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傅庭燕离开了平安镇,容月也只好离开平安镇回家去,容月走了,妙法心里就是爽,终于可以不用看见那个只会惹事的女人了,早饭妙法都能吃五碗稀饭。
还没到吃午饭的时候,京中就来了人,是一个太监,他拿来一道圣旨,而且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穿青色官服五十岁左右的男人。
孟长陵带着疑惑接过了圣旨。
“奉天承运,平安镇县令孟长陵为官清廉依法整治作奸犯科之徒,是朝廷官员学习之典范,朕特破例任命其为吏部左侍郎负责整治京中吏治,命其即刻走马上任,钦此!”
桂公公笑呵呵地把圣旨交给孟长陵,“孟大人恭喜啊!”
妙法笑呵呵塞了银子给桂公公,也笑呵呵的,“辛苦大人了,大人请进衙门喝杯一茶水!”
桂公公:“不必了,奴家还要赶回京中复命就不耽搁了,请孟大人尽快上京赴任,这位朗大人是尚书大人推荐的新县令,”
朗大人上前拜见孟长陵,“恭喜孟大人晋升,今后平安镇的事宜就交由下官来负责。”
因为没有交接所以朗大人要先住在客栈,孟长陵必须尽快交接并离开衙门。
第41章 赴京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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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长陵实在想不通为什么礼部尚书要推荐自己,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关于当朝礼部尚书白举妙法有关小道消息,白举的小儿子被女帝看上了,前不久刚进了皇宫,白举虽然也是文官集团但做事倒是中规中矩甚至有些死板,有什么大事都会先禀告女帝随后才会去办理。
去年古蒙使者来访按理应该先暂住在城外的驿站,由朝中相关官员带领才能进入京城,没想到古蒙使者没有在城外落脚私自进城,白举知道后强制勒令古蒙使者出城先到驿站落脚,白举态度强硬古蒙使者只好出城住驿站。
后来古蒙使者还向女帝告了状,白举竟然当众反驳说这是大虞的规矩,古蒙使者生气极了要求白举道歉认错,白举不肯,女帝只好亲自道歉,这事才平息下来,两国的关系才能继续保持友好。
孟长陵感叹,“我只知道他是一个书生,十二岁的时候就外出求学去松下书屋,十四岁中秀才,十八岁中贡士,二十岁中举人但没有官职,听说这个县令还是花钱买来的。”
“他自视清高不肯与他人同流,拒绝了很多人的推荐,丞相傅庭燕十分欣赏他的才华曾经几度想拉拢他,可是他却不肯。”孟长陵看着手中的圣旨突然发现有些凹凸,难道有夹层?
孟长陵用指甲划开,是有夹层,夹层里有一张薄薄的绣帕,秀帕写满了红色的字体,妙法仔细嗅了嗅,“是用血写的。”
妙法拿过去仔细品读,“饮湖亲启,饮湖是谁?”
孟长陵:“饮湖是他的字,孟长陵,名长陵,字饮湖。”
妙法:“饮湖亲启,东风强力百花欲残,危楼高百尺却不见星辰明月,庙堂有百座,座座有猛虎,花朝时节恐不见山河,望饮湖出上晴。”
妙法每个字都认识就是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一种密语吗?”
孟长陵也不是很清楚,“听说他来平安镇之前曾被女帝召见过,听闻是因为女帝垂涎他的相貌想将他纳入后宫,他还当面大骂女帝是昏君,女帝大怒将他杖责三十,后来也不知道还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拿银子去拜访刑部尚书谋得了平安镇县令一职。”
妙法:“那这杂诗是什么意思?”
孟长陵:“花朝是女帝的字,虞夏,字花朝。听闻先帝为驾崩之前女帝经常出宫游玩,女帝和他应该早就相识了,看来女帝只是表面昏庸好色。女帝想要夺回实权但靠她自己无法实现,所以想请他回京城帮忙。”
“这女帝也太看得起他了吧,一个从乡村走出来的书生没权没势怎么跟那些人斗。”妙法觉得女帝是在妄想。
“前来颁圣旨的公公应该是她的人。”如果这位公公不是她的心腹,她根本不敢把信放在夹层中。
“那你去还是不去?”妙法希望他不要去,这个愿望没法实现就换另一个个愿望。
孟长陵:“去吧,这毕竟是最后一个愿望,也许这是最后一道考验,通过之后便能得道。”
妙法:“得道,你以为自己是道士,算了,你想去我就陪走一趟。”
“那就多谢道姑大师了。”孟长陵真心感谢妙法陪自己走了这么长的路。
此去京城危机重重,孟长陵不想大郎他们去,在京城那种地方他根本没能力护他们周全,可是他们坚持要和孟长陵一起去,贵七也坚持要去,说去京城可以找到如意郎君。
“大人你高升了就这样把我们撇下是不是太没良心了!”二郎一直想出去闯一闯,现在是天赐良机他一定也要去。
“京中有吃人的猛兽,你们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去了怕是无法安然归来,你们留在这里,我已经和朗大人交谈过了。”孟长陵没有吓唬人。
“大人!”
