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舞不错,哀家倒是期待得紧!”太后也笑着温声说道。
“太后,臣女献丑了!”孟洛依笑着对太后福了一礼,福礼起身间,眼角的余光偷偷瞄了一眼不远处的宣少卿,只盼着自己的舞姿能够入了这个清冷男子的眼。
不得不说,孟洛依被称为京城第一才女,确实有她的资本。
一曲响起,孟洛依随着曲音翩翩起舞,裙袖翻转间轻柔曼妙,挪步折腰间柔若无骨。
一曲舞罢,满殿喝彩。
太后更是看得开心,只对素音说道:“赏!”
“是!”素音笑着福身,捧着一只镂金点玉海棠簪便递给了孟洛依。
孟洛依忙接过了那簪子,便笑着对着太后福了礼:“臣女谢太后赏赐,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待到退下去的时候,孟洛依偷眼看了看宣少卿,只见宣少卿目不斜视,根本不曾往她这里看哪怕一眼,便不由得神色有些黯淡起来。
有孟洛依开了头,众贵女们纷纷起身献艺,或抚琴、或起舞、或挥毫,或作画,直将太后喜得见牙不见眼的。
众贵女们都纷纷争相展示自己的才艺,便是元梓彤也奏了一曲《瑶池》。
元梓彤自小便被宁氏聘了女先生悉心教导琴棋书画,是以,元梓彤的才艺在京城贵女中还算出众,而琴棋书画中,元梓彤最拿手的便是琴艺。
“这是何人?”轩辕潇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元梓彤,故而并不清楚她是哪家的贵女。
轩辕潇的随从小笛子忙轻声应道:“二殿下,这位是翰林院侍读元岐雷大人的嫡女,元大姑娘。”
“元大姑娘?”轩辕潇眯了眯眼睛:“那她和元二姑娘是……”
“是堂姐妹!”
“哦?”轩辕潇挑了挑眉,又仔细的看了看元梓彤,嘴角不由得挑了挑,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太后,皇上!”宴席过半,昭妃放下了手中的酒盏,笑着说道:“咱们大历朝的贵女,果然个个才貌双全,这些歌舞曲画真是让臣妾看得眼界大开呢。不过,臣妾觉得今儿是太后的六十大寿,若是只有这些歌舞曲画,倒是有些寡淡了!”
“哦?”齐文帝闻言挑了挑眉:“不知道昭妃可有什么好的想法?”
昭妃以袖掩唇娇声笑道:“皇上,您可太抬举臣妾了,臣妾能有什么想法,不过觉得今儿是太后的好日子,应该有些新意罢了。
倒是不如问问殿里的众位贵女们,可有什么新鲜的点子,既能助兴,也能给太后的寿宴添彩才是。”
齐文帝闻言点了点头:“昭妃说得极是!”
继而齐文帝笑着对殿中众人笑道:“有哪位贵女,可有什么让人耳目一新的才艺啊?”
“皇上!”苗茵笑着起身行礼道:“臣女倒是觉得有个人选,就是不知道这位贵女是否愿意了。”
这话说得暗带机关,苗茵所说之人,若是应了下来,其才艺却不能让人耳目一新,势必要惹得太后和皇上不快,可若是她所说之人没有应下来,却是又犯了大不敬的罪名。
试想一想,太后寿宴上不愿意献艺,岂不就是藐视太后?
“哦?”齐文帝认出这是昭妃的侄女儿,便笑着问道:“你所说的人选是谁啊?”
苗茵便笑着看了元梓忧一眼,元梓忧眯了眯眼睛,直觉苗茵要说的人便是自己。
而且,她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了苗茵的不怀好意,毕竟到现在,她还没上场展示才艺呢。
“元大将军的嫡女元二姑娘,众所周知在上元节夺了墨香令,又与歹人一战,可谓文武双全,想来竟是有什么了不得的才艺的,不怕太后和皇上笑话,臣女一直期盼着欣赏元二姑娘的风姿呢。”苗茵笑着说道。
“臣女也觉得苗三姑娘说的话在理!”孟洛依笑吟吟的应和道:“元二姑娘智勇双全,才貌无双,想必今日一展才艺,定然能够再次名满京城的。”
苗茵早就让人打探清楚了,那元梓忧久居边疆,接触的都是些悍将莽兵,又只爱习武和厨艺,对其他的可以说是一窍不通,更是根本不会什么诗词歌赋,她上元节那次所谓的自己想出来的灯谜和对联,定是有什么猫腻,肯定有人背后助她,就是为了让她能够迅速融入京城的贵女圈儿的。
又见孟洛依也出言相助,苗茵更是信心满满起来,满心期盼着元梓忧能够当殿出丑。
霍娇看得兴奋,便要跟着凑热闹,被于氏轻轻拽了一下,没能把话说出来,只听到旁边霍娜的声音:“臣女也觉得孟大姑娘和苗三姑娘所言甚是!”
