜听在边上笑了笑,“我只是想让你理理我嘛。”
  “沈矜听。”温景词将手中的碗筷洗干净放进橱柜里,“我在生气。”
  沈矜听一噎,小声嘀咕,“我又不是故意的。”
  “这是品德问题。”
  温景词绕道离开厨房。
  厨房里只剩下沈矜听一个人,她背对着温景词忍不住皱起眉。
  这次是真的玩大了。
  半个小时后外卖送到,沈矜听去大门取外卖。
  快递小哥不禁吐槽了句,“姑娘,你家这是真的偏啊,再远点就不在配送范围了。”
  沈矜听尴尬地笑了笑,“附近没有别的住户了吗?”
  “哪里有,到处都是树。”
  沈矜听更尴尬了。
  她取了外卖灰溜溜地跑回别墅里,这家店是卖饭的,做的饭几乎都是浓稠汤汁,对不上温景词的胃口她就只给他买了份鸡汤。
  沈矜听把自己那份红烧茄子从塑料袋里取出来,再跟献殷勤似的将那份鸡汤挪到温景词眼前,许是今天喊了太多声景词哥哥,这会儿喊得有些别扭,“景词哥哥……喝汤……”
  柔柔弱弱的嗓音,说完后沈矜听差点没笑出声来。
  声音再嗲点她就要控制不住笑场了。
  温景词抬头看了眼,清冷地嗯了声,便没了后文。
  沈矜听憋着笑,将鸡汤的配勺放在鸡汤旁边,她自己掀开装着米饭的塑料盒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边看电视边吃饭。
  两人之间安静了下来,温景词才放下书拿起塑料勺子撕开外面那层包装袋。
  沈矜听小心翼翼地不知道偷看了温景词多少眼,见他没对这种稍稍有些廉价的鸡汤挑剔,她在心里忍不住偷着乐。
  初五,佣人正常上班。
  沈矜听在家宅了几天,微信都没敢打开,她怕那个家庭群里所有人都在讨论庄漫夕和宋临。
  讨论就讨论,但是她不能看见。
  看见会心烦。
  她不想让这种琐事影响到她的美好心情。
  她讨厌庄漫夕,见到他们两个的名字没见到本人也会特别讨厌。
  初七,沈矜听一早就接到了群聊里的视频邀请,她迷迷糊糊地点了接听,画面里,几人打扮得光鲜亮丽,跟要去参加什么聚会一眼。
  沈矜听看了下时间,险些被气晕过去。
  “大哥,现在才早上八点,你们这是干什么啊!”沈矜听很是无奈。
  站在林倾旁边的宋锦知忽然抢过手机对着镜头说,“还不是林倾想给你布置个生日会啊,一大早就把我们叫过来了,你快点选个蛋糕,我们让师傅开始做,等会儿我们还赶着去会场布置呢!”
  沈矜听掀了掀沉重的眼帘,咬字模糊地说,“给我看看都有什么样子的蛋糕。”
  宋锦知飞快地拿起蛋糕店放在桌上的册子翻阅,“你看看有没有特别喜欢的。”
  翻到第四页,沈矜听就喊停,“就这个吧,草莓的,只要一层就好了,那个草莓加多一点,巧克力也是。”
  “行。”年年都这要求,问的不过是款式罢了。
  “我睡了。”沈矜听伸出手掐断视频通话,把手机扔一边整个人利落地钻进被窝里。
  她实在是太困了,她最近每天睡眠时间高达十五个小时,每次醒来都感觉睡不够,因为天气问题,她甚至萌生了赖在被窝里一辈子的想法。
  懒吧……
  确实是懒……
  下午三点,沈矜听被饿醒。
  今天气温升高了点,没有昨天那么阴冷,沈矜听从被窝里爬出去在洗手间待了不下半个小时,换了身睡衣,她两手抄兜呆呆地下楼,一副还没睡醒的模样。
  下了楼,沈矜听下意识地去寻温景词的踪迹。
  还在别墅停留的佣人提醒,“沈小姐,温先生在书房。”
  “我没找他。”沈矜听脱口而出的狡辩。
  对上佣人微愣的目光,沈矜听一噎,她气鼓鼓地去厨房吃饭。
  温景词确实是在书房,不过他今天没有在练字,而是在手抄《兰亭序》,字迹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
  有要事相求的沈矜听在饭后来找的温景词,见他在抄东西,她在门外犹豫了下,抬手敲了敲门才走进去。
  她坐在那冰冷的木椅子上,两手有些无措地搭在紧紧合拢的双膝上。
  温景词的目光略有些迟钝地落在沈矜听身上,他专注于手中的文砚,“有什么事吗?”
