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也是一出戏,原本温诉就是想拖延时间,等着将离和肖自勉的里应外合,可不料贺元京竟知道了此事,所以逼得他们不得不提前动手。
得知此事,贺元京惊得下巴都快掉出来了,温诉竟背着她织了这么大的一张网。
……
姜衍率领着一小队人马,赶去城门外接应将离等人,而温诉则孤身前往皇城去与殿前都御史肖忠简会合。
早在温诉他们还在济州之时,肖自勉就与他的父亲肖忠简通过气了,肖忠简也早就不满与当今圣上的昏庸,于是便答应了温诉他们,会助他们攻入皇城。
温家手握调兵权,肖家手握统兵权,如今两家联合,那便等同于他们可以控制住整个汴京。
肖忠简用先前温长卿写好的调兵书,从营中调了三十万禁军,现已在丽正门附近等候许久,瞧见温诉策马而来,便立刻上前去迎。
“皇城早已得到消息,现如今的丽正门已经被锁住了。”
肖忠简将情况同温诉说了一遍。
“能否强攻?”温诉看了眼丽正门。
“若是强攻,也并无不可,只是会浪费许多的时间,我担心,若是玄政帝趁这个时间逃离皇城,那就不好办了。”
“无碍,他跑不了。”
温诉说的斩钉截铁,似乎很有把握。
外面攻门的声音传到了垂拱殿,里面的众人已乱作一团,宋贵妃在一侧哭闹着,询问圣上该如何是好。
“殿后有一处密道,爱妃同朕一起,从那密道先逃出去。”玄政帝紧握着宋贵妃的手,安慰着她。
宋贵妃闻言点了点头,随着玄政一起去了他口中那个密道,听玄政说那个密道直通城外,若是幸运,便可逃脱掉追捕。
密道很暗,火把忽明忽暗的,几人只能一边摸索着一边往前走,玄政还紧紧的握着宋贵妃的手。
忽地,一尖锐之物狠狠的刺进了玄政的脖颈,密道中的几人纷纷震惊的望向手持凶器之人。
是宋贵妃。
她手握着玄政赏赐她的金簪,用此物亲手解决了他。
“宋清蝶……你……你……”玄政捂着脖颈,叫着宋贵妃的名字,他从未想过,亲手杀了他的人会是自己宠爱的妃嫔。
宋贵妃绝望的笑着,从他不顾她的感受,将怀舒远嫁至吐蕃那天,她就恨透了他,吐蕃那位赞普年岁比玄政还要大上一些,他怎能忍心,将女儿送去那贫寒之地。
临行那日,宋贵妃看着怀舒不停的流着泪上了马车,那一瞬间,她就在心里暗暗发誓,定要亲手杀死那个罪魁祸首。
前些日子听说了温家的事,她费了好大的劲,乔装打扮出了皇城,又花了不少的银子,才亲自进了御史台,她知道温诉想要谋逆,便愿助他一臂之力。
宋贵妃说,那日圣上召她在勤政殿等候,她闲来无事,不小心将耳环掉进了御塌的缝隙之中,她叫自己的侍女将耳环取出,竟意外发现了先帝的遗诏。
许是先帝当年病危,临时写好诏书,将它顺手塞进了缝隙之中,而玄政也不知有此物,那诏书便一直就藏于此处。
宋贵妃打开看了诏书上的内容,吓得将诏书扔到了地上,许久反应过来,还以为是圣上特意藏于此处的,怕圣上知道自己看了此物便会灭口,她又命侍女将此物放了回去。
听闻宋贵妃之言,温诉便答应了她,若是日后将玄政的政权推翻,那便会派兵出征吐蕃,到时如果能寻到机会,定会安排人将怀舒接回京中。
宋贵妃只能相信他的话,便秘密与温诉联手,将那诏书偷偷从皇城运出,交到了他的手中。
外面攻城的军队,也已经破了丽正门,城中为数不多的禁军也纷纷缴械投降,很快温诉与肖忠简就控制住了整个皇城,太子等人也皆被俘虏。
