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树下的大雁蹬了两下腿, 响亮地叫了两声。
三人:“……”完了,世子这亲怕是提不上了。
本该下值的时间,左等右等不见叶成雍回来, 赵氏以为他被什么事耽搁了。户部临时有事或是上头突然派了任务,都会耽搁下值时间,一般不会太晚,若是当晚回不来会有人来通知。
赵氏沉浸在明日世子即将上门提亲的欢喜中,还忍不住抱怨叶成雍这个日子应该早些回家。攀上侯府赵氏心里乐开了花,可她也发愁,嫁妆可怎么办吆?他们家本就没多少家当。若是都给了金荷,那日子还怎么过?赵氏第一次觉得继女嫁太好也是负担。
掌灯时分,叶家大门被拍得震天响,赵氏心里没由来的一跳,当他看到浑身是血的人吓得摊在地上。
因父亲没有回来,金荷也一直在前院等着,此时也是吓得魂都丢了一半。
“叶大人伤到了腿,房间在哪,先把大人安置好。”抬人回来的仆从道。
赵氏吓傻了,金荷颤抖着将他们引到叶成雍的卧房。边走便问:“发生了何事?我父亲为何会受伤?伤的重不重?”
原来叶成雍今日去皇上新建的避暑园子核查物料,不小心被滚木砸中,摔倒时磕破了头,送去医馆人已经昏过去。
“郎中说叶大人大腿骨折,别处没有严重的伤,就是需要卧床养一段日子。”
闻言金荷长舒一口气,刚刚见父亲两眼紧闭,她脑子里一片空白,突然想起当年母亲浑身是血的样子,有那么一瞬她几乎喘不上来气。还好只是伤了腿,还好父亲还活着。
“金荷!”沈时舟带人赶到。
见到他,金荷眼眶一热,眼泪像掉线的珠子霹雳吧啦住下掉。沈时舟头次见她哭的这么伤心。
他轻声安慰:“不怕,有我呢!”他先看过叶成雍,再将送人回来的几个仆从叫到一边问清事情经过。
“我只是户部的仆役,跟叶大人出门办事,也就知道这么多了。沈大人不是我们能接触的人,其他事我们真不清楚。”仆役口中的沈大人是刚进户部不久的沈鹏。
见几人确实知道的不多,沈时舟便让人走了。
丁兆为难地看向主子,“世子,这……”这里竟然有沈鹏的事,就是不知道叶成雍被砸是故意还是意外。
沈时舟面色阴沉,眼中寒光闪现。先是沈鲲,现在又是沈鹏,静娴公主还真是生了两个好儿子。真以为追随二皇子就能有恃无恐了,他眼底闪过几分狠戾,“查!”
丁兆几人离开,沈时舟走进房内,赵氏扑在床边哭,文轩和云荷也哭,他们哪里见过父亲这般模样,只有金荷强装镇定。
沈时舟走进来,“我叫人重新请了大夫,半个时辰左右便到。”
“多谢!”金荷双眼通红,刚刚她无神无主,还好他来了。有他在,她就没那么怕了。
“嗯。”沈时舟轻轻应了一声,“不用太担心,你父亲应该伤得不重,最多是在床上躺几个月。”
“真没事?”赵氏哭的眼睛都肿了,“可是人怎么还不醒?”刚进门时两眼紧闭,她以为抬回来的是尸体。
这时叶成雍悠悠转醒,见到妻女都在身边,他忍着疼安慰道:“我没事,快都别哭了。”
“爹,疼不疼?”文轩哭的鼻涕眼泪直流,他用小手碰碰叶父包着白布的大腿。
“不疼。”叶父摸摸小儿子的头,“乖,跟姐姐做功课去,爹没事。”他又看小女儿,“云荷,带弟弟去读书。”
“去吧,爹没事,这里有我和母亲,你们不用担心。”金荷给两个孩子擦擦眼泪将他们送到门外,让春巧陪着去书房。
两个孩子走了,赵氏问:“老爷,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叶成雍将今日之事大概说了一遍,与那位仆役所说相差无几。
叶成雍突然看向沈时舟:“世子殿下,明日您不必过来了,昨日所说全部不作数,侯府我们叶家高攀不起。”
“老爷,这、”赵氏急了,怎么说着说着就不让提亲了呢,老爷受伤就更不能让婚事黄了。
金荷也急了,“父亲!”
叶成雍摆摆手,“世子殿下请回吧。”
沈时舟:“提亲之事暂缓,您放心此事我会给大人一个交代。”
“世子不必向我交代什么,叶某胸无大志,今生没别的祈求,只希望我的孩子们平安幸福,可如今看世子非良配,请侯府和世子放过叶家也放过小女吧。”说完叶成雍疲惫地闭上双眼。
金荷呆呆地听着,父亲受伤与沈时舟或是侯府有关?
叶成雍这会儿不想见他,多说无益,“改日再来看您,晚辈告辞。”沈时舟看一眼金荷走出房间,片刻后金荷跑出来。
沈时舟也不瞒她,“你父亲受伤可能与沈鹏有关,详情我还在查。”
“沈鹏?”金荷想起他挨揍的事,“会与你父亲有关吗?”
“不会!”沈时舟摇摇头,“他没有那么蠢。”信国侯出手不会闹得众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