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噩梦中惊醒,春桥便拎起裙摆急急跑向小厨房。
她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如果一切真得只是个梦该有多好......
澜娘从小厨房走出来,看见春桥朝她奔来,面色还有些慌乱。
她拦住春桥,小声恳求道,“姑娘,外面天凉,我们先回屋吧。”
春桥身形娇小,她只紧紧抿唇,一言不发。
往旁边躲开澜娘的手,便擦着珠帘而过。
等见到花戎尚未凉透的尸身。
甚至有一刻,她都觉得自己还深陷在梦境中没有醒来。
春桥感到喘不过气。
盛秋潮转身看她,手中长剑上血落如珠。
春桥微微颤着,身子摇晃几下,还是支撑不住跌在地上。
她哭得简直要断过气去,盛秋潮过来扶她,却被她一手甩开,红着眼骂道,“滚开,你这个杀人凶手!”
盛秋潮看了一眼自己被拍红的手心,只是浅淡吩咐一旁的澜娘,“把春桥送下去休息。”
“是,”澜娘低头应声。
“你为什么这么听他的话?”春桥突然意识到什么,她哭红了鼻尖,神色有些迷茫,还有些可怜,“你是不是他的人?”
澜娘看了一眼盛秋潮,躬下身子,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奴婢送您去休息吧。”
她要去扶春桥。
春桥却推开她,发着抖站起来,神情恍惚,“花戎说得对,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人。”
澜娘虽然不忍心,但还是轻声开口,“姑娘,少爷这样做也是为了您好啊!”
“花戎,花戎她要下毒害你!”
春桥身子打着晃,她已经分不清澜娘说得是真是假,她喃喃哭道,“你们都骗我。”
已经是站都站不稳。
盛秋潮拿大氅裹住春桥,漫不经心吩咐澜娘:“重新再去煎服药来。”
春桥踹他,他也不甚在意。
只是将春桥摁进怀里,一路抱着进了卧房。
春桥也挣扎累了,噙着泪珠看着盛秋潮,唇瓣却是倔强地抿着不说话。
盛秋潮看着她,伸手揩去她眼角泪珠,“花戎的异样,你不是没有察觉,你只是不去深想,不想相信。”
“等过几天你想通了,我再来寻你。”
......
别院悄无声息死了个丫鬟,又很快被处理干净。
虽然是小年夜,却一点过节的气氛都没有。
春桥看着盛秋潮走远,怔怔地不再说话。
花戎她......好像确是自从和裴繁出去后就一直心神不宁,回来了也总是呆呆地看着远方不说话,整个人都消沉很多。
这事必然同她们脱不了干系。
春桥决定去找裴繁她们问清楚那天花戎同她们出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盛秋潮显然是靠不住的,他是要和裴繁定亲的人,怎么会为了自己与未婚妻翻脸。
她将鬓边散乱的碎发整理好,平日里都是花戎帮她梳妆打扮,今日她不在,春桥就难免弄得有些笨手笨脚。
最后也只是简单挽了个发,拿簪子固定。
发髻松松垮垮的,但春桥人长得漂亮,反而显得有些凌乱的美感。
天色已暗,夜色昏昏。
春桥站在裴繁院外,等着小丫鬟通传。
院里裴林喝了些酒,醉醺醺地同裴繁讲着话,“你干嘛去惹长公主?那女人蛇蝎心肠,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长公主正好要处置春桥,我只是顺水推舟,”裴繁不以为意,“放心,我没同她提过你和哥哥的事。”
“我没那么蠢笨。”
丫鬟此时又上前回禀春桥等在院外,她低着头,老老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