霍娜的话音一落,便也有或看元梓忧不顺眼,或者抱着凑热闹心思的贵女,都跟着附和起来,让元梓忧一展与众不同的才艺。
第二百一十章
戏法
只有一小部分贵女,并不认同那些贵女的意见,但碍于在殿前,不好反驳争执,只得抿嘴不语,有些担忧的看着元梓忧。
谁不知道元梓忧今年年初才回来京城,而边疆偏远荒凉,又有什么好先生能教授元梓忧才艺?
那些起哄的贵女,简直是可恶之至,这不是摆明了要看元梓忧的笑话?
霍婉不忿,正要起身替元梓忧辩驳,便被霍隰飞暗暗按住了,霍婉不解,便见元梓忧给了自己一个安抚的笑意,便要起身,不由的有些着急起来。
“元二姑娘自小在边疆长大,听说习得一身的好武艺,皇伯父,若是让元二姑娘献一曲舞鞭,倒也给这宴席添彩不少呢!”还不等元梓忧站起来说话,太后身边的临阳郡主,便笑着说道。
太后也笑道:“舞鞭倒是不错!”
宣皇后之前一直没有说话,此时便也笑道:“小小年纪便习得一身武艺,当真是虎父无犬女啊!”
昭妃眼见着太后几人都偏着元梓忧,又见皇上似有点头之意,心底便仿佛有团火在烧,忙摆出一副担忧的模样:“殿前舞鞭,岂不是大不敬?”
刘贵妃看了昭妃一眼,便抿嘴笑道:“昭妃所言甚是,确实有些不妥。”
齐文帝本来也觉得不妥,但碍于太后说话,便打算点头同意,如今昭妃和刘贵妃这番话,又让他觉得不能开这个先例。
这皇宫大内禁止带入刀剑,却是没有禁制带软鞭的,虽说不违制,但到底软鞭也是武器,终究有一定的危险性,齐文帝万万不想将自己暴露在这样的危险之中,哪怕那软鞭是在一个年仅十三岁的少女手中。
“嗯,舞鞭是有些不妥!”齐文帝便看向元梓忧:“元梓忧,你可还有别的才艺!”
临阳郡主站在太后的身后,轻轻的蹙着眉头,目光不善的扫过苗茵几人。
太后和宣皇后见皇上亲自询问,便没有再插话,只静静的看着元梓忧。
而宣少卿则是暗地里攥紧了拳头,目光不善的扫了扫霍隰飞,别以为刚才他没看到霍隰飞阻挡霍婉的情形,这霍隰飞竟然让元二姑娘一个人面对,简直是过分!
若是今日元二姑娘真的因此受到皇上的斥责,他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元梓忧听到齐文帝的问话,便笑着站起身来,恭敬的福了一礼:“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臣女在边疆的时候,偶然间与一个游方的手艺人学了一点儿雕虫小技,虽然登不得大雅之堂,却是有些趣味,今日便献丑了!”
刚才齐文帝不欲让元梓忧舞鞭,太后虽觉得没什么,却也不好明着反驳,如今听到元梓忧的话,便忙笑道:“哦?既是游方手艺人的绝活儿,只怕是真是有些趣味的,倒是叫我好奇了!”
宣皇后便也笑道:“是呢,元二姑娘,快些让我们看看吧!”
太后和宣皇后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昭妃便是不甘心,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在一旁抿嘴微笑,冷冷的扫了扫元梓忧。
元梓忧便福了一礼,缓步走到了大殿中间。
众人看到元梓忧什么都没有准备,就这么站在大殿中间,一时都有些懵,不知道元梓忧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便有贵女笑着问道:“元二姑娘,你这是表演什么才艺呢?怎么让我们有些看不懂呢?”
元梓忧便笑道:“我今日要表演的这个,难登大雅之堂,只是民间百姓用来取乐的。”
“哦?是什么?”便有人好奇的问道。
元梓忧抿嘴一笑:“变戏法!”
变戏法!
所有人闻言都是一愣,这变戏法还真的是……难登大雅之堂呢,像他们这些官宦贵族可是十分看不上的,不过是手速快些,用障眼法糊弄人的罢了。
便有人暗地里不屑的撇了撇嘴。
元梓彤更是眼睛放光的看着元梓忧那边。在她看来,只怕元梓忧就要遭大殃了,竟是敢用这样的乡野戏法糊弄太后和皇上。
哪知道,太后竟是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哦?变戏法?哀家倒是真没怎么见过呢,不错不错,快让哀家看看,你这戏法是如何变的吧!”
“是,太后!”元梓忧笑着说道:“只是臣女有个请求。”
“哦,是什么?”
“臣女需要一块三尺见方的锦缎!任何颜色都可以!”
