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后贵妃她跑路了——简小酌
时间:2022-04-13 07:26:34

  这点她是相信的,那颗明珠还有“生香”里最关键的香料,是别人都寻不来的。
  “我急于寻找师姑,是当年师姑离开师门前,带走了一本医书,更确切的说是一本秘籍。”江玄越解释道:“我试探过你几次,你并不知道。”
  原来如此,难怪当初江玄越只说是修补古籍,是怕她有戒备心。
  “师兄,经过这些日子相处,你该知道我手中并没有那本书,甚至我都不懂医术。”明瑶苦笑了一声,淡淡的道:“除了那颗明珠,娘亲什么都没留给我。”
  江玄越点头,温声道:“瑶瑶我相信你。”
  “师兄着急带我出来,还是想通过找那本书罢?”明瑶话锋一转,挑了挑眉道:“既是很重要的秘籍,娘亲不可能不想到传承。而唯一有联系的人,就是我。”
  江玄越心中一沉,忙道:“瑶瑶,我没有想欺骗你的意思,安安我会帮你救出来的——”
  起初他确实想先拉进跟明瑶的关系,好套出秘籍的下落。后来他看到明瑶的痛苦,又被她的坚韧打动,是真的想要帮她的。
  只是他也却是偏心的。
  安安在沈远身边也能好好活着,瑶瑶若在留在身边身边,怕是一辈子都在痛苦中。
  明瑶垂下眼眸,缓缓笑了。
  “师兄放心,我会好好回忆过去的事,争取早些想起关于古籍的事。”她轻声道:“任凭怎么珍贵的秘籍,于我都是无用处的。”
  江玄越本想慢慢引导明瑶想起旧事,找到古籍的下落。
  如今一来,他觉得格外不安,心中蓦地生出些许羞愧来。
  明瑶叫他师兄,对他曾经如兄长般信任的。
  “师兄,我有些累了,想休息片刻。”她低低的道。
  “瑶瑶……”江玄越还想在说些什么,却见明瑶转过身去。
  他只得起身,叫了素云进来服侍。
  若瑶瑶不愿意跟他走——他要另外安排了。
  ***
  福宁殿。
  从行宫回来后,沈远带着安安住搬了过来。
  明贵妃薨逝,皇上并没有将大公主交给任何人抚养,自己亲自带着她。偏殿已经布置成公主的住处,服侍的人俱是他精挑细选的。
  这日休沐,沈远该去御书房召朝臣议事,临走前,先去偏殿看了大公主。
  “见过皇上。”莺如屈膝行礼。
  原本莺如说是要去皇陵替贵妃守着,可大公主身边连个贴心的人都没有,她改了主意,请求留在大公主身边。
  江公子没能成功将大公主救走,既是回了皇上身边,公主就再难离开。若知道她留在公主身边,娘娘还可放心些。
  “公主昨夜睡得如何?”沈远进来时刻意压低了声音,怕吵醒安安。
  莺如轻声道:“公主乖巧,不肯让您担心的。可昨夜奴婢去看时,公主又哭了,睡得并不安稳。”
  沈远看到蜷缩成一团女儿,心钝钝的疼了起来。
  如果他肯放明瑶和安安离开——
  许是安安睡得很轻,感应到外面的动静,她缓缓睁开了眼。
  “父皇?”安安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张开了小手。
  沈远忙走到床边,抱起了她。
  “安安,时候还早,再睡一会儿好不好?”他柔声哄着女儿,让安安趴在他怀中。
  大公主摇了摇头,她低低啜泣道:“父皇,如果安安很乖,母妃的身体会不会很快就能好了?”