孟长陵没再听他们说回房间收拾东西准备上路。
孟长陵和妙法骑马离开平安镇的时候没有看到大郎他们来道别心里有些失落,当孟长陵和妙法经过镇外的客栈时却看到了他们,一个不少,身上还背着行礼,那么多人只坐一辆马车。
马良:“大人,我们想出去见见世面,请带上我们。”
“大人放心,我们已经和家人说好了,大人你就带上我们吧。”二郎真的想去京城那么繁华的地方闯一闯。
“我要去京城找如意郎君!”贵七坚持。
“我和他才是一对,你再纠缠也没戏。”妙法不想贵七被孟长陵给耽误了。
“他有什么好的,我才看不上他呢!”贵七心里有气狠狠地瞪着妙法。
年轻人朝气蓬勃总幻想人生还有无数种可能,孟长陵知道自己再拦也没用,只有栽了跟头他们才知道世道艰险,能平平安安一生才是最好的选择。
孟长陵:“生死由命,出了事本官一概不管。”
孟长陵驾马走在前头,妙法飞上了他的马,“见你们人多就把小黄给你们骑,下一个驿站见。”
马良和二郎骑马,大郎赶车,贵七善鸿她们坐马车,天黑了才到下一个驿站。
十天之后,孟长陵等人到达了京城,一进京城就看到了一片繁华的景象,高楼茶馆,大大小小的街道,房屋坐落有致,街上有很多人,来这里做小本买卖的小贩很多,摊子排列整齐,街道规划很得当。
贵七:“长陵哥哥你看那里有布偶卖!”
四喜:“阿鸿,猴子,猴子,怎么给它穿衣服,坐在那个人的肩膀上好像一个小孩,有点吓人!”
他们像一群初次进城的乡下人哪哪都觉得新奇,很多东西都没有见过,比较稳重的大郎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孟长陵和妙法很淡定,因为多年走南闯北他们见过太多繁华,而且他们也不是第一次来京城。
贵七边走边看看得入神,后面有个千金小姐驾马奔腾而来,“前面的人让开,快让开!”
贵七惊呆了眼睁睁地看着千金小姐骑马冲向自己,眼看就要被踩在马蹄下,妙法及时出现制服马匹,千金小姐从马上摔了下来。
“贵七你没事吧!”
贵七吓坏了,妙法在她眼前晃了几下小手,她才反应过来,“我,我才不会感谢你呢!”因为你抢了我的长陵哥哥。
摔在地上的千金小姐手出血了,她站起来要把妙法这些人关入大牢,“你们这些土包子敢挡住本郡主的去路,你这个道姑还逼本郡主的马停下,本郡主要把你们统统关入大牢!”
郡主?如此嚣张,难道是萧安王的女儿?孟长陵记得萧安王的女儿不是这位姑娘。
妙法走到这个郡主前面,“姑娘你当街纵马险些伤了我妹妹,我不想生事端,希望姑娘也别惹事。”
萧言晴是谁呀,萧安王之女,当街纵马的一把好手,妙法敢这样和她说话,她当然气愤了!
萧言晴:“你这个土包子知道我爹是谁吗,赶紧给本郡主磕头认错,本郡主还能饶你一条贱命,不然统统砍头!”
妙法让孟长陵贵七他们先走,萧言晴想上去追被妙法拦住,萧府的下人追上来了,刚喊了一声郡主,一阵风吹过他们就动弹不了了,萧言晴嚣张气焰灭了一点。
“叫啊,刚才不是挺能叫的吗?”妙法步步紧逼,萧言晴步步后退,“国师大人可不喜你这种丧心病狂的女人,如果把事情闹大对你没好处,今天这事就这样算了。”
妙法把缰绳扔给萧言晴,萧言晴没拿,妙法只好硬塞给她,妙法一挥衣袖就地起来一阵风吹过去,然后萧府的人就能动了,萧言晴回头看妙法已经不见了。
小厮萧二想带人追但被萧言晴拦住,“那个道姑可能是国师大人的人!”萧言晴不想给国师不好的印象所以只好自认倒霉。
几天前东城衙门已经收拾出来,虽说孟长陵被任命为吏部左侍郎但只是被安排在东城衙门治理东城的事务,吏部左侍郎只是一个名头而已。
东城衙门留下了不少衙役,他们一一向孟长陵报道各自的职责,按照朝中配制度京中各个衙门应该配有衙役三十名,只剩下十个,那二十个应该是跟前任东城府衙去了北城。
前任东城府衙被调到了北城,所以孟长陵才能入京接任东城事务。
京城分为采用城区的治理方式,分为四城区,东西南北,皇宫位于北城,朝中大部分官员的府邸也都在北城,所以北城地区最繁华。
原来东城的主薄也去了北城,正好让童扬顶上,负责做饭的婆子也走了,原先的主薄让留在东城的衙役转告孟长陵有什么事情不清楚可以去北城衙门拜访。
一个小小的主薄竟然让一个吏部左侍郎去拜访,看来原先这个东城衙门的水又深又浑浊,被留下的衙役应该能用。
第42章 错换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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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城衙门。
吃完饭,太阳刚刚沉下山头,上瓜子和茉莉花茶,大伙坐在庭院里闲聊,繁华的地方就是不一样,看天上的云霞都离得比较远。
想起白天的事贵七还有些害怕,“那个郡主会不会来找长陵哥哥的麻烦?”
