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了一下叶成雍的伤,赵鸿宝笑着告辞,“叶大人,您好好养伤,万事不用操心。”他转头对赵氏道:“有事您就派人去朝山街三十号,我们随叫随到。”
“哎,多谢几位。”赵氏高高兴兴送三个人出门。
桑彭愣愣地看叶成雍,赵氏不知道,他可清楚朝山街三十号是鹰字营的地盘,这三人是鹰营主帅的左膀右臂。“沈时舟的手下怎么对你这般客气?”
“昨晚我被抬回来时遇见了他们几个。”他不想提沈世子与金荷的事,亏吃过一次就够了。
桑彭:“碰见了就这么客气?还带礼上门?鹰营的人什么时候这么和善了?这态度比对亲岳父都亲,若是一个人来,我都以为金荷好事将近了呢。”
“兴许是沈时舟替他弟弟抱歉吧,毕竟我是间接因沈鹏受伤。”
“不能够。”桑彭将头摇成拨浪鼓,“沈时舟与继母所生的几个孩子不合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据说沈世子都不怎么回侯府住,在外面有自己的宅子。”
“哼。”叶成雍用鼻子哼了一声,心想是不回侯府,就住他们家隔壁。要不是金荷一再保证是沈时舟先住隔壁,她后进的京,否则他都要以为沈时舟故意接近她女儿。
“他们兄弟不合?”叶成雍不是好事之人,信国侯府的家事他自然不知。
“千真万确!”他夫人好结交,对京城高门大户的内宅之事知知甚多,桑彭经常听夫人念叨,久了他也知道的不少。
听后叶成雍沉默不语,虽说与沈时舟无关,但却也因他而起。侯府看不上他们家,他也不会去攀权富贵。
沈世子倒是个人物,可他那个弟弟也就像个人,不干人事。这还没怎么着呢,他就断了腿,金荷那么单纯的孩子,嫁进侯府还能有好?
两人聊着,金荷进来给添了一次水。等人出去后桑彭问:“金荷的婚事还没有着落?”
叶成雍摇头,既然不打算与沈家有瓜葛那便是没有着落。
“我给你说个人你看行不行,我夫人的外甥,今年刚中了举人,在翡县做县令,没成亲也没有妾室。人品我可以保证,他很上进学问也好,现在是县令,将来做到知府也说不定,而且他家境殷实绝对不会亏待金荷,你若舍得女儿外嫁,我来做媒,你看怎样?”
“让我想想。”叶成雍相信桑彭不会害他,但事关金荷,他不能草率决定。“也得问问金荷的意思。”
“好!你若同意,就交给我家夫人张罗,上次在尚书大人家拙荆见过金荷,很是喜欢她,可惜我儿子才十二岁,否则定要与你结亲家。”桑彭坐了一会儿便回去上值了。
金荷煎好药给叶成雍端进来,赵氏对桑彭送来的十两银子很不满,“你是为公事受伤,尚书大人就给这点银子,十两够干什么的,连药钱都不够。”
叶成雍在想金荷的事,听赵氏抱怨他有些不耐烦,“我还能去跟尚书大人要银子?给你多少拿着就是。”
“你吼我作甚,我还不是心疼你,为了这个家,你至少三五个月不能上值,吃药用银子,家里开销也是一大笔,你叫我怎么办?”赵氏也委屈。
“家里不是还有存银嘛,先用着,我养一个月就能上值。”叶成雍自然知道家里的情况,全家都靠他的俸禄过活,只要能走路他就去上值。
“那怎么行,大夫都说了养不好会落下病根,到那时你就成瘸子了,不行不行,一定得养好了再去。你别操心了,银子不够,我回娘家借。”赵氏还是心疼丈夫的。
金荷默默听了一会儿,从荷包里拿出五百两的银票交给赵氏,“夫人,我这里有五百两您先拿去用。”
赵氏惊道:“你哪来这么多银子?”
“父亲这么多年送过去的银子,几位师傅都给存了下来,这次离开全都给了我。”
“你师傅、”叶成雍心头一热,“你的几位师傅都是好人,是我浅薄了。”毫无关系的几个人养大了金荷,还把她教的很好,这份恩情这辈子还不上了。
“嗯,师傅们都很好。”金荷笑道,“父亲尽管养伤,大夫说只要您养的好就不会留下病根儿,所以千万不要急着上值。”
五百两的意外惊喜,让赵氏很高兴,“金荷,谢谢你。”她娘家也不富裕,能借给她的也不多,何况有那么个斤斤计较的小气嫂子。
叶成雍喝完药,金荷端起碗要走,被他拦住,“金荷,你坐下,爹有话对你说。”
“好!”金荷搬过凳子放到床前坐下。她有预感父亲要说什么,她心里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时舟告诉她不用担心,可她怎么能不担心,这是她的父亲,这次是受了重伤,若是下次呢?会不会伤及性命?
上次是沈鲲,这次是沈鹏,她若与沈时舟在一起,就不可能绕开侯府的人。而那些人恰恰有动动手就能要人命的权势,她不能自私地为了自己把家人置于危险境地。
可是,她舍不得啊,她才刚刚开始计划她与沈时舟的未来,都想好了明年在围墙四周种上蔷薇或是牡丹,菜地可以减少一半,种多了他们两人也吃不完,剩下的地可以种别的,夏日里两人在院中乘凉,看星星看月亮看花开花落。
这一切还没有实现就要结束了吗?她不甘心!
见女儿红了眼睛,叶成雍也不好受,“金荷,你跟爹说实话,侯府是不是不同意你与沈世子的亲事?”
金荷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果然如此,叶成雍叹气,“金荷,沈世子的婚事算了吧,咱们惹不起。”
“老爷!”赵氏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