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温茉莉——颜栖迟
时间:2022-04-12 07:40:46

  这么羞涩,带出来人都不敢见。
  温景词扯了扯唇角,“毕业好几年了,她比我小两岁。”
  “瞧着挺年轻的。”樊老放下报纸,缓慢起身,“方便吗?跟我去趟书房。”
  去书房,自然是谈隐私性的问题。
  扶着帽檐的沈矜听忽然抬起头,很是善解人意地对温景词说,“你去吧,我在这等你。”
  樊老顺势看去,这姑娘,长得的确是年轻,瞅着那卷发,平时怕是爱惜得不行。
  以前,他的外孙女也是喜欢把自己打扮得跟个洋娃娃似的。
  可惜啊……
  可惜……
  温景词揉了揉少女柔软的发丝,便跟着樊老去了书房。
  沈矜听亲眼看着书房的门关上,她松了口气,将遮阳帽摘了下来放在手里把玩,她竖着食指转着遮阳帽,晃极了。
  佣人端了杯热水上来,很是客气地说,“姑娘,今天待客不用茶,还请姑娘别介意。”
  沈矜听笑着摇了摇头,“没事……”
  她忽然觉得温景词跟樊老还真是像,住得像,喝得也像。
  古代翩翩公子便是如此。
  沈矜听喝了口水解渴,随便换了个位置坐在沙发上靠着柔软座椅看手机。
  她开了个小号,关注了很多乐器教学博主还有教剪视频的博主。
  她最近不喜欢看励志视频,也不看电视,就喜欢看关于她即将踏入领域的一切。
  然而,当她认认真真在研究视频上的讲解内容时,最让她觉得晦气的女人来了。
  樊月今天穿着修身旗袍,身材窈窕,浓妆艳抹的那张脸上此刻尽是风情之色。
  见到樊月的那一瞬间,沈矜听想到了古代青楼里的花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哪个男人都爱得要死要活的。
  沈矜听收起手机,没搭理坐过来的樊月。
  此次,樊月从别墅到老宅,为的就是等樊忠今天唯一见的客人——温景词。
  明日樊忠老爷子一走,她日后再想见到温景词比登天还难。
  那位以清冷自居的男人,曾经在f城爬起来的厉鬼,现在人模狗样的,学着老头子搞书画,看着挺有股男人味儿的。
  听说,他现在有权有势。
  女人嘛,最不嫌多的除了钱就是男人了。
  有男人就不差钱。
  樊月目光挑衅,狭长凤眼染着怒气,“沈小姐,是吧?”
  沈矜听瞥了眼,没理。
  只当这个姓樊的女人有毛病,跟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来人,泡壶茶上来。”樊月看着在不远处等候的佣人吩咐。
  收到指令,佣人连忙去泡茶。
  经常看电视里沈矜听脑海里瞬间闪过熟悉的桥段……熟悉的泼茶剧情。
  沈矜听满满地不屑,自顾自地拿着手机在旁边玩,对外人不予理会。
  紧闭的书房门久久没有动静,看起来还没那么快出来。
  许久,热茶端上,樊月倒了杯递给沈矜听。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沈矜听面无表情地看着做作的樊月,眼神冷冷的,比温景词看人眼神还要寡淡,甚至可以说是令人发怵。
  一个满目柔情,一个直白不留情面。
  樊月翘着腿,颜色偏浓的眼妆让她眼神看起来更为侵略性,她出言挑衅,“沈小姐,不给面子?”