“她又不知道我们的身份,而且把事情闹大对她也不好,她虽然蛮横嚣张但还是有脑子的,如果这事传到国师那里她的希望就破灭了。”妙法对萧府这个郡主有些了解。
贵七不明白,“这关国师什么事?”
妙法喝了一杯茶润润嗓子便给他们好好说京中萧家的事,白天这个当街纵马的郡主是三年前才被萧家找回来的。
大概是十七年前吧,年轻的萧安王在北边平定鲁王叛乱时,鲁王趁他在前方打仗派人偷袭他家,萧府很多家眷都被杀死了,萧府的奶娘抱着刚半岁郡主从狗洞逃了出去,但很快就被鲁王的人发现了。
奶娘抱着小郡主往南边跑,路上遇到了一群流民,流民中有一对难民夫妻的女儿也刚刚七个月,这个奶娘灵机一动把两个孩子给换了。
四喜听得入迷,“父母连自己的女儿也认不出来吗?”
“是啊,萧安王的女儿怎么能冒充难民的女儿?”善鸿觉着这种事情行不通。
妙法:“奶娘趁着他们不注意调换了两个孩子,换了襁褓,再拿把土往孩子脸上抹,虽然胖瘦不太一样但当时兵荒马乱的,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谁会注意那么多,孩子嘛,吃不饱两天就瘦下来了。”
“说的也是,那然后呢?”贵七觉得也是,不到一岁的孩子真的没有太大差别。
妙法:“这个奶娘换了孩子就和流民分开,然后萧安王的人就找到了她和孩子,这群流民也走很远已经不知所踪,奶娘害怕当时没把事情告诉主人家,这两个孩子的人生就这样被调换了。”
善鸿:“这个萧言晴小时候还挺可怜的,本应该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却吃糠咽菜了那么多年。”
贵七不是这样认为的,“那个流民的女儿才可怜,如果当时鲁王的人抓到了奶娘和她,她就没命了。鲁王要杀的人是萧安王的女儿,凭什么要人家流民的女儿替她受死,这个奶娘的行为太可恨了,长陵哥哥你说呢!”
“在很多人的眼中流民的十个女儿都比不上王爷女儿的一根头发丝。”这就是□□裸的世道。
“那后来呢?”贵七急着想知道结局。
妙法接着说,“那对流民夫妇其实也来到了京城,他们一家在陆家农庄干活,直到三年前花朝那天,萧王妃和京中贵妇去陆家农庄游玩的时候偶然间发现了这个萧言晴,然后就把她认回家。一起生活了十几年,萧家对那个假郡主也有感情,所以继续让那个假郡主继续留在王府里。”
四喜又有疑问,“萧王妃是怎么知道这个萧言晴是她的女儿?”
妙法:“因为这个萧言晴和萧安王老娘年轻的时候长得一模一样,为人媳妇受到婆婆的虐待自然不少,婆婆年轻时候的样子作为儿媳没那么容易忘掉,而且王府里也应该有这个萧老夫人年轻时的画像。”
四喜:“这对流民夫妇真可怜,白白养大的女儿就这样被人家带走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也没能要回来。”
“虽然他们没了女儿但萧王府给了他们一大笔钱,值了。”这世道女人总要比男人来的要卑贱些。
善鸿:“按理来说这个萧言晴从小吃苦长大应该能明白普通百姓的苦,应该会更加懂事才对。”
妙法:“萧安王是出了名的嚣张跋扈,他生的女儿能温婉温顺吗,听说这个萧言晴从小到大都不是省油的灯,小时候经常和别人打架,还偷过主人家的东西,要不是她养父母给她擦屁股,她的屁股早就没了!”
孟长陵差点喷了,“你怎么知道?”
妙法:“听陆家农庄的管事说的,应该是前年吧,陆管事去酒香饭馆吃饭的时候跟别人说的,当时他们说得口水都飘了三尺,我这个人嘛,你也知道,我提一坛酒就过去加入他们了。”
妙法:“去年陆管事他孙子满月的时候还请我去吃席了呢,我送他孙子一道平安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