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撩到犯规了——良枝栖雪
时间:2022-04-12 07:42:25

  四片唇相贴,耳听她言,傅闲则将眼睛垂下露出一条细细的光影,被她惹得气急败坏的磨牙声,侧耳可闻,“夫人静待,一会儿哭了可不成。”
  啧……
  夫人这个称呼可要比桑宝贝诱人多了。
  ——
  夜半……
  刚冲完澡出来的桑瓷眼睛微红,她随意地裹着件白浴袍,浓黑又稠密的长发半干,糅着熟悉的沉木香味。
  卧室里宁静一片。
  而此时,那个引人侧目的身影正倚在阳台边的白栏杆上,耳边贴着一部手机在打电话。
  只见此刻月光渐亮,浓重的泼墨黑与白月昼色交融,遗拓在地面上,将男人原本削瘦的身影抻得格外地长。
  连那幅手指也照得冷白修长。
  见此情形,桑瓷散漫地向下压了压眉梢,偏头扫了眼肩头上的齿痕,嘴里径自嘟囔起来:“啧,狗变疯狗。”
  到处乱咬……
  话虽如此,她的眼神里却仍是一片寂静无澜,目光平静地看着拉门进来的傅闲则。
  “我妈明天要回来。”他穿着整套黑色睡衣,衬得气质更加冷峻,“你明天是一起跟我回趟老宅还是我自己回去?”
  上次跟杨思倬说完那些话后,桑瓷有些尴尬,便摇了摇头说:“你自己回吧,我明天也要替我父亲走一趟桑家。”
  傅闲则靠近他伸手揽住她的细腰,黑目垂下,黢黑得让她看不透。
  而他没觉察出桑瓷眼里蓄起的失落,只静静地说道:“好吧,如果你在桑家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是了……
  桑瓷心想……
  许是他不太懂恋爱,不懂女人想要的细节。
  这让桑瓷深感现在的相处跟以前没什么区别。
  “你怎么不问问我什么时候回桑家?”或许他能陪着她一起呢?
  桑瓷讨厌让自己陷入困顿的感情里,那种失去理智的感受令她惶恐不已。
  可是她又慢慢悠悠地踱着步子,一步步向最深处贴近。
  他仿佛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傅闲则怔了一晌,“你——”
  他顿住,睇视桑瓷的冷目,想说的话似乎都瞬间噎在了喉咙里。
  “逗你的。”桑瓷蓦地一笑,笑不达眼底,“我困了,睡觉吧。”
  这一夜,两人貌似都有点难眠,喜欢却不善于表达,让这层原本就不够坚实的感情笼罩上云雾。
  ——
  翌日……
  桑瓷是在晌午时分抵达克兰郊区,而傅闲则大概是傍晚出发。
  她扬头看着那栋令人心生厌烦的别墅,又想了想桑宗尧的话,几番抉择下,还是沉着脸敲响了门。
  门从里边儿打开,米若姿都没看是谁,嘴里亲昵地喊着:“小笙你来啦!”
  门外人寒冰般语气开口:“小笙是谁?”
  桑瓷攥着礼袋的手指倏地蜷缩起来。
  “啊?”米若姿打扮得十分年轻又艳丽,还反常地在脸上画了一个大浓妆,望着她的眼睫又卷又翘,她装作什么都没听清的样子说:“是桑桑呀!快进屋!”
  说着,她就要去拉桑瓷的手。
  然而不出所料地被她躲开,礼袋中的瓶瓶罐罐哗啦一响,桑瓷低眸,亲眼瞧见米若姿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桑瓷不愿再追问,将手中礼袋递进米若姿眼中,口吻生冷,“桑夫人,这是的您前夫托我送给您的年礼,现在礼已送到,我就先走了。”
  米若姿窥见她冷漠如冰的模样,瞬间不由得老泪纵横,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角,抽抽噎噎地说:“妈妈好久没见你了,你不坐坐再走?”
  她以为桑瓷是担心那对父女在家,连忙解释,“难得赶上清清跟桑臣不在,你就腾点时间留下来跟妈妈说会儿话吧?”
  桑瓷冷眼瞥她,嘴上冷讽不断:“我可不敢留,万一耽误了桑夫人的好事,可就罪过了。”
  她说完这句话后,米若姿的脸色立马变得难看起来,烈焰红唇也遮不住那张被揭穿小心思而煞白的面孔,她震惊地瞪大眼睛,泪珠子噼里啪啦掉落。
  她猛地出手掐住桑瓷的胳膊,一改往日的和善,语气掺着浓浓地悲怆:“桑瓷,你就这么恨我吗?我身为一个女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我而考虑的,既然被你发现了,我也不瞒你。但是你能不能答应妈妈,别把这件事告诉桑臣?”
