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真的是没有人心疼她了!
“大姑娘……”连翘见元梓彤落了泪,心里也有些心疼,毕竟是从小服侍到大的姑娘,忙说道:“您莫伤心,老爷心里肯定还是疼您的,只是如今刚搬到这府里来,一时没顾过来罢了。”
“到如今,只怕也就你还心疼心疼我了!”元梓彤闻言,用锦帕蘸了蘸眼角的眼泪,看了看连翘说道。
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又忍不住流了眼泪,如今她已经满十五岁了,明年就要议亲了,可现在看继母的样子,竟是个不好相与的,到时候不定要怎么拿亲事来磋磨她呢。
想她堂堂一个嫡女,竟是被一个庶女磋磨,元梓彤心里万分的不甘起来。
“大姑娘,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连翘见状忙又劝道。
“对,会好起来的!”元梓彤想到霍姑娘的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到时候她一定要好好的为自己报一报仇。
却说左氏正在屋子里与秋画说这话,便见小丫头子进来禀报道:“夫人,烟姨娘来了。”
“她来做什么?”
左氏眼底划过一抹嫌弃:“不见!”
第二百零一章
昏倒
“是!”那小丫头子忙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不一会儿,那小丫头子又走了进来,对着左氏福了福:“夫人,烟姨娘说,姨娘给夫人请安是规矩,规矩不能废,夫人若是不见烟姨娘,烟姨娘就在院子里等夫人,什么时候夫人愿意见她了,烟姨娘再进来给夫人请安!”
“呵!”左氏闻言便竖起了眉毛:“倒是看不出来,这狐媚子还敢威胁起主母来了,行啊,若是她愿意等,那就在院子里等着吧!”
左氏猛地站了起来:“秋画,扶我进去休息一下!”
“是,夫人!”
秋画忙扶着左氏进了里间,服侍着左氏躺下了。
院子里,沉烟见那小丫头子出来了,便问道:“如何,夫人可愿意见我?”
那小丫头子一脸的为难:“姨娘,要不您先回去吧,夫人要休息一会儿!”
沉烟一听,便明白了,微微一笑道:“无妨,我在院子里等夫人就是,你且去忙你的吧!”
说完,便规规矩矩的站在了院子里。
此时已经是午后时分,日头有些猛烈。不一会儿,沉烟的额间便见了微微的汗水。
沉烟的丫鬟香桃见了她额间的汗水,不由低声说道:“姨娘,夫人看来是不会见您的,咱们便先回去吧,您身娇体弱的,若是晕倒了可怎么好?老爷定然会心疼的。”
沉烟微微挑了挑眉,要的就是元岐雷的心疼!
这元岐雷也是个花心的,这左氏比她年轻,颜色又不错,竟是迷得元岐雷这些日子都没去她的屋子里。
这怎么可以?
不把住元岐雷的心,后面的事情怎么做?
而这个左氏,竟也是个妒心大的,除了第一日喝了她奉的茶之后,竟是当没有她这个人存在一般,理都不理一下,连她的请安都免了,只管与元岐雷举案齐眉,夫妻恩爱!
哼,休想!
这左氏,还是要握在手心里才好!
时间一晃,一个多时辰就过去了,沉烟额头的汗水越来越多,脸色也越来越苍白,竟是隐隐的有些摇摇欲坠起来。
“姨娘!”香桃担忧的看着沉烟:“既然夫人在休息,不如咱们明日再来吧,再这么站下去,您可就要撑不住了啊!”
沉烟正要说什么,突然耳朵微微一动,顿时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说道:“既然夫人在休息,我便再等等好了,左右没什么的!”
香桃有些着急:“可是姨娘,您已经在这大太阳底下站了一个多时辰了,明明咱们来的时候夫人并没有休息,故意让您……”
“住嘴!”沉烟轻声斥道:“夫人哪有你说嘴的道理?”