  这话说得……
  沈矜听勾唇笑了笑,“怎会?毕竟不是人人都如樊姑娘那般心思狭隘。”
  她伸手作势就要接过,下一秒,茶杯里的液体反转,滚烫的热茶扑面而来。
  沈矜听反应速度极快地避开,没注意到桌角,这一避,腿部膝盖迅速划过桌角,一条血痕异常地醒目。
  沈矜听低头看,眼尖看到了伤口有木桌的木屑。
  她攥紧拳头,眼里的怒气蹭蹭地往上涨,她拿起那杯装着热茶的水壶,眸色冰冷,眼看着那壶热茶如她所愿报复回去,还没来得及泼出去,书房的门突然打开。
  “听听——”一道熟悉地暗沉嗓音从身后传来。
  见到外面的景象,温景词快步上前夺走沈矜听手里的水壶,水壶是铁的,他感受到了从壶身传来的滚烫。
  冲动被制止,沈矜听眼眶迅速红了圈。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温景词,眼泪要掉不掉的。
  温景词转头歉意地说道:“抱歉,樊老,我带我女朋友先回去。”
  樊老目光从愣住的樊月脸上渐渐转到沈矜听膝盖上,血液往下坠,染红了薄纱的袜子。
  他点头,“带这姑娘去清理伤口,桌角失修,木屑挺多的。”
  温景词点了点头,他弯腰拿上沈矜听的遮阳帽,弯腰把人抱起。
  沈矜听的膝盖在流血,他的手放在他膝下,沾了不少血迹。
  温景词带沈矜听离开后,樊老沉着脸,让佣人喊了两名保镖进来,言简意赅地下了死命令,“从今往后,不允许再让这个女人进来。”
  樊老一身清朗,在白发苍苍之际身边也无子女陪伴。
  女婿入赘,是他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情。
  明日回杭州,便是开始养老,日后不再游山玩水,不再写书法,偶尔看看书,喂喂鱼,哪天睡一觉再也醒不来,这辈子也算走到头了。
  樊家企业,名人字画,无一不是交给温景词变现资助各大小山村里的偏僻学校。
  他信温景词,年少有为,一个见过社会险恶的男人在如今社会活得坦荡,尝过世间疾苦依旧相信存在美好。
  这样的人,应该生活在阳光下,而不是当阴暗角落里的蛀虫。
  佣人散去,古朴老宅陷入沉寂。
  樊老从书房里拿出了唯一留下来的一幅画。
  画中女人一身素色旗袍,坐在竹林间落着竹叶的石桌上作诗。
  被墨迹渲染的宣纸被揉成团丢弃在桌边,姑娘垂眸写得认真。
  她很温柔,很美好。
  那是他的女儿,樊元书。
 
 
第133章 
  给你摸摸?
  私人医院,沈矜听生无可恋地躺在病床上,她手里攥着手机刷视频分散注意力,处理完伤口后的护士给沈矜听缠上纱布。
  沈矜听缓了好半会儿,她将手机撂到一边,染着鼻音的嗓音透着股委屈,她仰着头开口问,“护士姐姐,会留疤吗?”
  护士笑了笑,“划了道口子,过段时间慢慢恢复就好了,不会留疤的。”
  爱美的女孩子夏天喜欢穿裙子,这膝盖上有一条狰狞的疤痕,确实是不好看。
  闷热的风从窗外吹进来,沈矜听阖上眼翻过身,扯过薄被盖在身上。
  护士见状,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关门声响起,沈矜听愈发觉得烦躁。
  温景词坐在床边,伸手将她那凌乱的薄被扯整齐,又往她身上提了提。
  下一秒,手背上忽然被人重重打了下。
  清脆地「啪」一声,一点儿也不见手下留情。
  如果此时明宴在场,绝对以为沈矜听是没事闲得慌找罪受。
  肤色白皙的手背泛着红,温景词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他垂着眸,轻轻地理着她的衣袖,“我的错……”
  沈矜听看了眼他,撇开脸气哼哼地缩进被窝里。
  她身上还穿着那件黑色短裙,白色的病床,两种颜色呼应。
  见沈矜听赌气又不理人,温景词沉默地坐在床边守着她。
  他低头握住她的手,虽然看着纤细,但是摸起来很软。
  下一秒,闭眼睡觉的沈矜听哼哼唧唧地从他手里抽出手,小声地说,“不给你摸。”
  那语调,听起来很是傲娇。
  温景词扯了扯唇角,攥着被子一角往下扯了扯,就见侧躺的姑娘脸上挂着笑,他眉眼不由得染上一些笑意,把手递到她眼前,“给你摸摸?”
  她的脸暴露在空气下,她脸上笑意瞬间敛去。
  沈矜听心虚地扯回被子。
  被窝里漆黑得不见任何光亮,凭着感觉,她摸到那只宽大的手。
  少女柔软的触感,让被子外的温景词眼里的笑意更甚,他伸出另只手将旁边那把椅子拽到床边,他起身坐在床边给她把玩着。
  姑娘总是古灵精怪的,小心思他也有点摸不透。
  许久,沈矜听玩腻了他的手。
  他的手被无情地甩出被窝。
  温景词:许久,已经熟睡的沈矜听无意识地被温景词扯出了被窝,不再蒙着脑袋缩着睡。
  晚上,放在床边的手机传来了低电量的提示音,随后响起了串来电铃声,睡得迷糊的沈矜听伸手去接。
  她这会儿还没睡醒,迷糊地说:“哪位?”