  桑瓷的手一点一点地掰开她的手指,字字顿道:“我对您谈不上恨。可是桑夫人别心虚啊,反正您也不是第一次出轨了。”
  “桑桑你——”
  “你对不起的从来不是我,而是我爸。”
  米若姿仿佛天塌了般往后趔趄了半步,不敢置信地盯着桑瓷逐渐露出一个讥讽的笑,还有那毫不遮掩的嫌恶。
  在桑瓷的印象里,对米若姿会出轨这件事,已经司空见惯。
  她撒谎时的每一个表情,桑瓷都能分辨得很清楚。
  不管真假,都虚伪得很。
  辣白的天光在幕空的尽头逐渐消散。
  桑瓷驱车回到鹤羚居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独自倚在楼梯间的窗沿处吹着冷风。
  她目光惆怅地望着自家的门,眼前浮现出门前桑宗尧那充满期待的目光,突然就没了跟米若姿对峙时的硬气。
  风从耳侧袭来,呼啸又浩荡。
  正当她在思考该如何向桑宗尧说起米若姿的事情时——
  隔壁的门突然开了,一身黑色常服的傅闲则刚出门就看见了她,黑眸微怔。
  昨晚两个人聊得有点不欢而散,气氛略显尴尬。
  两道目光在半空交汇许久,谁也没说话,就那么僵持着。
  她白嫩的脸颊被北风刮得发红,眼尾上勾着也慢慢地扯出一道雾红色。
  他抿了抿唇,最先开口,黑眸里似无喜怒:“这里很冷,风吹久了会感冒的。”
  紧说着,他动手解下脖子上的围巾,拔开长腿朝她走了过去。
 
 
第63章 
  永远是他的短
  傅闲则比她高出不少。
  她看他需得抬着脖颈。
  于是他俯下身,将那条灰色围巾给她戴好。
  “怎么不进屋?”他沉声问她,同时修长的指节羽毛般轻地擦过她软绵绵的脸颊,然后垂目看向她。
  桑瓷抿唇不说话将下巴藏进柔软的围巾里,上面蓄满他的气味,冗杂着淡淡的沉木香。
  莫名回忆起昨晚的事,她在心里直叹气,劝自己别那么小心眼儿。
  她冷得抽抽鼻子,嗓音骤然软了下来,手指去勾他的衣角,粉白的眼眶笼上一层浅水色,开始唤他小名,“阿濯,我不想生昨晚的气了,你哄哄我好不好?”
  傅闲则无奈地觑着她委屈的小脸儿,蜷起指背蹭着她的脸蛋。
  她总是这样,表面像是冷冷清清的强大又坚韧,其实内心就是个软娇娇的小女孩儿。
  桑瓷仰起脸,静静地等着他哄。
  其实她也不完全是因为昨晚的事,只是她不愿意把米若姿那些不堪的过往说给他听,即便米若姿出轨的事情,在娱乐圈里已经是人尽皆知。
  傅闲则上前抱住她,温暖的气息包围着她,他语气缠绵缱绻地说:“桑宝不生气了啊,桑宝永远都是我的短。”
  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语气,却听得桑瓷心头一窒。
  这就是他在医院的时候没说完的话吗?
  “人都是有短的。”
  “桑宝永远都是我的短。”
  纵使是哄人,他也始终秉着一副平静寡淡的模样。
  好在北风那个吹呀,暂时把桑瓷心底的烦恼吹了个一干二净。
  ——
  桑瓷回到家中,换鞋时看见桑宗尧从厨房笑盈盈地走了出来。
  他举着把锅铲,腰上绑着条围裙,祥和的问道:“桑桑回来啦,见到你妈了吗?”
  桑瓷穿拖鞋的动作一怔,想起米若姿出轨的事,尽量将自己的语气变得平淡如常,她笑了笑,“她挺好的,您别担心。”
  “噢。”桑宗尧毫不怀疑她的话,“桑桑,别怪爸爸好奇,你跟小傅真的——”
  “我们和好了。”她把高跟鞋摆进鞋柜里,起身说道,想到他时眼里满是温光,“虽然还没有复婚,但是爸,我真的很喜欢他。”
  桑宗尧听着桑瓷坚定的语气,欣慰地笑了,“爸爸没什么本事,也给不了你什么,这辈子看着你平安喜乐就好。咦?对了,你妈妈她把爸爸留给你的玉镯交给你了吗?”