等找到密道之时,才发现宋贵妃与玄政已双双死在里面,顺着密道,又抓捕到了几个跑的慢的小宫女,而姜衍等人也早早的就守在密道的出口处,等着里面的人出来便就拿下。
当日下午,温诉将那封诏书,呈给了广安王,广安王在大殿前宣读了诏书上的内容,也请了人查验,确定了是先帝的笔迹和玺印。
殿下跪着的众臣这才开口,拥立新帝登基。
至此,一切皆以尘埃落定。
新帝登基一月后,特命姜衍为辅国大将军,率七十万精兵前去吐蕃收复泸定与江渠两处城池。
原本,新帝是想将此重任托付于温诉,可姜衍却主动请缨,愿领兵出征,不仅是因为他想为朝廷效力,更多是为了温诉与贺元京二人。
若是温诉领兵出征,那他们二人就还要在等上几年才能成婚,如今他心里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那便成全温诉二人,这也是傅迎最想看到的吧,只可惜姜衍没办法在他们成婚那日送上他与傅迎的祝福了。
城门口,温诉带着贺元京为姜衍送行。
“你放心吧,等我回了密州,便会为迎儿修新坟,等你得胜而归,再去见她。”
贺元京看着马背上的姜衍,此刻的他又如从前一般意气风发。
姜衍点了点头,谢过了贺元京,随后想到什么一般,话锋一转,道:“不过,等我在回来的时候,许是你们的儿子都会走路了吧。”
这话羞得贺元京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一阵。
“许……许是吧……
贺元京羞涩的将头埋进了温诉的怀里,声音极小的回应了姜衍。
看着怀里娇小的人儿,温诉抬起头对着姜衍道:“多谢了姜兄舍命出征,待你得胜归来,你我二人定要痛饮三天三夜。”
“好。”
语毕,姜衍回身朝着众人施令,随后七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从汴京城门一路向东南行进。
姜衍走后没几日,密州便传来书信,说是贺元京的祖母病重,要她快些回去伺候,可新帝登基,朝中大局还有些不稳定,温诉没办法立刻就随着贺元京离开京城,只得多派了些人护送她先回了密州。
“这是我出嫁时的嫁妆,当年我就最喜爱这幅耳环,如今,你也要嫁到我们温家了,这个就算是伯母给你的定礼啦?”
温夫人眼角带着笑,轻轻的握着贺元京的手,将那副白玉耳环放到了她的手中。
她看着贺元京的脸,心中一阵喜悦,没想到,兜兜转转,自己的儿媳竟就是贺家的女儿,当年若就知晓此事,还不如一直就放在身边养着了。
“母亲,时辰也不早了,京儿也该上路了。”温诉在一旁提醒着。
温夫人只得不舍得松开了她的手,目送着马车得离开。
得知祖母病重,贺元京一路上也没怎么歇息,紧赶慢赶的回了密州。
“祖母!祖母!”
贺元京一下马车就边跑边喊的叫着祖母。
此时的贺老太太正坐在桌上吃着今日新做的桂花糕,一听见贺元京的声音,便立刻叫下人扶着自己回到了床榻上。
贺元京跑进祖母的卧房,看着祖母躺在榻上一动不动,忙跑过去,眼泪都流了一半了,却看见了祖母嘴边桂花糕的残渣,她又看了看桌上那碟子糕点,瞬间就明白了什么一般。
“祖母病得这么重,不如京儿去请郎中过来,为祖母施两针吧!
贺元京故意说的很大声,祖母听见“施针”二字,赶忙睁开眼睛,做出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
“哎呦,京儿回来啦?”