  沈矜听纠结地抠了抠手,小声地说,“我下午要出去一趟,晚上可能会很晚才回来。”
  她情况有些例外,不像别人家那样随意进出。
  以前在沈家的时候并不会被限制自由,被限制自由还是沈淮迹回国之后决定的,说是不想让她成为第二个潇湘。
  她很理解沈淮迹,在沈淮迹的事情上她帮不上什么忙,能做的就是尽量满足他的要求,乖乖地听他的话。
  虽然……她有时候觉得被限制很憋屈会积攒情绪忽然某天跟沈淮迹闹。
  但是大多数情况下,她还是会老老实实听沈淮迹的话。
  温景词眉目清淡,他放下手中的毛笔,一字一句低哑沉稳,“你哥说,今天不方便不放你出去。”
 
 
第105章 
  管她一辈子
  沈矜听亲耳从温景词嘴里听到了拒绝的话语,她狠狠皱起眉,怒火在胸腔堵塞,她没忍住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温景词抬眼,眸中情绪含着疑惑。
  意识到自己怪异举止时,沈矜听迅速反应过来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她乖乖地坐回椅子上,显然没了方才听见温景词拒绝的话语后的暴怒,她沉思片刻,用着商讨的口吻说:“你跟我一块出去,我哥就不会说什么了。”
  让温景词看着,沈淮迹哪里还有理由找她挑刺。
  温景词抬眼看了眼坐在不远处一副随时会不受控制叫嚣的沈矜听,他将毛笔拿到洗手台旁边清洗,室内栽种的绿植旁有个伪造的假山,泉水叮咚缓淌,竹木框的窗子敞开了一边,他温润如玉的嗓音里混着细风的呢喃,“这并非我本意。”
  他又耐着性子解释,“今天是你生辰,是你在外面最容易出意外的时候,冒不起这个险,老老实实地在家里坐着。”
  沈矜听愈发觉得温景词跟沈淮迹像,两人气质像说话风格也像。
  她左腿搭右腿上大大咧咧地翘着腿双手环臂,在他面前俨然不再维持于以往人美心善的形象。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还是说……你跟我哥有什么一段见不得光的历史?”
  沈矜听危险地眯起了双眼,眼神变得有几分犀利,好似裹上一层凌厉布纱就能将他完全望穿看透他掩藏在心底的所有秘密般。
  关于见不得光的历史,比如温景词和沈淮迹有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比如潇湘真的如她所想的那样只是遮掩性取向的假女朋友。
  沈矜听不敢继续深探。
  这会颠覆她的世界观。
  她胡乱想象出的每一个可能,她都不希望任何一个能成为事实。
  温景词偏头看了眼沈矜听,他将清洗干净的毛笔悬挂在桌上,与其他毛笔整齐划一排列着,拿过旁边搁置的手巾擦了擦手上的水渍。
  他眼中不自觉染上了浓浓的晦涩感,语调也变得低沉,“你真想知道?”
  不知为何,沈矜听忽然觉得此时此刻眼前的温景词变得与以往有几分不同,就如同现在她脱去矜持的外表只剩下一股粗痞气。
  她放下搭着腿,两手乖乖地揣在口袋里。
  沈矜听故作思忖,旋即她对他确定地点了点头。
  见状,温景词将手中握着的手巾放下,他两手攥着毛衣衣摆,连同里面的打底衫。
  书房门窗半敞,寒气充斥,疤痕横亘的后背触目惊心,在从窗外偷窃进来的日光下异常的醒目。
  沈矜听下意识往后缩了缩,看着温景词后背已经有些年久的疤痕,心脏骤停,疼痛得难以呼吸。
  各种疤痕交织在一起,分辨不出利器,明显的烧伤错落在她眼里,她的心狠狠地刺痛了下。
  温景词放下衣服,不知是不是在寒气中暴露肌肤有些久,他脸色微微泛着苍白,唇色也失去了血色,他坐在书桌前,将桌上已经晾晒干笔墨的宣纸进行整理。
  沈矜听缓了好半会儿,她坐直身子,满眼心疼地问,“你身上的伤是从哪里来的?”
