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撩到犯规了——良枝栖雪
时间:2022-04-12 07:42:25

  傅闲则仍旧低着头,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同时也没否认他的话。
  男人端起咖啡轻嘬一口,冰感明显,他慢条斯理地敲过去一句话。
  默然片刻,傅闲则的唇角轻翘,露出一道几不可见的笑弧。
  金助理眼色一怔。
  毕竟他们傅总平常可是连个微信都懒得回的人,现在不仅处处包容桑瓷,而且还能变得如此温和,真是活久见。
  片刻后……
  “明天帮我约上叶以谦。”傅闲则回完消息,把手机放在桌边,端起咖啡抿了几口,淡淡的苦涩味道蔓延于口腔中。
  金助理:“好的,傅总。”
  ——
  科澜街102号公寓。
  桑瓷放弃舒适的大床,侧躺在客厅地毯上,手捧着奶茶,一口一口地喝。
  脸颊泛着酡红,像喝了酒。
  长发旖旎的披散满背,凌乱的发丝染在白皙的面孔上,她穿着半透的真丝睡裙,一双小腿轻轻地叠起放平。
  手机被她扔在大理石茶几上,连消息震动都没有听见。
  这时,公寓的门锁滴滴响了两声。
  男人的脚步声传来,是皮鞋擦过木质地板的摩擦声。
  他把公文包往圆弧柜上一放,鼻尖轻皱,似是嗅到一股红葡萄酒的香气。
  凛冽的嗓音转瞬响起:“你喝酒了?”
  怪不得半个小时都没回他消息。
  桑瓷循声扭头,抱住奶茶,眼眶下方跟嘴唇无比透红,眼角疑似挂着一点水痕,沾染着一抹淡水红。
  “没有。”她露齿一笑,明媚异常,“这是奶茶。”
  傅闲则走过去,凑近奶茶杯闻了闻,还真散发着一股醇香的奶茶味。
  盯着她的男人,犹疑地问:“你喝奶茶都能醉?”
  桑瓷冲着他笑,视线模糊的像是看不清。
  她猛然撩起男人的碎刘海,答非所问地说:“你放下刘海好丑!!”
  说完,又抓起傅闲则的手腕,细细地端量了几秒,声音松软:“咦?你手上的黑色符文呢?”
  他没挣脱……
  任凭她抓着,翻来覆去地看。
  女人的掌心柔软,像棉花扫过。
  白辣辣的灯照下,衬托得他的眼神越发深沉如墨。
  傅闲则敛眸扫过她那张似醉非醉的小脸儿,缓慢地问道:“喜欢?”
  桑瓷握着奶茶杯靠近他的脸,手攥着不放,一双小鹿眼乌溜溜地转。
  以为他问自己喜欢不喜欢他。
  大脑宕机了一秒,大言不惭地说:“你也就是有几个臭钱,要是真跟我以前的男友比起来,这张脸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傅闲则:“……”
  他含笑的双眼立马冷下去。
  冷冷地追问:“跟你以前的哪个男朋友比?”
  听到男人的提问,桑瓷还真的非常认真地想了一会儿。
  冥思苦想半天:“好像又没有了。”
  凭叶以谦那种货色,很难跟傅闲则相比。
  她追着男人的脸左看右看,怎么看怎么满意,“你这张脸真是任谁看了都想嫁。”
  不愧是想嫁榜排行第一的男人。
  三百六十度完全没死角。
  似是觉得她的话有趣,又问了句:“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
  桑瓷似乎清醒了点,语气慢慢地有所收敛:“你是想嫁榜排行第一的人。”
  他更加迷惘:“想嫁榜?”