“是,姨娘!”香桃微微低了头,抿了抿嘴。
“我不过是个妾室,夫人便是要如何,都是我应该受的,以后,我可不许你再说这样的话,知道吗?”沉烟便说道。
香桃忙认错道:“是,姨娘,香桃以后不敢了!”
然后香桃担忧的看着沉烟的面色:“姨娘,您的脸色很不好,不如……啊……姨娘……”
香桃正说着话,沉烟的身子便软软的往地上倒去,香桃唬了一跳,忙要将沉烟扶住,哪知道慢了一步,竟是有个人影先她一步,将沉烟搂在了怀里!
香桃愣了一下,待到看清来人的面容,忙福礼道:“老爷!”
来人正是元岐雷。
此时,元岐雷一脸的怒容,看着香桃问道:“姨娘在这里站了多久?”
“一个多时辰了!”香桃小声的回答道。
元岐雷皱眉问道:“就是这样的大太阳底下?”
香桃看了看元岐雷,咬了咬嘴唇,点了点头:“嗯!”
“胡闹!”元岐雷怒声斥道,又低头看着沉烟苍白的面容,此时的沉烟,正紧闭着双眼,毫无知觉的躺在元岐雷的怀里,柔弱得仿佛一碰就要碎掉的感觉。
元岐风顿时觉得心疼不已,虽然如今续了弦,又贪恋新婚妻子的颜色,但对沉烟,他可是实打实的喜爱的。
“烟儿,烟儿,醒醒,烟儿!”
元岐风轻声唤着沉烟,见沉烟依旧昏迷不醒,顿时急怒起来,对香桃说道:“还不赶紧让人去寻大夫!”
“诶!诶!”香桃忙应了一声就往院子外面跑。
元岐雷将沉烟打横抱了起来,就进了屋子,将沉烟安置在贵妃榻上,轻轻将沉烟落在脸颊处的头发抿到了耳后,一脸的焦急。
左氏闻声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顿时,左氏觉得心口如同被重锤敲了一下,眼前的情景,简直刺痛了她的眼睛,再看到沉烟躺在她屋子的贵妃榻上,顿时脸色更不好了。
“老爷!”左氏忍着心底的烦闷,上前唤道。
元岐雷闻声转头看向左氏,眯了眯眼睛:“你就是这么做主母的?”
“老爷怎么如此问?”左氏仗着这几日元岐雷对她的温柔,抬着下巴问道。
“烟儿来请安的时候,你可是已经睡下了?”元岐雷继续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严厉。
左氏听到元岐雷如此问自己,顿时心中有些委屈,明明这几日老爷都对她温柔有加。
如今竟是为了这么个狐媚子如此质问自己:“老爷,难道我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都不成吗?”
“我就问你,烟儿来的时候,你可曾睡下了?还让烟儿在大太阳下站了一个多时辰,难道你不知道烟儿的身子柔弱,晒不得日头吗?”元岐雷声音又高了些,瞪着左氏。
“老爷这是要宠妾灭妻吗?竟是为了一个狐媚子,就要问责我这个正妻?”
左氏自恃如今已经是当家主母,哪里受得了元岐雷为了一个姨娘质问自己。
元岐雷一下子就被宠妾灭妻这几个字给刺激到了,当初宁氏也是如此说自己的!
「啪」的一声,左氏的右脸上便挨了一个巴掌。
左氏不可置信的捂着右脸,睁大着眼睛看着元岐雷:“老爷,你竟然为了一个姨娘打我?”
“怎么,我打不得你吗?”元岐雷高声斥道。
两人谁也没发现,躺在贵妃榻上的沉烟,嘴角挑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老……老爷!”贵妃榻上的沉烟适时的醒了过来:“不要怪夫人,是……是烟儿的错……”
“烟儿!”听到沉烟的声音,元岐雷忙回头,一脸温柔的问道:“可好些了?”
这场景,真真是再次刺痛了左氏的眼睛!
