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敢玩我。”
虽然她并不会那么做,就算私章在她手上,她都不会这样做,就是憋着一口气。
“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就让你哥哥去上朝吧。”穆瓷说。
“不。”尉迟暮雪气哼哼,“明天我照样去!不然还以为我躲着他!”
其实她更害怕明天哥哥一不留神把他打死。
穆瓷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要不要嫂嫂陪你睡?”
尉迟暮雪搂住她的纤腰,撒着娇:“要……”
第二日,尉迟暮雪一如往常去上朝。
面色一如既往的凛凛,让人看不出任何端倪。
秦慕楚也来了。
两人像往常一样伫立在朝堂之上,彼此目不斜视。
只不过,尉迟暮雪在空气中隐隐闻到一抹中药味,被香料的味道盖住了。
他脉象明明正常,吃什么药?
高位之上的贤帝一如既往的精神矍铄。
近来风调雨顺,姜国与厉国又交好,他也没什么忧愁。
不过今日像得了什么消息,神秘兮兮的说:“朕听闻,南诏皇帝郁皇微服出游,昨日已到达京城。”
尉迟暮雪不由得抬起了头。
他该不会知道,郁皇在她这里吧。
正想着,贤帝咳了咳,说:“这位郁皇行踪非常神秘,进京之后就把部下都甩掉了,所以朕暂时还不知他在哪里。”
尉迟暮雪又把眸子敛下了。
贤帝目光如炬的扫过群臣:“不过,朕觉得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郁皇正值盛年,却后宫虚空。别说皇后,一位妃嫔都还没有。”
“朕认为,此时应该从厉国挑选一名优秀的女子,献给他,以巩固吾国与南诏之间的关系,诸位爱卿怎么看啊?”
众臣议论纷纷,纷纷举荐自己认为合适的女子。
不过厉皇看见站在前排的秦慕楚和尉迟大人都沉默着,便朝他们投去目光。
“相爷,尉迟大人,你们有推荐的人选吗?”
秦慕楚脸色淡漠:“本相不赞同选妃。”
“万一郁皇心有所属,我们随意塞女子过去,只会画蛇添足,招来郁皇厌恶。”
贤帝点了点头,接着把目光投向了尉迟暮雪:“尉迟大人呢,怎么看?”
尉迟暮雪其实是跟秦慕楚一个看法的,不想干涉师兄的私事,尤其是,才拒绝了师兄的追求,他怎么能给师兄塞女人呢?
可她再也不想跟着他后面说,啊,微臣也是此意,或是,相爷言之有理了,便淡淡道:
“郁皇自己的意愿比较重要,选的女子,喜欢也罢,不喜欢的确会造成两国之间的尴尬。”
贤帝一拍大腿,“朕懂你们的意思!你们可能也没理解朕的意思——朕的意思是说,人先选出来,然后由我们制造偶遇。”
说着,他做了一个撮合的手势,诡秘一笑。
尉迟暮雪尴尬得头皮发麻。
“皇上是不是忘记了一点。”秦慕楚负着手,似笑非笑的扬声开口。
“我们还并未掌握郁皇的行踪,如何制造偶遇?”
“这就是朕接下来想说的第二件事。”贤帝正色道,“朕知道,诸位爱卿手眼通天,京城一定有自己的耳目。所以,找到郁皇的行踪,这件事,朕想交给诸位爱卿,如有哪位爱卿找到了郁皇的行踪,朕赏金一千两银子!”
一说给钱,群臣情绪激昂。
当然,大家都知道,钱倒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找到郁皇之后,撮合他和一位厉国女子,这样便促进了两国的和谐,这是大功一件。
如果那位女子在南诏后宫爬到很高的位置,对自己的仕途升迁也是大有裨益。
秦慕楚勾着唇角,笑得玩味。
尉迟暮雪则有些头疼,毕竟郁皇就在自己家里,被人查到咋办?