  “嗯,就是——”她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
  桑瓷干脆掏出手机,打开微博给他看。
  “喏,就是这个。”涂着蜜桃色的指尖朝屏幕上一点。
  看完以后,傅闲则能理解个大概。
  可是,像他这样时常会发病的人。实际上,没几个会想嫁的。
  那些人只不过是图着皮囊新鲜。
  他看了很久。
  久到桑瓷撑着地毯的手都慢慢地软下去,奶茶杯也早就搁到一旁,素色的眼皮子半耷拉着,模样看起来困得厉害。
  下一瞬,傅闲则便觉腿上一沉。
  低头看去,桑瓷倒在他身上,似睡非睡的状态。
  手指尖轻轻地点过他的清绝眉眼,擦过额角的伤,眸光浸润,像泡过水一般,恰如月色,她浅浅地问了句:“傅闲则,你疼不疼啊。”
  在雷声大作的夜晚。
  在身边渺无一人的时候,会不会疼和害怕。
  闻言男人一怔。
  顿时客厅没入无止尽的暗默。
  许多次发病以来,他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换言之,是从没有人问过他会不会疼。
  只有那些避而不及的人。
  他压着嗓音,低声地道:“或许从现在起,可以不用疼了。”
  桑瓷没有听见后面的话,两只小脚调皮地往旁边一蹬,腿边滚出来两个红酒瓶,一直压在抱枕下,咕噜咕噜地滑滚到一边儿。
  半梦半醒地喃喃细语道:“我今天不是故意翻你病例单的,就是碰巧看见了。”
  落地窗的窗帘半拉着,中间是一扇玻璃镜,照应出此时的客厅的画面。
  静谧无比……
  许久,客厅响起一道低喃:“我当然知道。”
 
 
第14章 
  想试试吗
  桑瓷睡到半夜醒来的时候,口渴的厉害。
  今夜傅闲则没睡在主卧。
  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睡回了床上。
  她顺着光秃秃的床边,赤脚下床,摸着黑,悄无声息地走到客厅。
  借着月色开冰箱,取了一瓶蜜桃乌龙茶,却因为瓶盖太紧,她怎么拧也拧不开。
  正当她无比懊恼的时候——
  空荡荡的客厅亮起一道慵懒沙哑的嗓音:“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做什么?”
  循着那声音探去,男人的背影随着不断明亮的月光,渐渐地清晰起来。
  傅闲则的脸庞被水月分割,垂落的眼睫细数不清地葳蕤,挺括的鼻梁下,露出的唇瓣色浅且薄。
  桑瓷一时看晃眼,半秒后反应过来,顺手把饮料瓶丢给他,哑着嗓子开口:“渴醒了……”
  那沉重的饮料瓶似乎砸住了男人的手指骨。
  他没发出一丝动静,拧开瓶盖后递给她,嗓音依旧淡淡的含混不清:“喝完早点睡。”
  说完,桑瓷意外地瞄见茶几上的玻璃缸,凭空多了好几个黄色的烟头,有两个还冒着烟雾,像是刚抽完不久。
  迷蒙不清的状态,连鼻子的反应也慢了不少。
  客厅的烟味强烈,即便窗扇大开,也很难消散。
  男人清俊的眉间愈发惆怅阴郁,一双蕴笑缱绻的桃花眼失了原本应有的光泽,全被一层黑沉的云山雾罩住。
  桑瓷被烟味熏得精神了不少。
  她坐过去单人沙发里,双脚压在臀下,一手撑住脸颊,下巴微抬,蜜桃乌龙茶缓缓地往里灌。
  使劲吞了一口后。
  氛围沉默的她很压抑。
  视线环绕一周,定格在身后的玻璃镜上。
  桑瓷好奇地指着落地窗上的玻璃镜问道:“那里为什么会安装了一块玻璃镜?”
  主卧也有一块。
  相同的,一模一样,连大小也是。
  自从桑瓷下了楼,他便没再吸烟,喉头耸了耸,似乎还想再抽一根。
  眼风往她那边送,一如既往地锐利冷然。
  蓦然他一笑,身姿愈发悠闲地往沙发上一靠,懒洋洋地开口:“单纯喜欢。”
  不知为什么,桑瓷总感觉他的笑,有些怪异。
  莫名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搓了搓两条裸露的手臂,脑袋中幻想起了曾经看过的恐怖片,语气突然害怕:“你该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莫不是像电影中的某些恐怖情节,能反射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桑瓷越说越胆小。
  忽地脊背一凉,她腾地从沙发中站起来,半透明的真丝睡裙滑落到小腿处,瞅着男人寡淡的笑容,嗓音含含混混地害怕:“我先回房睡觉了。”
  看到自己把自己吓到的桑瓷。
  傅闲则属实没忍住,唇角扬了扬。
  女人的裙摆擦过沙发扶手,他略微一伸手,捉住藏于阔袖口下的绵软小手,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指尖,眼睛笑得眯了起来:“把自己吓到了。”
  “没有!!”桑瓷矢口否认。
  原本是打算吓他,没想到最后吓到自己,也不怪傅闲则嘲笑她,若是换了傅闲则如此,估计桑瓷现在已经把他嘲笑了个遍。
  “今天为什么喝酒?”傅闲则话锋一转,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桑瓷不想回答,低下头沉默。
  方才的恐惧似乎一瞬间褪去。
  “嗯?”男人的喉音低低淡淡。
  桑瓷略微抬起眼,迎上一双附带审视的黑眸。
  可能是被盯得紧张,视线停在烟灰缸上。
  她顿了顿,脑子里快速地划过一个问题。
  桑瓷一张口反问道:“那你为什么抽了这么多烟?”