  “如你所说的,见不得光的历史。”
  “你哥的命是我救回来的。”温景词冷着脸,“这段历史已经过去了,但是意料之外的意外发生不能百分之百躲避,你能做的,就是听话,少添麻烦。”
  听到这话,沈矜听脑回路转了个弯,她轻笑了声,像是嘲笑他们二人把她困在视野范围内的这些年。
  “我哥不可能管我一辈子的。”
  温景词倒不赞同,面无表情地说,“你哥或许不能,但我可以。”
  闻言,沈矜听一愣,错愕的目光落在了温景词的身上。
  管她一辈子?
  那岂不是要……
  想到这,沈矜听捂脸羞涩地笑了笑,情绪过于激动,一下子没控制住便笑出了声。
  温景词波澜不惊地目光一转。
  一瞬间,沈矜听将嘴巴捂得紧了些,生怕自己会发出其他声音让温景词误会。
  待温景词转过头去,沈矜听不免继续捂嘴笑着。
  然而就在这时,睡衣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下。
  沈矜听掏出手机查看信息,是林倾发来的微信消息:
  “什么时候出来,我们已经在酒店了。”
  沈矜听连忙戳键盘回复消息,“我出不去。”
  “想办法……”
  这下,沈矜听被难倒了。
  她抓了抓头发,自暴自弃似的斜斜往旁边躺。
  还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跟温景词打一架,赢了就让他放她出去吧?
  他那一身肌肉,确定不是她被人家摁墙上暴捶?
  沈矜听重重地叹了口气。
  接二连三的叹息声环绕于耳。
  经过长达五分钟的深思熟虑,她最后想到了个法子,既不会影响到朋友的兴致也不会温景词造成麻烦。
  沈矜听眼里闪过一抹狡黠,她舔了舔微微有些干裂的嘴唇,坐正身子,掐着喉咙用着尖细甜美的嗓音轻轻地喊了声,“景词哥哥。”
  一般情况下沈矜听用这种娇娇软软的声音喊景词哥哥,都是带有目的性的。
  温景词停下手里的动作,面色沉重,“说……”
  沈矜听轻咳了声,用着原本的声音与他商讨,“我能不能让我朋友来你这里玩?”
  “不可以。”他毫不犹豫地拒绝。
  沈矜听软磨硬泡,说话口吻愈发像是个无赖,“景词哥哥,我今天生日!没有朋友热闹一点都不像过生日!”
  温景词皱起眉。
  沈矜听搬出自己的杀手锏,踩着棉拖小跑到温景词身后嘴里喊着景词哥哥调戏他。
  不知道喊了多少声,无动于衷的温景词终于缴械投降。
  他无奈地离开了书房。
  留下的沈矜听靠着书柜给林倾回信息,顺便还在群里发了定位。
  “你们按照导航那个路线来就是了,这里比较偏僻,你们开一辆车就好了,晚上回去的时候方便些。”
  林倾:“再往外点就是隔壁f城了。”
  莫曛:“怎么住这么偏僻?”
  宋锦知:“酒店都给你布置好了,就差等你来去取蛋糕了,现在好了,直接退房去取蛋糕。”
  沈矜听:“sorry……”
  随后,沈矜听在群里发了个红包作为补偿。
  酒店房间退了之后,几人收拾东西去蛋糕店取蛋糕,取完蛋糕后几人便前往竹苑。
  竹苑在地图上并不显示,偏僻得像是深山,附近的老树就像是丛林。
  乔已负责驾驶,根据沈矜听发的地址在附近绕了两圈,隐隐约约见到白色建筑这才寻了过来,路上耗了些时间。
  偏僻是真的偏僻。
  再远点就出盐市了。
 
 
第106章 
  二十五岁生日,二十五个礼盒袋
  林倾和莫曛及等人抵达竹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车子驶入竹苑停在院子里,沈矜听上去帮忙搬东西。
  后备箱里有购买的烧烤食材和其他材料,就连烧烤架和煤炭都没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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