祖母伸出手,一旁的侍女又赶忙上前扶起了老太太。
“不是说祖母病重吗?为何孙女瞧着祖母满面红光,康健的很呢。”
贺元京转身坐到了祖母的床榻边上,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
祖母见状,只得老老实实的把自己的小心思交代出来。
其实,祖母只是想着,今时不同往日,从前两家只不过是交情好些,去待个十天半月也不打紧,可如今两人还未成亲,贺元京就日日的待在未来的夫家,成何体统。
得知了祖母的一番苦心,贺元京便也不在苦着张脸,转而投到祖母怀中撒上了娇。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年跟前,密州的大街小巷也十分的热闹,纷纷开始采买年货,置办新衣,这大概是一年中最热闹的几日了。
临近新年,贺元京就喜欢打扮的喜庆些,她命下人将自己那套红色大氅拿出来,披在了身上,同唇上那抹朱红的唇脂相得益彰。
往年都是母亲同她一起,去置办新衣裳和新首饰,可今年家里忙的不可开交,贺元京便自己去了街上的贺家绸缎庄,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稀罕的料子,能为自己裁一身新衣。
三叔瞧见贺元京来了,一脸神秘的将她引至楼上的隔间内,她一脸疑惑的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两件销金大袖婚服,被规整的挂在架子上。
她凑近仔细瞧着,婚服上的纹路皆是用金线绣成,在日光下显得贵气十足。
“按理说京儿的婚服,该是温家准备,可你父亲还是想亲自为你们二人制成一套婚服,这本是要给你个惊喜的,可三叔实在是忍不住想带你先看看,你到时可别出卖三叔啊。”
三叔嘱咐着贺元京。
看着眼前这两套婚服,贺元京的眼泪又开始不争气的在眼眶中打转,父亲平日里虽沉默寡言,可心底里当真是疼爱自己。
只是不知,温诉何时才会来密州迎娶自己。
外面日头还高挂着,可却又开始飘起了片片雪花,街上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到处可见喜庆的红灯笼,十分的热闹,贺元京紧了紧披在身上的大氅,看着繁闹的街道,便想在外面好好的转一转。
同丫鬟走在街上,东瞧瞧西望望,忽地就听见远处传来了敲锣打鼓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却也是过了许久才能看见敲锣的队伍。
众人纷纷朝着队伍望去,只见一身着正红长袍,外面披着黑棕狐毛大氅的男子带领着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朝这边走来,那队伍中的人无一不穿红戴绿,就连那马上都各个系着红绸,后面跟着的是数不清的红木箱子。
一时间,众人纷纷在谈论,是哪家公子过来提亲,这阵仗是真大啊!
贺元京双眸闪着光,看着那带队之人的脸,愈来愈清晰。
是他,他如约来娶她了。
靠近她的身侧,温诉跳下马,一把揽住愣在原地的女人,柔声道:“这排场够大吗?”
贺元京已欣喜的说不出话来,只靠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旁边的丫鬟瞧见姑爷来了,忙欢快的跑回贺宅通报。
两人拥在街上许久,才缓缓分开,温诉将她抱上了马,自己则坐在她身后,环着她。
一时间,周围那些摆着红色物件的摊子都成了两人的陪衬品,在围观人群的哄闹声中,这对俊男俏女带着送聘的队伍,缓缓的朝着前方走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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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完结了!宝子们!!!
4月15号开新文《梦醒》文案:
千金贵女X暴戾王爷乞巧节那晚,明织梦误撞述南王殿下沈从醒与人私会,慌乱间落入水中,沈从醒想都未想就跳入湖中救人。
奈何两人都不会水,在水中疯狂的挣扎,被人救出时,双双昏迷……
再次睁开眼,两人竟互换了身体,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沈从醒在明织梦的口中得知,她竟是太子太傅明禄的嫡女,顿时心生一计,借此迎娶明禄嫡女明织梦为正妃。
原本性子乖张的沈从醒,为了能顺利娶到明织梦,便耐着自己的本性,直至哄得她愿嫁给自己。
结果新婚之夜,他就暴露出了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