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的小二立马关了雕花木门。
花戎摸了摸发凉的脖颈,她总觉得这地方过于安静了些。
但世家贵族底气足,家底厚,的确是挺喜欢动不动包场的。
她犹犹豫豫道,“那劳烦裴小姐了。”
花戎跟着裴小姐几人一起上了二楼的雅间,一进去发现屋里坐的是谁后立马就想跑出去。
后进来的采语却反手关了屋门,森森然笑道,“花戎,有贵客要见你,请吧。”
花戎已经有了怒意,她质问裴繁为何不讲信用,茶楼里来的分明是长公主!
裴繁浅浅呷了一口茶,笑而不语。
反而是长公主率先出声:“我想让你做件事。”
花戎扭头,直接拒绝,“不管长公主要做什么事,我都不会答应的。”
她这态实属冒犯。
长公主便淡淡瞧了一眼奉云,奉云立马高声呵斥,“放肆,竟敢如此同长公主说话。”
两个侍卫就凶神恶煞地上前,将花戎押跪在地上。
花戎挣扎不过,又怒而抬头,“你们这样做,不怕遭天谴吗?”
“这里是皇城脚下,而我身上流着皇室的血脉,”长公主似乎被花戎的话逗乐了,咯咯直笑,“我有什么好怕的?”
“倒是你的父母刚刚为你添了一个弟弟,”一把长命锁被扔到花戎面前,长公主笑容和气,好似只是在闲话家常,“不知道是你父母家人的命更重要,还是你的主子春桥更重要喽?”
花戎眼前一黑,她颤巍巍挣扎起来,“放我走,我要报官!”
“没用的,”长公主轻声笑语,“他们已经在我手中了,是生是死,端看你怎么选择。”
花戎看着眼前那把长命锁,微微颤抖着,迟迟做不出抉择。
长公主等得不太耐烦,奉云又端出早就准备好的断肠散,让身强力壮的侍卫按住花戎,自己钳着她的下巴,将药狠狠灌了进去。
又训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三个月内没见到春桥的尸首,就是你送命。”
花戎呕着嗓子想将药吐出来,却只呕出一些涎水,她身子打着颤抬起头,头一次感觉到无路可逃的绝望。
她还这么年轻,一点都不想死。
花戎抖着唇齿,终于狼狈地低下了头。
几天时间转眼过去,小年夜匆匆就到。
小年夜这天恰巧也是春桥的十六岁生辰。
澜娘为她忙前忙后了一整天,精心做了一大桌佳肴。
倒是花戎,闷闷不乐像是有心事。
还在收拾茶盏时失手打碎了一个瓷杯,她蹲下身去捡碎瓷片,却被割伤了手,鲜血直流。
春桥没有怪罪她,见她脸色不太好看,还关心她让她去休息。
花戎草草拿绣帕包扎伤口,垂眸不敢再看春桥,她支支吾吾说自己只是这几日没休息好。
“姑娘,我去看看你的药好了没?”花戎抿着唇,匆匆跑走。
她去了小厨房看药,同时攥紧了自己手里的荷包。
那荷包中,放着长公主给她的毒。
春桥没能拉住着急忙慌的花戎,本来还想看看伤口给她上药。
她心中奇怪花戎今日怎么这么冒失,却没有多想。
这段日子作息规律,都是早早便睡下。
春桥揉了揉眼,晚上还要放孔明灯祈愿燃烟花,她就趴在小桌上打算只眯一会,要是睡过了时辰反而不好。
谁成想,居然还是昏沉沉睡了过去。
殷红的鲜血蜿蜒到春桥脚下,春桥急急奔进去,珠帘相撞,有些还打到她脸上。
春桥却浑然不觉疼痛,只是身子打着颤地走近。
然后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是花戎躺在血泊中,死不瞑目。
春桥眼珠急促地转动几圈,额头浮出冷汗,心口突突直跳,好似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她终于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