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有些晃眼, 卫嫆眯着眼看着来往的巡逻的士兵, 理了理衣服后, 找了一个不知名的小将,让他去寻几个人,待人齐了,这才一起骑着马,扬长而去。
谢昀展开皱皱巴巴的字条,字条上写着老地方,两个时辰后见。
谢昀烧掉字条, 继续低头处理军务。
另一边,卫嫆紧赶慢赶掐着时辰到了邺城城门口,同行的还有与他们当初一道来的北疆的人。
此时,陈生早就早早的等在了城门口,如果仔细瞧,可意外的发现他身着缎面青衣,原先一直遮着眉眼的头发被他向后梳的一丝不苟,前面漏出饱满的额头和好看的眉眼,显然就是精心打扮过的模样。
这和刚刚他去见崔宜汀完全是两个模样的人,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留的时间捯饬出来的。
卫嫆远远就瞧见了等在门口的陈生,刚要振臂呼喊,却顿了一下,待下了马,看清他的模样后,眼神陡然一亮,“这是哪里来的英俊的小郎君啊?”
等卫嫆一说完,她身后跟着的那些彪形大汉也都哈哈大笑,其中一个蓄着胡子,身形瘦削的尖脸大叔更是调侃,“小伙子长大了,竟然也学会捯饬自己了,是不是看中了哪家姑娘啊?等这次回来,跟殿下说,让殿下给你做个媒。”
陈生见卫嫆的眼神充满欣赏,心里也喜滋滋的,像是他第一次被殿下领回去告诉自己又有了一个家时的那种感觉。
可听着那个胡子大叔的调侃,却一副没听懂的模样,“莫叔,你别瞎说,我才没看中什么小娘子呢,我只是觉得这样子清爽些,而且早前殿下也想让我把前面的头发梳上去的。”
胡子大叔只当陈生年纪小害羞了,只哈哈一笑,并不反驳。
卫嫆被他这么一提醒仿佛想起来了什么,好像快到中洲的时候,她在路上似乎是这么提过一嘴,让他把额前的刘海梳上去,人也瞧着精神些。可他当时也没听自己的,慢慢的自己也就将这码子事给忘记了。
谁成想,他竟然在分别的时候听了自己的话,不过,也可能不是听了自己的话,卫嫆又想着之前自己让他同崔宜汀告个别的事。
不禁感慨道,真是男大不中留,这哪里是听自己的话,估计是给心上人看的吧。
原来,男子也会为悦己者容啊!
不过这样也好,两边都瞧对了眼,这桩姻缘就算是美满了。
而且,若北疆真的有战乱,他也好凭此战立功,将来自己拿着他的军工去崔家提亲,想来也会轻松一些。
这也是为什么卫嫆派陈生回去的原因。
好立功娶媳妇啊!
渐渐的卫嫆就把思绪扯远了,幸亏陈生又喊了声“殿下”,这才把她给拉了回来。
卫嫆言归正传,往前走了两步,跟陈生只隔了半寸的距离,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此次你带着莫叔一行人一起回去,这是命令。其次,你回去帮我查件事情。我总觉得北疆挑起的战乱来的蹊跷,咱们这边的事情你也清楚,如今我要再与你说一桩事……”
卫嫆用寥寥数语将刚刚她想明白的事情悉数告诉陈生,并告诉他,王琮可以掐着时辰告诉自己北疆有战乱,那他和北疆必定也有某种不可告人的联系,谢家军内或有嫌疑,但是北地蛮子的嫌疑更大,让他多留个心眼。
陈生点点头表示清楚,犹豫再三,还是把自己想说的话说给卫嫆听,“殿下将人都派给了我,孤身一人在此还请一定要保重自身。”
卫嫆点点头,欣慰的笑道,“放心吧,还有中洲带来的人,我的安全尽可放心,事不宜迟,出发吧。”
陈生点点头,利落的上了马,一行人转身浩浩荡荡的离去。
卫嫆看着他们离开后又骑着马回到了军营,等她安置好马匹,再回到大帐中的时候,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但她知道,谢昀一定会准时出现在老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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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之前的那队黑衣人也渐渐逼近了邺城。
另一边,淮景自从离开大帐先是去巡视了一圈兵草,而后对着几个副将交代了一些事情就离开了。
他回到了淮府,对外说的是有事回府一趟,但却在回府的一瞬间叫了张叔,回到了自己房间,紧闭房门。
“如何?”
“回大公子,老奴这几日每日都会在你们离开后去一次密林,路上和那里都没有发现任何不妥。”
但是淮景仍然皱着眉,张叔又小心的说道,“会不会是大公子您多心了?”
淮景叹了口气,回想着那日卫嫆鞋上的泥印,最终说了句,“但愿吧,总归这几日你让那边的人多加小心,四周严密布控,若有任何可疑之人靠近……”
淮景本来想说格杀勿论,但是还是顿了顿,换成,“一定要活捉。”
张叔点点头,“老奴遵命。”
等张叔走后,淮景才像是浑身泄了气一样,瘫坐在椅子上,狠狠的握住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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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与之仅隔了一条长街的小巷中,谢昀将自己刚刚收到的密信一点点撕毁,丢入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