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赶紧回去,小心严嬷嬷醒了找不到你,回头罚你!”元梓忧便抿嘴笑道。
霍婉吐了吐小舌头,知道自己的谎话被元梓忧看穿了,便笑嘻嘻的跟元梓忧挥了挥手,带着梧影和梧痕就要跑:“好了好了,那我回去了,忧姐姐,你可千万别跟我大哥说啊……啊……”
“偷跑出来,不敢告诉我?”霍隰飞背着手站在路边,对霍婉问道。
“大哥!”霍婉撅了噘嘴,乖巧的站在一边。
“隰哥哥!”元梓忧一见,赶紧上前挡在霍婉跟前:“婉儿只是好奇才跑出来看看的,这就回了,你别说她!”
“嗯嗯,对呢对呢,我马上就回了!”霍婉赶紧躲在元梓忧身后,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般。
“下不为例!”霍隰飞微微挑眉说道。
“一定,一定,大哥,我下次不敢了!”霍婉赶紧表态,对着元梓忧眨了眨眼睛,就赶紧带着梧影和梧痕溜了,呜呜呜,最近大哥对她甚是严厉啊!
看着霍婉跑远了,元梓忧嗔了霍隰飞一眼:“你最近怎么对婉儿这么严厉?”
两人没有坐马车,只慢慢的在大街上走着,青樱青枝和屏山默默的跟在后面。
“婉儿最近越来越皮了,娘总是担心婉儿会惹祸。没办法,只能严厉一些,这样好歹能让她顾忌一点儿!”霍隰飞淡淡的笑了笑说道。
好吧,元梓忧不说话了,上辈子霍婉留书离家悄悄从军,可不是开玩笑的,管束得严些也好,她可真是不希望霍婉这辈子出点儿什么事情的。
“对了,今儿拓跋珲来京城,你不忙吗?”猛地,元梓忧才想起来,按理说今日霍隰飞应该很忙才对啊!
霍隰飞笑着挑了挑眉:“不过一个敕勒的王子罢了,还不需要咱们大历朝举朝夹道欢迎,自有人去应付!”
说完,霍隰飞弯着眼睛看着元梓忧问道:“还没有吃午食吧?”
“嗯!”元梓忧抿嘴笑了笑,今日在茶楼,她和青樱青枝吃了不少点心,所以并没有着急吃午食。
“走吧,咱们去寻个地方吃些午食!”霍隰飞笑了笑,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一座酒楼:“那里如何?”
“好!”元梓忧自是没有异议!
这是一座二层的酒楼,看着并不豪华,别说与醉仙阁和珍味楼相比了,便是一般的茶楼都看着比这酒楼要辉煌一些,那酒楼的门匾上写着迎客楼三个字,在京城中并不是什么有名气的酒楼。
进了酒楼,二人要了两个雅间,打发青樱三人自去吃饭。
待到酒楼将所点的菜都端来之后,元梓忧夹了几筷子尝了尝,不由的眼前一亮:“隰哥哥,怪不得你带我来这家酒楼,这家酒楼的饭菜竟是这么好吃!”
霍隰飞闻言便笑了笑:“喜欢就多吃点儿!”
“嗯!”
紧接着,霍隰飞话音一转:“忧儿,这次拓跋珲来,你准备怎么对付他?”
第二百一十四章
痛哭
元梓忧吃得正开心,没提防霍隰飞会有此一问,很自然的便应道:“当然是要弄清楚他怎么跟韩炽勾结的啊……”
话音未落,元梓忧愣住了,猛的抬头看向霍隰飞,嘴角僵硬的弯了弯:“那个……那个隰哥哥,你刚才说了啥?我好像没听清……”
看着元梓忧跟自己装傻,霍隰飞好笑的弯了弯唇角,便起了一丝捉弄的心思。
霍隰飞起身坐在元梓忧身边,左手肘支在桌案上,左手微微成拳,撑在太阳穴处,笑眯眯的看着元梓忧:“没听清?”
“没……”看着霍隰飞近在迟尺的脸庞,元梓忧心跳如鼓,脸颊上边不由的飞起一抹嫣红。
“可是,我刚才好像听到你回答来着。”霍隰飞依旧笑眯眯的说道。
“啊,我回答了?”元梓忧的脸都要皱在一起了,她刚刚怎么就顺嘴应了呢:“我……我刚才回答什么了,我……我怎么不记得了呢,那个,隰哥哥,你是不是……是不是听错了?”
元梓忧打算来个死不认账,反正现在雅间里,只有她和霍隰飞,只要她不承认,霍隰飞就没办法。
要不然,要怎么解释,拓跋珲和韩炽勾结的问题?
解释不清啊!
要知道,拓跋珲这可是第一次来大历朝的京城。
看着元梓忧要皱成一团的小脸儿,霍隰飞轻轻的叹了口气,不忍再捉弄元梓忧,便轻轻握住了元梓忧的手,说道:“忧儿,我知道你心里有事情,是关于拓跋珲的,那一日,你对拓跋珲的恨意,表现得太明显了,我真的没法装作没看见!”