“这有何难?”太后笑道,便指了一个宫女,命其去取锦缎。
“多谢太后!”元梓忧便将双手抬了起来,笑道:“还请太后派人来看一看,我的这袖子中可有东西藏匿!”
今日,元梓忧特意穿了一件淡蓝色广袖银丝卷草纹滚边外衫,那袖口甚是宽大。
太后闻言便对素音点了下头,素音领命来到元梓忧身边,对着元梓忧福了一礼:“元二姑娘,奴婢得罪了!”
元梓忧笑道:“素音姐姐请!”
于是,素音便摸了摸元梓忧的袖子,然后便转身回禀太后道:“太后,奴婢看了,元二姑娘的袖子中并没有任何东西。”
“好!”太后便点头道:“元家丫头啊,只管开始吧!”
“是,太后!”这时,那奉命去取锦缎的宫女,也将锦缎取了来,元梓忧接在了手中,便将双手藏在了锦缎之下!
所有人都看着元梓忧的动作!
这所谓的变戏法,虽然众人很少看,却也知道是用障眼法「变」出一些小东西罢了,不过手速快,却是没有什么神秘可言的。
是以,绝大多数人,都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看着大殿正中的元梓忧。
“太后!”元梓忧以锦缎遮挡着袖口,笑道:“臣女近日凑巧得了一只鹦哥儿,极为聪明敏捷,特送与太后做贺寿之礼!”
鹦哥?
“哦?”太后眼睛一亮:“那鹦哥在哪里?”
众人闻言也都是睁大了双眼,俱都盯着元梓忧藏在锦缎下的双手!
刚才素音可是查看了的,那元梓忧的袖口里,可是什么都没有。
一只鹦哥,就算再小,也不可能看不到,查不到吧?更何况还是活物儿。
这元梓忧到底将鹦哥放在了哪里,又要怎么将鹦哥取出来?
元梓忧轻轻抿嘴一笑:“太后,鹦哥在此!”
说着,手腕一抖,再将锦缎取下时,一只毛色五彩斑斓的鹦哥,便乖乖的站立在元梓忧的手腕处。
第二百一十一章
寿星红
“哇!”众人都不由的惊呼了一声,好奇的盯着元梓忧手腕处的那只鹦哥儿。
霍隰飞的唇角带起了一丝笑意,前日元梓忧与他说无需担心的时候,他便知道元梓忧定然有办法应付,不过却是没想到竟是如此让人惊讶欣喜。
这鹦哥儿是元梓忧特意让青樱买回来的,鹦哥本就聪明,喂食了灵泉水之后更为机灵讨喜,元梓忧又教了那鹦哥儿几句吉祥讨喜的话语。
进宫前,元梓忧便将那鹦哥儿收入了琼浆阁中,如今这鹦哥儿刚从琼浆阁中出来,见到陌生的环境和众多的人群,竟是也不慌张乱飞,只乖巧的待在元梓忧的手腕处,左看右瞧,眼中透着的机灵,着实让人欣喜。
太后信佛,一向心善,此时看到这鹦哥儿本就心喜,又见这鹦哥乖巧机灵,更是爱在了心里:“元家丫头,这鹦哥儿叫什么名字?”
“赐名,赐名,太后赐名!”那鹦哥儿歪着小脑袋,眨着眼睛看着太后,清脆的声音从那鹦哥儿的嘴里清晰的传了出来。
“哎呦!”太后不由笑了起来:“这小家伙儿竟是还没有名字?”
“正是呢,太后!”元梓忧笑道:“还请太后赐名!”
“赐名!赐名!”那鹦哥在元梓忧的手腕上跳动了两下,清脆的说道。
那灵动俏皮的模样,便是让齐文帝都不由的笑道:“果然是个机灵的小家伙儿,母后,您便给这个小家伙儿赐个名吧!”
“好!好!好!”太后不由笑眯了眼睛,连说了三个好字,便凝神想了想,笑道:“便叫寿喜吧!”
“以后,你就叫寿喜了!”元梓忧笑眯眯的对那鹦哥儿说道。
那鹦哥儿极为有灵性,清脆的声音里带着喜悦:“寿喜,寿喜!”
“哎呦,真是个聪明的,这是知道自己的名字了!”太后笑得开怀。
元梓忧笑着将手臂一伸,只说道:“寿喜,去太后那里吧!”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那寿喜展开双翅,扑棱棱的就朝着太后飞了过去。
太后周围的太监宫女们一时有些惊慌,忙要上前将太后护在身后,太后便挥了挥手:“都退下,不碍的!”
说完,太后便也学着元梓忧,将一只手抬了起来,那寿喜便扑棱棱的落在了太后的手腕处。
寿喜落在太后手腕处,拍了拍翅膀,清脆的声音在大殿中响了起来:“太后吉祥,太后吉祥!”
说完不等太后说话,便又说道:“祝太后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音色端正,字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