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被人欺负了,朕就怕你这个小兔崽子讹朕,连重活都不敢给瑶丫头安排呢。”
谢珵摇着扇子看向时锦瑶,“没有就好,要是被我发现我家瑶瑶瘦了丑了性格不好了,我可不依不饶喔。”
司皇后听着谢珵的话腹诽道:“一个风尘姑娘,还给惯得这般娇气。”
临走时谢珵还当着司皇后的面给时锦瑶说道:“乖乖等我两日,两日后来接你出宫。”
司皇后不以为意,两日后能不能出去还是一回事呢,她派出去的探子没有一个打听到谢珵的消息,而且谢珵这几日都呆在府里不曾出门,八成是找不到司钧留下的任何证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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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尹处,广飞坐在桌案前飞速浏览宗卷,从谢珵吩咐的第一天一直到今日,连着五天吃住都在官府,手中的卷宗换了一卷又一卷,手下的纸张写满一张又一张,许久,广飞长舒一口气,他终于把近年来同司钧有关的案件全部理顺。
他起身朝着京兆尹行礼,“叨扰多日,多谢李大人。”
李大人抬袖擦了把脑门的细汗,赔笑道:“不谢不谢,广侍卫有空常来哈。”
他说完这句话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谢珵身边的人每次来准没好事,就说这次吧,广飞带着谢珵身边的数名暗卫将官府团团围住,张口便要近几年的卷宗,李大人看这要将官府抄家的架势,一刻也不敢耽误,将所有的卷宗放在广飞面前,谁知这广飞一坐就是五天,李大人好吃好喝的供着,还要在一旁跟个孙子似的听候一个侍卫的差遣,他当官多年,还从未做过这般憋屈的事情呢。
广飞浅笑一下,“我来的太勤也不好。”
言毕,他转身离去,李大人看着广飞的背影自顾自道:“都是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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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宁王府,谢珵才从轿撵上走下来,抬脚跨入府邸时就瞧见门房的脸色不大好,走进府里更是发现府里没有从前那般热闹,下人都规矩的做着手底下的活计,他只蹙了蹙眉头,并未将今日的怪异放在心上,径直朝着红漆游廊走去。
游廊下红色灯笼微微摆动,两侧竹帘高卷,谢珵暗红色衣角随风掀起,他走了两步连忙转身准备离去,身后一道声音令他停下步子。
“珵儿。”
谢珵闭眼抽了抽唇角,片刻,他笑着转身迎上去,“祖父何时过来的,怎不提前知会一声。”
陈郡谢氏家主谢良冀常年不理兰陵城之事,此次听闻谢珵做的好事,马不停蹄地赶来兰陵城想要问个究竟。
“来瞧瞧你。”谢良冀顿了下,看了眼谢珵,后说道:“瞧你看了什么好事。”
谢珵吞了吞口水,话到嘴边硬是让他憋了回去,方才他本想说“祖父若是想他,大可书信相告,他不远千里也会赶去陈郡探望您”,谁知老爷子竟然让他措手不及,亏了方才没将话说出口,省的又被他家老爷子怒斥。
谢珵“啊”了一声,回过神道:“孙儿最近确实有事在身,舅舅是知道的。”
谢良冀瞪了眼谢珵,“这次你就算将你外祖母搬出来都没用。”
谢珵自小养在太后身边,太后对他的疼爱早已胜过亲孙儿,从前谢珵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总会用太后压人,久而久之,兰陵城的人都尽量避着谢珵这个大爷。
“那孙儿用祖母的名号可曾有用?”
谢良冀噎了一下,他在外是陈郡谢氏家主,可对内却对夫人极尽温顺。他轻哼一声,“世族之事,谁来也无用。”
谢珵正愁着该如何脱身,抬头就瞧见广飞马不停蹄地从远处跑来,“祖父,孙儿真的有要事在身,晚点孙儿亲自去找您可好?”
“你除了整天跟狐朋狗友逛花楼,还能有什么重要的事。”
谢珵强扯唇角,他确实有几日没去花楼了,也算是从良了吧。
谢良冀见谢珵不吭气儿,又瞪了眼谢珵,“你还嫌自己的名声不够臭?老夫的老脸都没处搁了。”
“祖父,孙儿真有事,不信您问广飞。”
候在一旁的广飞躬身上前,竟如实说出要上报的事情,谢老爷子伸出手指指着谢珵,“你、你、这就是你说的要事?”
谢珵抬手蹭了蹭鼻尖,给了广飞一记刀子眼,从前挺聪明一个人,怎的在官府呆了几日人都变傻了。
“那个,祖父您听孙儿解释。”
谢老爷子厉声:“跪下!”
谢珵忙收起不正经,撩袍跪在谢老爷子脚下,只听谢良冀道:“你成天厮混在花楼就算了,这次竟然还因为一个风尘女子将国舅府的人打死,老夫从前是怎么教导你的,你全忘了。”
谢珵唇角平平,垂眸不语。
南燕世族掌大权,皇权听命世族门阀,谢氏在世族中占有重要地位,谢良冀一向不插手朝政之事,若不是谢舜上兰陵城游玩被公主相中,后又被赐王爵,谢老爷子这会儿怕是在自家院子晒太阳呢。
“祖父,孙儿以为,世族门阀越过皇权,已然将整个朝堂乃至南燕国搅的乌烟瘴气,谢氏身为世族之首,不可不管。”
谢良冀怒声:“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