元梓忧闻言,抿了抿嘴,看向霍隰飞!
“我无意探寻你的隐秘!”霍隰飞继续说道:“但是,我不希望你一个人去背负什么事情,更不希望你以身涉险,不管什么事情,你有我,明白吗?”
元梓忧怔怔的看着霍隰飞,心头不断的在纠结。其实,自从回来之后,她的心头一直绷着一根筋。
宁氏、元梓彤或者元岐雷。对她来说,算不上什么威胁,真正让她心中害怕的,是她无法改变元家的命运,怕元家依旧会走了上辈子的老路,怕那些莫须有的污蔑。
即使不通过元岐雷,也会通过别的途径出现在他们元府,让她的爹爹百口莫辩,让她们元家因此走上绝路。
这也是她一直防备却也放任元岐雷的原因。至少,她知道现在可以防着谁!
可是,有时候她也在怀疑,仅仅凭借自己,又是否可以让元家躲过那场无妄之灾?
所以,听到拓跋珲即将到来的消息,她控制不住自己,在霍隰飞面前露出了端倪!
而现在,霍隰飞问到她面前来了!
她要不要告诉霍隰飞,又要如何与霍隰飞说,又该说些什么?
霍隰飞见元梓忧一直没说话,也没有催促,只静静的坐在元梓忧身边,耐心的等待着。
良久,元梓忧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咬了咬嘴唇,看着霍隰飞问道:“隰哥哥,不管我说什么,你都相信吗?”
“自然!”霍隰飞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
“如果……如果我说我做了一场可怕的梦,你相信吗?”元梓忧又咬了咬嘴唇,不知道是因为忐忑,还是因为紧张,淡粉色的唇瓣被她咬出了深深的齿痕。
霍隰飞轻轻的叹了口气,修长的手指放在了元梓忧的嘴唇上:“我信,忧儿,不论是什么事情,你都有我,你不是一个人,万事有我!”
万事有我!
元梓忧心情激荡,忍不住猛地便扑进了霍隰飞的怀里:“隰哥哥!”
话音未落,眼泪便落了下来,一点一点的沾在了霍隰飞的前襟上!
霍隰飞根本来不及感受佳人在怀的美好,元梓忧的眼泪让他慌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伤心无助的元梓忧。
一直以来,他印象中的元梓忧都是明媚张扬的,肆意的笑,肆意的闯祸,便是哭,也是带着理直气壮的气势!
那怕是被宁氏那一家污蔑了名声,也不曾软弱一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的忧儿伤心至此?
“忧儿!”霍隰飞把元梓忧抱在了怀里:“我在,别怕!”
元梓忧伏在霍隰飞的怀里,哭了个痛快,自从重生回来,她从来没有哭得如此肆意,不管是在元歧风和柳氏面前,还是在青樱和青枝面前。
这一刻,元梓忧不想再忍着了,她面前的人,是她的隰哥哥,是两辈子都一直守在她身边的隰哥哥!
霍隰飞一直抱着元梓忧,没有说话,任由元梓忧哭了个痛快!
良久,元梓忧才止住了泪,还一噎一噎的,埋在霍隰飞的怀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心里舒服一些了吗?”霍隰飞的声音,从元梓忧的头顶传了过来!
“隰哥哥!”因为哭得有点儿久,元梓忧的嗓子有些沙哑,还带着一丝哭音!
“忧儿,喝点儿茶!”霍隰飞轻柔的抱着元梓忧,斟了一杯茶,送到了元梓忧的嘴边。
元梓忧靠在霍隰飞的怀里,哭得两眼通红,不好意思让霍隰飞看,便干脆赖在霍隰飞的怀里,见到霍隰飞递到嘴边的茶,脸又不由得红了红。
“乖,快喝点儿茶,你的嗓子都哑了!”霍隰飞轻声的哄道。
“嗯!”
元梓忧几不可闻的应了一声,乖乖的就着霍隰飞的手,喝了两口茶水。
茶水的水温刚刚好,喝下去之后,元梓忧明显的感觉到喉咙处好受了不少。
“隰哥哥!”霍隰飞的怀抱,让元梓忧贪恋,干脆就这么靠着,轻声说道:“我做了一个梦……”
元梓忧将上辈子的事情,娓娓道来,只是,将那一切,都说成了是梦中所见。
霍隰飞没有插话,只静静的听着。
好一会儿,元梓忧才将上辈子的事情,尽数说了出来。
“这么说来,你二叔一家受韩炽的指使,陷害元叔叔,让你们家破人亡?”霍隰飞理了理元梓忧的话,轻声问道:“而韩炽与拓跋珲勾结在了一起,通过你二叔,将那些陷害的书信放在了元叔叔的书房里?”