散朝了……
尉迟暮雪转身就走,虽然极力克制他对她的影响,可看见他转身越过她的背影时,仍然忍不住心头一涩。
秦慕楚再也不是她的阿楚……
正出去时,她看到一身官袍,与人谈笑着走出朝堂的苏青臣,不由想起了那日他在院子里对她说的那席话:
“像你这样的女子,相爷招招手,要有多少有多少个,你以为他真的会珍惜你吗?他现在不过是在兴头上,还没有玩腻而已。”
呵呵……
她忍不住咧了咧唇角。
竟真如他所言……
外面太阳很大,今日又是一个艳阳天。
她口干舌燥,想早早回马车上喝一口茶水。
等掀开马车帘的时候忽然愣住了。
马车里赫然坐着一个穿着银灰色衣袍的男子,笑如春风!
“师兄!”
郁子都提起茶壶,给她倒了一杯凉茶。
她赶紧进来。
天哪,那帮大臣正在找他,要是知道他就在她马车里就完蛋了!
“师兄,你怎么来了啊!”没顾得上喝水,她惊讶道。
郁子都笑着摇头:“本来想来送你的,可惜睡过了头,就打算来接你。”
“没有人看到你上了我的马车吧。”
“没有。”郁子都另一只手上拎着一张人皮面具。
尉迟暮雪微松了口气。
“贤帝知道你来了,忽悠着那帮大臣帮忙找你呢!”
郁子都意外,笑道:“找我?找我干嘛?”
尉迟暮雪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算计着要给你塞女人呢!”
第299章
想媳妇想疯了
“哦?”郁子都微怔,然后笑出声来。“有这种好事?”
“你还笑。”尉迟暮雪在他身侧坐下,端起茶杯喝水,漫不经心的说:
“找到你,贤帝给一千两银子呢。”
“那这个零食钱师兄必须给你赚了!”郁子都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你把师兄交过去吧!”
“噗。”尉迟暮雪差点把一口茶吐出来,“师兄你想媳妇想疯啦?”
“想要啊。”郁子都那双天生带笑的桃花眼沾染着笑意,说得无比坦诚,“师兄就是来厉国找媳妇儿的,不能空手而归,总要有个交待。”
尉迟暮雪转眸看他,那双眸子悠远而深邃,英挺的眉骨让那张俊美的容颜如雕塑般轮廓分明,他身上裹挟着桀冷气息,在她面前刻意敛住了杀伐,而释放出丝丝温润,如同被磨平棱角的暖玉。
师兄是她所见,拎出来唯一能与秦慕楚平分秋色的人,可能在容貌上,秦慕楚略胜一筹,但这种男人怎么样也不会是缺女人的人。
“那万一,他们塞给你的,你不喜欢怎么办?”尉迟暮雪眨了眨眸子,托着腮望着他。
郁子都笑了笑,似在自嘲:“最喜欢的那个带不走,带谁不是一样带啊……”
尉迟暮雪从他嗓音里听到了一抹酸涩。
可她又给不了任何承诺。
她不能再伤害师兄了。
似是觉得这个话题不太适合,刚想转移话题,师兄就用胳膊肘捅了捅她,“哎。你就不想气气他?咽得下这口气啊?”
“师兄可以帮你的!”郁子都挺直了腰杆,“这么好的资源,不打算利用一下?”
尉迟暮雪笑了笑,不屑道:“他算老几,为了气他我还要演戏?给他脸了?”
郁子都没有放弃,揉了揉她脑袋说:“那跟师兄回南诏吧,就当带你去玩玩,散散心。毕竟,师兄没带回一个女人回去,很没面子的……”
尉迟暮雪幽幽的看着他:“那我总要回来吧,你媳妇跑了岂不是更没面子?”
“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郁子都苦笑。
“下棋吗?”郁子都从座位底下的储物抽屉里拿出棋盒。
昨天被雪雪打败很不甘心!
“下!”
