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为了让自己抽不出时间去查剩余那派的军方势力,可他这么一味拖延也并非是长久之计。
可若此时调令下来,卫嫆不得不离开,那么他的拖延就有了意义。
而这恰到好处的调令正是王琮送来的。
原来如此。
淮景背后的人或许就是王琮。
卫嫆想通这一点后,就起身利落的将写满线索的纸烧掉。
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谢昀走了回来,紧跟着的是有淮景。
卫嫆看着此刻这个对她满脸笑意的人,突然觉得四肢冰冷。
人,终究是会变的,对吧?
*
另一头,陈生回到了淮景的府邸。
简单的收拾东西,就要带着包袱走人,临走的时候想起卫嫆的叮嘱,虽然觉得别扭但是还是去了院子的另一处。
此时崔宜汀正坐在石桌旁边一页一页翻着书,怀里抱着暖炉,桌子上摆着刚刚烫好得新茶,余烟袅袅。
正午的日头暖烘烘的,洒在崔宜汀的身上,为她整个人都渡上了一层暖意。
陈生看着觉得她有些像从前军营里闲来无事翻着书的殿下,只不过她的姿势没有殿下洒脱和随意。
阿婼从房间里拿来大氅,本来准备给小姐披上,却眼尖的发现了站在一旁的陈生。
虽然小姐从未当着她的面说过,但她是小姐贴身的丫鬟,小姐的心意,她或多或少了解一二,当即,想也不想的就喊出了陈生的名字,把正在看书的崔宜汀吓了一跳。
她放下书,瞧见了不远处背着包袱站着的陈生,一时之间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
陈生这时候也走上前来,在阿婼莫名调笑的眼神下,生硬的张开了嘴。
“我今日就要启程回北疆了,殿下让我来跟你道个别。”
崔宜汀本来听着前面那句话还在惊讶和失落着,可听到后一句话后却又有些心虚和脸红。
一时之间也张不开嘴,还是阿婼替她问的,“将军怎得忽然就要走了,何时能回来?”
陈生没作他想只老老实实的回答:“北疆有急报,殿下脱不开身,所以派我前去,还不知归期。”
阿婼还要开口,却被崔宜汀打断,她站起来,对着陈生微微一行礼,才道,“将军走的急想必是北疆的事情容不得耽搁,能作声道别,我已然很是欢愉,将军不必再在我这浪费时间,希望此去切记保重自己。”
崔宜汀言辞诚恳,语气舒缓,陈生觉得这短短几日,显然这高门小姐已然将自己当作至交好友,不由的也开心了起来。
傻乎乎的笑笑以后,才说,“多谢崔三姑娘。”
此时崔宜汀却又捂着嘴笑了一下,“下次再见,将军可同他人一样唤我一声崔三娘子,我在家行三,亲近的人都叫我作崔三娘子。”
陈生边疆长大的野孩子,读得书不是兵书就是剑道,根本不懂得这高门世家的礼数,从前唤她作崔三姑娘,不过是因为北疆那边,对女人,年纪小的都喊姑娘,年纪大的都喊大娘。
他又常听别人喊她崔三娘子,他觉得娘子这个词太过唐突和暧昧,这才按照自己的习惯改成了崔三姑娘。
殊不知,此娘子非彼娘子。
如今人家崔三娘子都直接如此要求了,陈生就迈过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点头应下了。
压根没明白人家姑娘话里话外的意思。
若是卫嫆在这,肯定又要恨铁不成钢的给他来上一脚。
第37章 分别
等谢昀和淮景回来后, 听到的只有陈生已经北上的消息。
淮景虽然惊讶但也没有过多干涉,只说那傻小子对他脾气,没想到只能相处这短短数日,有些遗憾。
卫嫆说她等会要去送送陈生, 问淮景一起么?
可淮景说等会儿有事, 可能不大方便, 卫嫆没有继续纠缠, 只点点头, 很是洒脱。
果然, 不一会儿有人来了, 把淮景叫了出去, 帐内只剩下卫嫆和谢昀。
淮景刚一出去,二人不约而同的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谢昀仍旧看着地方军务, 卫嫆则坐在位置上, 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着衣角。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卫嫆悄悄起身将一个揉皱了的字条扔给了谢昀,然后就出了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