  完全没想到她会问这事儿。
  凉如水的月下,衬得男人的眉眼愈发清颓。
  像是天生的一股颓靡感,迎面扑来。
  “睡不着。”他永远回答的简洁,且没有重点。
  他把碎刘海梳了上去,没有喷胶的头发,蓬松的凌乱,低着一双眼瞳,黑如雾灯的长街。
  桑瓷敲了敲手掌心,静静地嗯一声,抬脚又欲走。
  倏地……
  傅闲则把玩着打火机,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热烈的火苗照亮男人的面庞,下颚线愈发流畅。
  “想试试吗?”他忽然问。
  桑瓷疑惑的看他:“试什么?”
  傅闲则抬手一指落地窗旁的玻璃镜,眼神扫过女人的裙摆,嘴角勾起一抹讳莫如深的笑容。
  成年人之间的事,有时候往往不用言语,只靠意会。
  瞬间秒懂的桑瓷,一把攥紧饮料瓶,穿着单薄的真丝睡裙的身子微微瑟缩了一下,五感急剧放大。
  视线与注意力全部停留在自己大腿的位置,身体泛出久违的紧张感,一只手掌游走在她的腿侧,轻轻地擦过真丝的裙摆,柔软如云,触感极佳。
  再明显不过的暗示。
  连着玻璃镜的存在,她也在一刹那明白。
  “傅太太是不会想试一试的。”
  桑瓷往后撤了半步,乖戾又严肃地竖起一根食指,冲他晃了一晃,表示绝对不可以。
  没有光照的客厅中,静得仿佛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他从沙发上离开。
  仅一瞬,两人的距离一度逼近。
  沉沉的消毒水味被取代,淡淡的木香味道杂着浓烟气味。
  此时,桑瓷歪了一下头,正好看见玻璃镜中的一男一女,那只存在感极强的手缓慢地转移阵地,朝着她纤细的腰肢探去。
  男人的薄唇寸寸逼近,微微浓烈的烟味霸道而强势的剥夺了所有的呼吸,桑瓷急忙屏住气息,免得被这般磨人的气息迷了心智。
  因为他一句话,桑瓷脑补出了很多画面。
  她余光望着玻璃镜中的自己,白皙笔直地腿被男人的西装黑裤挡在里侧,微微露出一些肌肤。
  不行!!绝对不行!!
  这窗外就是长街,万一有人路过……
  不对不对,就算没人,也不行!
  就在桑瓷紧张到屏息,傅闲则的唇瓣停留在近她几厘米的距离时,戛然而止。
  似笑非笑地低眸看她。
  桑瓷睁着一双漆黑的乌瞳,终于看清他眼底的淡笑,纵手一推,力气大得出奇,直接把男人搡回沙发里:“我说了不可以!”
  傅闲则依旧镇定自若,丝毫不显狼狈,顺势仰在沙发背上,散漫地笑了笑,抬头钻进女人颇显慌乱的乌眸,淡淡地嗯了一声。
 
 
第15章 
  这戏演定了
  “傅太太是不会答应那种事的。”桑瓷又重复一遍,“我现在要上楼睡觉了。”
  傅闲则难得有耐心地又应了一句:“好……”
  狗男人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桑瓷愣了愣。
  见桑瓷僵持在原地,傅闲则离开沙发,目光和嗓音皆是淡漠,慢条斯理地说道:“还不上楼睡觉吗?傅太太。”
  “睡。”桑瓷的视线刚从玻璃镜中转回来,双瞳一怔,眼前的沙发空无一人。
  在她发愣的空隙,傅闲则已经上楼回卧室了。
  无光夜色下,桑瓷又拿起饮料瓶喝了两口,方才上楼。
  次日,六点。
  床头柜上的手机光忽明忽灭。
  不停地嗡嗡嗡作响。
  深海蓝色的床被中伸出一条藕白的手臂,探着柜沿摸到手机,一把摁断来电。
  房间又陷入一片寂静。
  桑瓷翻身往床侧移过去,小手抓住一抹温度,似是摸到腰了,她半睡半醒地眼睛挑开了一点缝隙,见傅闲则的侧脸近在咫尺。
  蓦地他恍若感受到什么,睁开了眼。
  没完全关上的窗帘,透进清晨的鱼肚白光。
  碎白的光点似乎已经渡进他黑色的眼瞳中,使得那份黑更加的纯粹深沉,与他冷白的肤调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貌似状态不是很对。
  眉眼清明,不像是刚睡醒的模样。
  要换做以前,傅闲则绝对会把她作怪的手拿开。
  可现在,桑瓷发现他的双肩在微微的发抖,搭在男人腰间的手掌,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沁出一层汗。
  桑瓷红唇轻张,想要问他是不是哪里难受,柜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