“嗯!”元梓忧点了点头,说道:“隰哥哥,我怕那个梦变成真的!”
“不会!”霍隰飞眯了眯眼睛,保护性的又抱紧了元梓忧:“忧儿,不要担心,你有我,我不会让那个梦成真的!”
第二百一十五章
嚣张
“隰哥哥,那个梦真的是太可怕了!”元梓忧回忆着上辈子的种种,身子忍不住轻轻的颤抖了起来。
感受到元梓忧的颤抖,霍隰飞不住的安慰道:“忧儿,不怕,那个梦不会成真的,没有人会有事,不管是谁!”
“好,我不怕!”霍隰飞的话,让元梓忧的心跳慢慢的恢复了正常,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好意思的从霍隰飞的怀里挣了出来,用锦帕擦了擦眼睛:“隰哥哥,我失态了!”
“忧儿,以后有什么事情,不要自己闷在心里,好不好?”霍隰飞看着元梓忧红肿的眼睛,叹了口气说道。
“嗯!”元梓忧看了看霍隰飞,抿着嘴点了点头。
“菜凉了,我让伙计重新上一份菜!”霍隰飞轻轻揉了揉元梓忧的头发,便起身去唤伙计重新上菜。
等回来的时候,霍隰飞便见到元梓忧在用锦帕擦眼睛,擦过之后,眼睛看着便好了许多。
“这是你自己配的药水?”霍隰飞问道。
“对啊,效果还行吧!”元梓忧还没想好要不要告诉霍隰飞琼浆阁的事儿。
“效果不错!”
一时,伙计将凉了的饭菜撤了下去,又重新端来了一份新的饭菜。
许是心中压抑许久的担忧,找到了倾诉的出口,又或许霍隰飞的承诺,让元梓忧多了许多的底气。
总之,元梓忧觉得自己的心中轻松了许多,便是吃东西也觉得更香甜了不少。
等离开酒楼的时候,元梓忧眼睛的红肿已经基本看不出来了,霍隰飞将元梓忧送回了元府,便对元梓忧说道:“明日拓跋珲会面圣,这几日只怕我都会比较忙,抽不出空来,你自己莫要轻举妄动,你说的事情,我会留意的!”
“嗯!”元梓忧点了点头:“若是有什么情况,要告诉我!”
“好!”
第二日,齐文帝在勤政殿接待了敕勒大王子拓跋珲。
勤政殿中,齐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刘公公侍立在后,龙椅之下十八阶玉阶前,是一袭延伸到勤政殿大门处的红毯,文武百官分别站立在红毯左右!
齐文帝对着刘公公点了点头,刘公公便上前了一步,对着门外高声道:“宣——敕勒王子拓跋珲上殿——”
一道道声音传了出去,不一会儿,便看到拓跋珲带着一个红衣蒙面女子和一队护卫,大摇大摆的进了勤政殿!
“拓跋珲见过陛下!”拓跋珲对着齐文帝行了一个标准的敕勒礼节,他身后的女子和护卫也跟着行了礼!
“呵呵,免礼!”齐文帝笑呵呵的说道。
拓跋珲直起了身子,抬头看向齐文帝:“陛下,明人不说暗话,礼物我带来了,我三弟如今又在何处呢?”
“呵呵,贵国三王子自然是安然无恙,大王子莫要着急才是!”齐文帝笑呵呵的说道。
“呵,我三弟失踪几个月,殿下让我莫要着急,这不是说笑吗?”拓跋珲冷笑一声:“我们敕勒和你们大历打了这么多年,如今既然已经达成和解,我们敕勒自然不想再挑起争端。所以,还望陛下莫要为难我三弟,早早将我三弟归还我们敕勒才是!”
拓跋珲的态度傲慢,顿时让齐文帝和在场的文武百官心底生怒。
“拓跋大王子,你说你们敕勒不愿意引起争端,那你们敕勒的三王子,在我们大历朝随意杀伤百姓,是在做什么?难道不是要挑起争端?”这时,便有一位官员怒声斥道。
“哼!”拓跋珲冷哼了一声:“我三弟做了什么,都是你们一直在说,如今不过是你们的一面之词罢了。再说了,我今日既然带着礼物来了,自然就表示我们敕勒没有挑起争端的打算,你们又何苦咄咄逼人?”
“放屁!”又一人怒道:“你们三王子带着人,在我们大历朝大开杀戒,害了多少无辜的百姓,这又是谁在咄咄逼人?”
拓跋珲闻言,一双利眼猛地看向那官员,眼中的狠戾让那官员唬了一跳,不由的后退了一步。
拓跋珲对此似乎很是满意,仰着头冷笑道:“我三弟如今在你们手里,自然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说罢,拓跋珲转头便看向齐文帝,虎目一瞪:“陛下,我今日可是带着诚意来的,既然当初咱们说好了交换,我想,这堂堂大历朝的皇帝,不会言而无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