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珵先是怔了下,倏然又道:“回头留意下宫里动静,若是皇上要个说法,询个价给他送去便是。”
现在的谢珵,只要皇上不叫他入宫,什么都不是事。
长公主府外,昌辰忍不住说了声:“主子,长公主府不必从前的南宁王府了,您可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嚯嚯了。”
谢珵坐在步撵上睨了眼昌辰,昌辰说的本是实话,现在被谢珵看得竟然有些心虚,一时间竟同手同脚走起路来。
“现在府里很穷吗?”
昌辰迟迟未曾反应过来,感受着头顶炙热的目光,才木讷地“嗯”了一声。
谢珵摩挲着挂在腰间的香囊,半晌,他道:“盘算一下各个铺子的盈利,将长公主府的摆件也换了,不能让长公主府在外面跌了面子。”
昌辰满脸问号,他看了眼谢珵,摸着耳朵说道:“主子也不用这样,就是以后在银子方面稍加节制就行,免得长公主挂心。”
谢珵不依,非得将长公主府的东西换了才肯罢休。
后来昌辰也是无他法,只得将长公主府的东西卖了换银子,给公主府添了一应的新物件,这也是后话了。
谢珵到了别院后,将衣衫随意整理一下,抬脚进了院子。
秋月先瞧见谢珵,巴巴地跑到春花的面前说,又被时锦瑶听见,时锦瑶赶忙进屋拿了修好的玄金折扇等着谢珵前来。
谢珵见着时锦瑶后,眉眼处不经意就浮起笑意。
“小爷这么多日都不曾来,来了也不见你迎来,还是不够想我?”
时锦瑶竟二话没说地“嗯”了一声,谢珵脸上的笑意略有些僵,不过也并未计较,转身便进了屋子。
“修好了?”谢珵看着时锦瑶递上的扇子,并未有失而复得的喜悦感,反倒像是一种无形的累赘。
好在谢珵怕时锦瑶伤心,还是接过了那把扇子。
时锦瑶满腹的疑问不知该从何问起,就定定地看着谢珵。
谢珵眉梢微挑亦看向时锦瑶。
“听说、听说你现在不是世子了?”时锦瑶的声音小小的,生怕触了谢珵的逆鳞。
谁知谢珵也只是轻“嗯”一声,对他来说这都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他这反应倒让时锦瑶不好再接话,她紧张地转过身朝着桌子走去,给自家沏了杯茶水压惊。
谢珵看着时锦瑶似是有话要说,便故意说道:“小爷我的茶水呢?”
时锦瑶“啊”了一声,又给谢珵倒了杯茶水端过去,犹豫好久才讷讷问道:“那、那我以后要如何称呼你?还有我何时能走?”
谢珵放下手中的茶盏,眉眼含笑,心想着原来就是为了这事。
“嗯—就一定要走吗?”
时锦瑶点头,谢珵又佯装正儿八经道:“我阿娘才行,万一那日旧疾复发该当如何?”
“这、这怎么会复发,你从前答应过我的,现在又怎能反悔?”时锦瑶的语气中带着着急与委屈,谢珵既心疼又好笑。
他坐在椅子上不轻不淡地说了声:“你肯定是嫌弃我不是世子了,瞧不上我了,才想要离开。”
“我没有。”时锦瑶竟哭了起来。
谢珵知时锦瑶不是趋炎附势之人,可他就是想让时锦瑶留下来,自个儿又不愿放下身段,只得用这样的法子。
“既然没有,那过两日我命人接你回去做小妾,我都不是世子了,这么大的院子哪里能养得起。”
时锦瑶听闻后哭的越凶,谢珵也不哄,任由她哭,等她哭够了,竟然推搡着谢珵离开了屋子,还说着:“我才不要做小妾,一辈子都不做小妾。”
谢珵被时锦瑶惹恼,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别院。
春花见自家主子脸色甚是难看,等谢珵走远后她才走进屋里问着:“姑娘怎么将主子惹生气了?”
她沏了杯茶水递给时锦瑶,时锦瑶心里乱的很,也没接那茶水,“我、我、他分明答应我让我走的。”
这段日子时锦瑶也在想,被谢珵这样无名无分地养在外面,日后若是被抛弃便什么也不是了。
春花放下手中的茶盏,规劝着时锦瑶,“主子既然答应了姑娘,那便是能做到的,只是姑娘断然不该在这个节骨眼上提起这件事。”
时锦瑶不明春花是何以,她抬手拭去眼底挂着的泪珠,又看向春花,“这话是何意?”
春花摇摇头,并未将这几日她听见的消息告诉时锦瑶,既然谢珵都未说,那自然是不想让时锦瑶知道。
“谁都看得出来主子是疼姑娘的,就算主子让你做妾,那也是长公主府的贵妾,也算是半个主子了,算得上有名有份,姑娘万不该因此赶走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