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次,他还是会让顾瑶伺候。
顾瑶觉得自己俨然成了云雩的贴身婢子。
“云雩,你的头发一直都是白色的么?”
男人似乎要睡着了,闻言黏糊糊地说:“不是,谁从娘胎里出来就少白头啊。”
“那是怎么变白的呢?”
顾瑶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回答。过了半晌,才听到男人动了动嘴唇:“因为一个人。”
“你夫人?”
他不可置否地“嗯”了一声。
“那她现在人呢?”
“死了。”
顾瑶的手抖了抖,迅速看了眼云雩的表情,内疚道:“真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揭你伤疤……”
看到小姑娘一脸无措,云雩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大笑起来。顾瑶这才发觉自己被耍。
“我说小顾瑶,怎么别人说什么都信?可真是个小傻子。”
云雩笑得眼角都是泪花:“我看着像已经娶亲的有妇之夫么哈哈哈哈,谁要娶亲,我才不要娶亲,自由自在多好……哎哟!疼疼疼——”
顾瑶生气地使劲拧了拧发尾,把男人拽得头皮生疼,嗷嗷直叫。
她把帕子往云雩脸上一甩:“自己擦罢。”
“嘶……你这个丫头劲儿这么大还蛮不讲理,以后谁还敢娶你……”
“反正跟你也没关系。”
顾瑶气冲冲地走开了,像只炸毛的猫云雩摇头笑了笑。
他拿起帕子,哼着小曲,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擦起头发来。
……
与此同时,京城因李府被抄家一事炸开了锅。
李家的人平日里清傲不近人情,但也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更不会有人把贪污受贿之名和这个煊赫的世家联系起来。
但事情便是这样发生了,短短的三日李府便被清扫一空,昔日气派精美的府邸,很快便树倒猢狲散。李尚书锒铛入狱,罪名待发。因他克扣水坝银两导致大坝溃堤,死人无数,怕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而李府的小公子呢?
好似没有人见过他,又好似有人说他被囚禁在宫中,作为质子,逼迫李尚书认罪伏法。
一时间众说纷纭,真相愈发扑朔迷离,流传到坊市之间早已真假难辨。
“在想什么?”
姬成煜从她的颈间抬起头来,目光带着一丝迷惑。怀里的女人明显心不在焉,剥完橘子把橘子皮递给了自己。
他不轻不重地咬了口她的耳朵,魏佑娣打了一个激灵,一下子从他怀里跳出来。
“殿下,这是在外面……”
姬成煜没有理会,把她一把扯回来,下巴放在她的肩头,伸手捻起一缕馨香的秀发,嗅了嗅。
男人的眸中请潮汹涌:“你刚才心不在焉,有什么烦心事不能跟本王讲?”
这间乐馆的厢房虽说隐秘,却并不是很隔音,方才隔壁戏子婉转如莺啼的调子可是被听的清清楚楚。
魏佑娣紧张得直起身子,双手撑在软榻上,一副防备十足的模样。
两年多过去了,姬成煜心想,便是养只猫儿、狗儿都能养熟了。这个女人怎么就如此生分?好似从来没被爱过一样。
他一时觉得索然无味,直接把人松开,懒洋洋地捏起剥好的橘子,递到她唇边:“不愿开口便算了,当本王没说。喏,张嘴——”
魏佑娣乖顺地把他指尖的橘子吃了下去。姬成煜轻声一笑,心里躁动的火焰总算平息下来。
似乎感受到他心情好转,魏佑娣犹豫了一会儿,突然问道:“殿下,你可听闻李府的事情?”
姬成煜掰橘子的动作顿了顿,语气平静如常:“自然听说了。”
“那殿下可知道李公子的下落?”
“呵。”那双潋滟的桃花眼眯了眯,笑道:“佑儿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你现在都敢当着本王的面,想别的男人?”
他的手捏上魏佑娣的下巴,轻轻摩挲,语气轻柔却带着一丝危险。魏佑娣本能地想要挣脱,身体却僵硬得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