  沈远闭了闭眼,眉目间闪过一抹痛楚,声音却依旧温和。“安安已经很乖了,母妃不是因为安安才生病的,是父皇不好,让母妃生气了……”
  起初他怕安安本就身子弱,受不住自己娘亲骤然离世的消息;后来是他懦弱心虚了,他怕安安知道真相,自己连女儿都失去。
  “父皇会把母妃找回来的,安安别担心。”
  安安神色懵懂的望着他,轻轻点头。
  既是大公主不肯再睡,莺如等人服侍她洗漱更衣后,将她抱了出来。
  沈远陪着安安用过了早膳,又跟她玩了一会儿,才起身去御书房。
  首辅萧长宁已经在候着他。
  萧长宁识趣的先跟沈远议了连日来积下的政事,虽是沈远气色不好,精神却锐利如昔。
  “先生可还有别的事要议?”沈远猜出他想要劝什么,抢在他面前道:“若无旁的事,朕召了礼部尚书来,给皇后拟定封号。”
  即便朝中还有反对之声,沈远的态度却始终强硬,坚决要追封皇后。
  除此之外,他还命人加紧修建陵寝,要与明瑶合葬。
  “臣对皇上封后一事并无异议。”萧长宁暗中叹了口气,面上却依旧恭谨平和。“臣想请皇上保重龙体,政事虽重要,也要注意休息。”
  他了解沈远,更知道他娘亲和德安太子的旧事,对于沈远如今的举动,并不觉得意外。
  皇上要给明贵妃死后的哀荣,这倒没什么,纵然一时有争论也总会平息。只是皇上对明贵妃格外的偏执,竟隐隐有些像他娘亲李氏——
  那个替德安太子生下唯一血脉,却又令太子英名有染的人。
  他还记得,李氏是皇后的远房族亲,家族衰落后投奔了皇后娘家。当时德安太子并无子嗣,因跟太子妃感情甚笃,并没有充实后院的意思。只是皇后着急了,有意替太子选几个服侍的人。
  李氏便是在此时入了皇后的眼,送去了东宫。
  德安太子并无收用她的意思,她在皇后赏给太子的补汤中下了药,算准了时机去书房送茶,与德安太子发生了关系。
  之后太子虽是震怒,因他向来仁善,在李氏苦苦哀求下,并未要她性命,只是将她打发去了皇庄。
  李氏收买了太医没喝避子汤,在发觉自己有孕后,并未告知太子和皇后。自己跑去老家乡下躲藏,直到生下了沈远后,准备与京中联络时,才得到了德安太子薨逝的消息。
  她几乎疯了。
  李氏是真心倾慕太子,当年知情的人都看得出来。只是太子对她无意,她偏执的想成为太子的人。她幻想着只要抱着太子的长子回去,太子就没有拒绝她的理由。
  从此后,她的生命唯一的事就是要为德安太子复仇。
  “谢先生关心,朕无碍。”沈远没想到萧长宁会说起这事,掩饰似的轻咳一声,道:“不过是有些劳累罢了。”
  只是他这话着实没什么说服力——他才回来不久,内务司还没来得及赶制新的天子常服,眼下这身穿在他身上已经显得有些空荡。
  还不足一月的功夫,沈远看起来隐隐有些形销骨立之感。
  听说皇上时常心口疼痛,只用药暂且缓解着。
  萧长宁算是看着他长大的,他们这些太子旧臣,虽是不喜李氏,却也要对太子唯一的血脉负责。
  沈远自小就被李氏近乎苛刻的管教着,稍微达不到她的要求,曾让年仅六岁的他在德安太子的遗像一跪便是一日,连他们都觉得有些过了。
  皇上对明贵妃的执著,如今看来,竟有些像李氏。
  就连结局都……
  原本明年开春要选秀充实后宫,现在就该准备起来。只是看沈远的样子,没人敢再提此事。
  萧长宁没再说什么,正要告退离开时,听到沈远叫住了他,若有所思的问道:“先生觉得眼下宗室子弟中,可有一二堪当大任的?”
  沈远正值壮年,问这话着实有些不详的感觉。
  萧长宁心中悚然,才想斗胆去问时,恰逢张清江来传话,说是大公主玩耍时不小心摔倒了。
  听到女儿受伤,沈远没心思多说,让萧长宁先回去,自己立刻回了福宁殿。
  偏殿。
  时春带着一众宫人跪在了地上,垂首请罪。
  “父皇,不怪时春姑姑。”大公主坐在沈远怀中,奶声奶气的道:“是安安偷偷溜出去想玩秋千……”
  因现下天气冷穿得厚,大公主只是手擦破了皮,如今也被包扎好,并不是很严重。只是主子出了事,奴婢们全都要受牵连。
  她看着自己父皇沉着脸,服侍她的宫人们也都吓坏了,心中也愧疚起来。
  娘亲教她要善待宫人。
  沈远想起安安上次荡秋千,正是由明瑶陪着……她们母女住在晴雪园,他骗明瑶说,放她们离开,最后是他自私的食言了。
  “既是公主求情,朕便不追究了。”沈远不想吓到女儿,饶过了她们这次。他冷声道:“下不为例。”
  时春等人谢了恩退下,心中愈发感念起明瑶。
  贵妃待人宽厚大度,公主也被教得乖巧善良,若是贵妃还在——
  “父皇,您是不舒服么?”大公主望着沈远,白嫩嫩的小手碰了碰他的脸。“父皇瘦了好多,是没有好好吃饭吗?”