  闻言桑瓷恍然想起那个檀木盒子还存放在102公寓,随即她又重新蹲下去,把高跟鞋又拎了出来,一边换鞋一边说:“给了,不过我忘在公寓了,我现在过去拿一趟,很快回来。”
  桑宗尧本想着这么冷的天,改天也成,可他话都没来及说出口,就瞧见桑瓷已经关门走人了。
  他笑着叹了口气,转身走进厨房继续准备晚饭。
  ——
  科澜街这边车不怎么多,也不堵。
  桑瓷一路畅通无阻地回到公寓后,在玄关驻足许久。
  这里的每个角落全是沉木香味,她讨厌的消毒水味一丝一毫都没有。
  她从卧室取走檀木盒子,临走之前,又从抽屉里拿走了几支崭新的注射器跟药瓶装进包里。
  她想着她那边没有镇定剂,备着点以防万一,到时候有事情也好处理。
  桑瓷锁上门后,刚要拉开车门上车。忽地,公寓大门外乌涌乌涌地涌进来四个穿黑西装的男人。
  其中个头最高的那个先开口说话:“桑瓷小姐,我们先生请你过去一趟。”
  桑瓷警惕地目光扫过那几张陌生的面孔,退后半步,冷冷地问:“你们先生是哪位?”
  大个头儿朝身后那几个人挥挥手,说:“我们先生姓姜。”
  随即桑瓷直接被三个彪悍的男人箍住手臂,连拖带拽地塞进了黑色加长款的奔驰。
  大个头儿口中的「姜先生」,桑瓷连想都不用想,整个海林市除了姜焰,哪个姜姓还能有如此大的势力。
  桑瓷不觉得心慌害怕。
  因为傅闲则临走之前告诉她,他会在晚上八点回家。
  所以他发现她不在,一定会找她的。
  桑瓷被粗麻绳捆住手脚,她稍微地抬起头扫了眼大个头儿的银腕表——下午18:47分。
  ——
  下车时,天光已经遁入无边夜色。
  大个头儿领着桑瓷来到一间面积广阔的客厅,入目便是奢华靡菲,到处散着一股纸醉金迷的味道。
  而一身黑的姜焰此时正坐在米白色的沙发里,他手里掐着根烟,翘着二郎腿,靡靡烟雾之中,他静静地端详着被强制带来的桑瓷。
  啧……
  起初见过几面,倒是没觉得这女人有什么姿色。
  但这细品品吧,还真发现温嘉遇这小子的眼光真他娘的不错。
  姜焰看着桑瓷手上的粗麻绳,眼睛都没眨地说:“给桑小姐松绑。”
  那大个头儿上前一步给桑瓷解开了粗麻绳。
  桑瓷蹙着眉揉着被捆红的手腕,冷道:“姜先生请人的手段真是独特。”
  从容不迫的语气,脸上没有任何的恐惧慌乱。
  很好……
  这样大胆理智的女人才好谈事。
  姜焰用舌尖抵了抵牙齿,随后猛地吸了口烟,烟气过肺而出,浑身舒畅至极,“桑小姐勿怪,如果我不用这种办法,可能你也不会来。”
  他与桑瓷交集并不多,唯一的交集就是姜棠。
  可今天又偏赶上姜棠不在他这里。
  桑瓷用不耐烦地口气:“有事直说。”
  姜焰从身边拿起一个ipad,伸手递给她,“看看吧……”
  装神弄鬼……
  等到桑瓷看清ipad中的内容后,她的反应如姜焰所想,慢慢地凝聚出一股冷意。
  姜焰笑道:“像桑小姐这样的美人儿,一直活在疯子身边,应该是件很难受的事情吧?”
  ipad里播放的是傅闲则前几天发病的一段视频。
  “呵。”她呵笑一声,冷冷瞥他,眼中故作镇定,“姜先生找我来的原因,我已经知道了。”
  停车场的斗殴,藏在她家里的监控,可能连乔世良的死都是姜焰在背后操控的。
  可是她竟一时没想起,姜焰是通过谁把监控安装在她的家里。
  姜焰满脸欣赏的看着她,“桑小姐是个聪明人。今天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你就可以毫发无损的离开。”
  “说说看……”
  “跟我合作,对付傅家。”姜焰说这话时,眼眸透着一股狠辣。
  桑瓷觉得他的要求可笑又荒唐,嗓音瞬时冷下去,“如果我不答应呢?”
  姜焰玩味地勾了勾唇角,指尖轻轻地点在ipad的屏幕上,“桑小姐可要想好了再说。”
  静默许久……
  桑瓷盯着那个ipad,大脑忽然灵机一动,尾音微扬:“不如我跟姜先生做个别的交易?”
  姜焰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讲讲看……”
  ——
  傅家老宅……
  傅闲则刚进门,就听见杨思倬那大剌剌的嗓音:“笙笙啊,你别急,明天我就去找你啊!”
  笙笙?
  傅闲则拧了下眉。
  杨思倬正坐在沙发里兴冲冲地打着电话。
  她一见傅闲则到了,急匆匆地挂断说:“阿濯过来了。”
  傅闲则迈开长腿坐到沙发侧旁,洞察的目光停在杨思倬有些心虚的脸上,顿悟道:“妈,你该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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