  那个令她讨厌很多年的声音混着电流声缓缓从手机里传出,“矜听,我是妈妈啊。”
  这是容谙的来电。
  听到「妈妈」那两个字的时候,沈矜听的意识就像是绷成一条直线,倦意跑得无影,她坐起身格外清醒地说:“容女士,有话大可直接联系我哥,没必要说你是沈矜听的妈妈来侮辱我。”
  她讨厌妈妈这个称呼。
  因为从她跟沈淮迹搬出来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是个没有父母的人了,她不再是沈家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她不再是个有人给她宣传捧她当明星的公主。
  现在的她,普通至极。
  电话里,容谙说话语重心长,“矜听,你长大了。”
  意思是,沈矜听该懂事,说话要留几分面子,不要总把话说得那么满。
  容谙的手机被抢走,沈睢站在床边一身怒气,日渐苍老的面容此刻阴沉得厉害,“沈矜听,你立刻马上到医院跟宋临道歉!人家好心好意去找你想劝你回头,结果你倒好,在外面玩疯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了是不是?
  搬出去就不是我沈家的人了?你骨子里留的是我沈家血脉!翅膀硬了要飞,我这个当爹的不允许!”
  庄雅舒不在,容谙眼里的担心有些明显,她在旁边劝着,“对孩子态度好点。”
  沈矜听从小到大脾气就不好,自庄雅舒携女踏进沈家,沈矜听就跟叛逆似的对人态度就没好过。
  靠着床头的沈矜听认真思考着沈睢说的那番话,过了会儿,她对着手机冷冷地笑了声,“好啊,告诉我地址,我去好好给他「道歉」。”
  扇巴掌算道歉吗?
  往死里揍算道歉吧。
  没废也给他打废。
  沈睢见沈矜听语气变好了很多,沉着脸报着串地址。
  恰好,宋临跟沈矜听住的是同一家医院。
  沈矜听不知道宋临为什么又会在医院,更大可能是装病,想着在她父母面前卖惨把她给叫回去好给她下套。
  沈矜听把手机扔一边,病房里不见温景词的身影,她小心翼翼地拔掉手上的针头,起床穿鞋。
  她腿上那条伤口划得并不深,就是痛得很难受。
  沈矜听试着站起身,深吸了口气,忍着疼痛假装没受过伤,尽量让外人看起来她是完好的。
  在病房里走了几圈,沈矜听身上冒了些汗,她拿着包里的化妆品重新补了妆,最后跟个没事人似的提着包出门。
  一打开病房的门,她就跟买完晚饭回来的温景词迎面撞上。
  温景词眸光闪了闪,他低头看了眼她膝盖上的伤,他看着她,眼里隐约有怒气在喷发,“去哪?”
  沈矜听愣了愣,总不能跟温景词说去探望渣男未婚夫吧?
  她不自在地笑了笑,用着甜甜地嗓音跟温景词说,“病房里太闷了,我出去透透气。”
  这借口,沈矜听想,倘若有人用这个借口来搪塞她的话,她都不一定会信。
  她都不信,更别说温景词会信了。
  但越是紧张,说出来的话越是云里雾里,事后后悔都没有机会。
  温景词垂眸看她,他目光变得幽深,像是个漩涡,强烈地得要像是把她给吸进去。
  两人僵持在门口,温景词看穿了她内心,他往里走进去将晚餐放下,“我跟你去。”
  沈矜听一顿,无奈地靠着门。
  她下午还在生温景词的气,一觉醒来完全没有愤怒的感觉。
  她在心里默默地诅咒樊月那个坏女人。
  “哥哥……”沈矜听的声音弱了下来。
  温景词从病房里出来,攥住沈矜听扒着门的手,冷着脸说,“走吧,透透气。”
  沈矜听完全就是被牵着走的,她跟在他后面,索性直接老实交代了,反正迟早也是要把家底掏出来给温景词看。
  “其实我是去见那个宋临,宋家那男的就是我以前爸妈找的未婚夫,人家要我去道歉,我就去看看人家而已,不干嘛。”
  走在前面的温景词忽然停下脚步,跟在后面的沈矜听及时刹住才没撞上去。
  她不敢跑到他面前去,在后面轻声问,“你生气了?”
  换个正常的男朋友,自己女朋友去见其他男的对其他男的好都会生气。
  温景词要是不生气的话,她就觉得温景词其实也没那么喜欢她。
  “景词哥哥?”沈矜听疑惑地在他身后喊。
 
 
第134章 
  要抱抱就不痛了
  “我跟你去。”
  温景词依旧是方才那个回答。
  沈矜听从温景词身后跑到温景词面前,她揣着撒娇心思抱住他的腰,有点臣服的意味,“景词哥哥,我现在就只喜欢你。”
  温景词低头,会张牙舞爪的少女此刻在他面前乖得像只猫,他抬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丝,“不要跟那个废物有不必要的关系。”
  “没有关系。”沈矜听信誓旦旦地保证,“我不喜欢他,我就是想去给人家教训的。”
  现在的她,只喜欢她的朋友,她的哥哥,还有温景词。
  她这人心虽然大,但是她都是凭感觉跟人亲近的。
  俗一点来讲就是随心所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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