  沈远贴着大公主的小手,心中酸涩得厉害。
  “父皇没有不舒服。”他笑笑,想要站起来抱着大公主将她举高,逗她开心时,忽然觉得一阵无力。
  他用尽全身力气,将大公主稳稳的放在了软榻上。
  在大公主的尖叫声中,沈远缓缓倒在了她面前。
  “父皇、父皇醒醒——”大公主哭得撕心裂肺,听到动静的张清江等人,忙冲了进来。
  大公主被时春抱走,张清江吩咐人去请给大公主看病的太医。
  偏殿中乱了起来。
  ***
  沈远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个长长的梦,这梦中就是他的一生。
  梦中有还是少女的明瑶,她甜甜的叫自己“阿远哥哥”,她说愿意嫁给自己,在那棵能许愿姻缘的大树下,他抱起了够不到树枝的明瑶,看她亲手系上了那条传说能让两个相爱的人永远在一起的红色丝带。
  他沉浸其中,舍不得醒来。
  福宁殿。
  张宴因为大公主的病还没完全调理好,暂且留在京中。还有个缘故,他看出了沈远的情况着实不好。
  他乔装后和周况一起去给沈远诊治,这次沈远的病情来势汹汹,已经昏睡了一日,竟还没醒来。
  “皇上这是心病。”张宴看着如热锅上蚂蚁般团团转的众人,想出了个法子。“请大公主过来。”
  在昏睡中,皇上偶尔发出的只言片语都是跟贵妃有关,还说要去陪贵妃——
  秦绪宁闻言没什么犹豫,亲自去接大公主。
  大公主是皇上的女儿,为了她,皇上也该好好的活着。
  被他抱在怀中的大公主方一进来,看到自己父皇紧闭双眼躺在床上,想到父皇就是在自己面前倒下,哭着跑向了沈远。
  “父皇醒醒,父皇——”大公主趴在沈远床边,泪珠大颗大颗往下掉。“呜呜父皇醒醒——”
  “母妃不在,父皇也不要安安了吗?”
  大公主悲从中来,想到娘亲不在身边,父皇也沉睡不醒,她还从未如此害怕过。
  她断断续续的在沈远身边伤心的哭诉。
  许是听到了大公主的哭声,过了好一会儿,沈远竟真的缓缓睁开了眼。
  他费力的抬起手,缓缓的擦去大公主眼角的泪,努力挤出一丝微笑。
  “安安,是父皇不好。”他嗓音干涩得厉害,艰难的道:“别哭。”
  若不照顾好安安,她也会恨自己的罢?
  他的罪也没有赎完。
  沈远安抚着仍在抽噎的大公主,努力放缓声音道:“父皇不会让安安害怕的。”
  他,并没资格去见瑶瑶。
  活该他受尽折磨。
  沈远苦笑一声,闭了闭眼,将女儿拥入怀中。
  ***
  明瑶这次动了胎气,留在济南府修养了一段时日。
  等她恢复后,江玄越才上门来看望她。
  “瑶瑶,我从秦绪宁处探听到消息,说是皇上情况不大好。”他开门见山的道:“前些日子,他昏过去了一整日。”
  “在梦中,他还叫着你的名字,说要下去陪你。”
  明瑶听在耳中,心中一片漠然。
  “若是你反悔了,还能回去。”江玄越迟疑了片刻,缓缓道:“他是真的爱你,想来不会追究这些。”
  选择权还是要交给明瑶。
  江玄越自知已经不被明瑶信任,便将实情尽数告知于她。
  若明瑶回去,仍会是备受宠爱的贵妃,更何况她肚子里还怀着皇子——已经过了五个月,她身前圆滚滚的肚子,再宽松的衣裳也掩饰不住。
  江玄越没敢告诉明瑶是男是女,因她曾说过想给安安再添个妹妹,他怕明瑶心中有负担。
  明瑶弯了弯唇角,眼神却是冷清的。
  她抬手抚上自己隆起的小腹,心中已经没有一丝彷徨。
  “师兄,我不会再回头了。”明瑶平静的道:“安安我会接回来的,但现在不是最佳的时机。”
  当时江玄越的分析,她是认同的。沈远若没有皇子,当初拥立他的朝臣们都不会答应。
  她要等待时机。
  “瑶瑶,你真的想好了?”江玄越松了口气,“那好,我已经在扬州安排好,三日后就出发。”
  明瑶郑重的应了。
  “这个你收好。”江玄越递上了一个紫檀木匣子,明瑶打开后,发现里面全是地契房契田产铺子的契约等等。“这些是小师姑来时带到师门的,在我手中经营了数年,如今正好交给你。”
  娘亲会有这些财产么?
  明瑶有些疑惑。
  “瑶瑶,这些我没必要骗你。原本莺如给你带出来的银票,已经够你们母子富足的生活。”江玄越怕明瑶不信,特意解释了一句。“你打开瞧瞧。”
  她随手翻开一张地契,时间是二十年前,上面的名字也是娘亲的。
  无论如何,江玄越都是帮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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