不知不觉就到了尉迟府。
有师兄,哥哥嫂嫂陪着,尉迟暮雪倒没觉得失恋是有多么难受的事情。
她和师兄一起走下马车,秦慕楚的马车刚巧经过。
秦慕楚放下车帘,看着两人的身影,心上又涌上一抹钝痛。
然,这个结果是自己选的,再苦,都要吃下去。
虽是背对着他的马车,可郁子都还是看到了雪雪俏脸上一闪即逝的黯然。
他看了眼远去的马车,对尉迟暮雪道:“我去城西给你买烤鸭。”
方才在车上那局棋他又输了,输了的代价就是给她去买烤鸭,这是雪雪随口说的,也不为难他。
只不过离开尉迟府之后,他就招来了隐藏的暗卫,吩咐了几句,接着朝相府走去。
“相爷,外面有位公子找您,这是他的信物。”
秦慕楚接过侍从递来的玉佩一看,脸色微变。
“让他进来。”
须臾,一个穿着灰色袍子的男人从外走进来,浑身贵气流转,器宇轩昂。
秦慕楚面前的小几上早就摆好了茶炉,盘腿而坐,看到男人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郁子都清冷的眸子看了他一眼,在他对面坐下,一直盯着他。
秦慕楚面色平和的把代表他身份的玉佩还给了他。“这么重要的东西,郁皇殿下还是要小心收好,莅临寒舍,只需通报一声就好。”
“你知道我是以私事来找你的。”郁子都沉声道。
“哦?”秦慕楚看似有些意外的口吻,“在下不记得,和郁皇殿下有过什么交情啊。”
“少装蒜!你知道我为谁而来。”郁子都恼怒的望着他,眸子里在喷火。
“尉迟暮雪吗?”秦慕楚现在对她直呼其名,淡淡道:“我和她已经结束了,郁皇是觉得我负了她,想来替她讨个公道的吗?”
“你那个理由骗不到我!”郁子都目光锐利的望着他,“告诉我,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你要和她分开?”
秦慕楚笑了:“郁皇殿下住海边的么?”
“我是雪雪的师兄!”
“抱歉,这是我的私事。”秦慕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紧不慢的说:
“你来这里她知道么?她应该不希望你来的吧。毕竟她把尊严看得比什么都要重要。”
“如果你是来为她报仇的,那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其他事情,我无可奉告,要怪只能怪她眼瞎倒霉,看上我这种人。”
“哗啦——”
桌上茶杯茶壶被尽数掀翻在地,郁子都的手直接越过茶几,一把揪住秦慕楚的领口,相府的侍卫立即出动,冲过来将他团团围住了。
秦慕楚淡定的抬了抬手,示意侍卫不要妄动。
郁子都一双桃花眼已经红了,竭力克制着胸腔里的怒火,和把他撕碎的冲动:
“我再说一句,我是雪雪是师兄,雪雪是我从小宠大的,不希望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他咬着牙,刻意咬重「一丝一毫」几个字。
“你昨日所为,已经深深触犯了我的底线!”
“我没动你,不代表我不敢动你,而是因为你还是雪雪在意的人,我不希望看着她难过。”
“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还是希望你们的事能尽早解决。”
“现在摆在你身上两条路,第一条,跟雪雪认错,然后好好的跟她在一起,如果事情棘手,有我能帮上忙的,我也会竭尽所能,倾力相助。但若昨日之事发生第二次,我不会再放过你。我会杀了你。”
“第二条……”
“如果你不愿继续跟她在一起,那你也要为你的所作所为跟她道歉。然后,自动从她眼前消失。”
“我管你是颜王的儿子还是厉国的丞相,我管你手上有多少兵,你都自动给我从她身边滚远。否则,我会倾我所有之力,弄死你。”
他身上的野性和镌刻在骨子里的杀伐伴随着他的怒意在空气中散发得淋漓尽致。
不愧是,铁血手段上位的郁皇。
第300章
你必须只宠她一个,不能欺负她
秦慕楚望着他笑了。
相信眼前男人的强大,一定有为她遮风挡雨,保护他的能力。也相信,他对她的情深一往,能给她不亚于他的宠爱。
“事情,的确棘手。”秦慕楚开口,望着男人锐利而深邃的眸子。
“替我照顾她……”
郁子都一怔。
“你若想娶她,她必须是南诏的皇后。”
“如果她想留在厉国,你也必须由着他。”
“后宫只能有她一人,我不想她因你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毛病。”
“当然,为了防止你日后变心,欺负她,我也会给她留筹码。”
“我手上所有的兵,和我名下一半的产业,会作为她的嫁妆。剩下的一半,是我妹妹的。”
“记住对我的承诺,不能欺负她,必须只宠她一个。”
“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郁子都紧紧攥着秦慕楚的领口的手渐渐松开了,他错愕的看着对面的男人。
眼前,那个矜冷而妖孽的男人正目光平和的望着他。
“秦慕楚,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秦慕楚淡笑不语:“刚才砸烂的紫砂壶三千两,走之前记得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