“老……老爷……是烟儿的错,不要……”沉烟似乎气竭力衰,话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烟儿!”元岐雷忙大声唤了唤,见沉烟没有反应,便不由的转头对左氏怒道:“若是烟儿有个好歹,我饶不了你!”
第二百零二章
算计
左氏被元岐雷的话气得心肝肺都是疼的。
她怎么也没想明白,明明昨晚还那么温柔的男人,怎么一转眼就能对自己怒目相向,最关键的,还是为了一个妾室。
她这个正妻,难不成还比不过一个妾室?
在他们左家,这样的事情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发生的,她姨娘见了嫡母,就跟老鼠见了猫一般,哪里敢如此作妖?
想着,左氏不由得狠狠的瞪了沉烟一眼。
“老爷,这烟姨娘不过是个妾氏,您……”左氏气不过,便想要与元岐雷辩论一番,可是话没说完,并听到香桃的声音:“老爷,夫人,大夫来了!”
元岐雷只对左氏哼了一声:“回头再跟你算账!”
左氏闻言,一时竟是气得说不出话来,秋画见状忙上前搀扶着左氏,扶着她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悄声对左氏说道:“夫人,不可冲动啊!”
左氏勉强压下了心头的火气,只不说话,冷冷的看着沉烟那边。
“大人!”来人并非钱大夫,匆忙间家里的小厮只随便寻了个医馆,匆匆的就将人请来了,那大夫并不认识元岐雷,只看着这是官宦人家,便忙对元岐雷行礼道。
“莫要多礼了!”元岐雷一脸的焦急,忙将那大夫拉到贵妃榻旁边,说道:“烦请大夫赶紧看看,这昏迷不醒却是何故?”
“大人莫急!”那大夫看贵妃榻上的女子的装束,便知道是这府里的主子了。
香桃将锦帕搭在了沉烟的手腕处,又搬了个杌子放在大夫的身边,那大夫方坐下诊起脉来,一边诊着脉,一边半眯着眼睛摇头晃脑起来,时而皱眉,时而恍然,半晌都没有说话,直让元岐雷不由得焦躁起来。
“大夫,到底如何啊?”元岐雷忍不住问道。
那大夫又过了好一会儿方睁开眼睛,又看了看沉烟的面色,才对元岐雷说道:“大人,这位夫人面色苍白且汗出不止,只怕是中了暑气,如今虽说还未入夏,但到底日头有些猛烈,还是要适时的避避日头才好。”
元岐雷闻言,恼怒的瞪了左氏一眼,忙对大夫问道:“这要如何调理?”
“待我开个方子,给夫人去了暑气,再慢慢休养一番,自然就好了!”那大夫忙笑着说道。
“如此,就劳烦大夫了!”元岐雷忙说道。
“好说!”那大夫开了方子交给了元岐雷:“照着这方子抓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水,一日服用一剂即可,大概四五日就能大好了!”
“好,多谢大夫!”元岐雷忙让人给大夫取了诊金,又遣人将那大夫送出府去。
待送走了大夫,元岐雷忙命小厮去抓药,便打横抱起还在昏迷中的沉烟,冷声对左氏说道:“今日的事情,等我回来再与你理论!”
说完,便大踏步的走出了左氏的屋子,香桃怯怯的对左氏行了一礼,忙跟在元岐雷身后出去了!
左氏坐在椅子上,握着秋画的手,气得浑身直发抖。
刚才那大夫称呼沉烟为夫人,元岐雷竟是没有反驳,就让她气得心口疼,结果这临走竟然又给自己撂下这么一句话!
左氏心里发凉,新婚的甜蜜,在这一刻被击了个粉碎!
“夫人!”秋画担忧的看着左氏:“老爷正在气头上,您可不能与老爷对着干啊,要不然岂不是让那狐媚子得了便宜?”
“今儿那狐媚子难道还没得便宜?”左氏气得面色通红:“那贱蹄子倒是好手段,不过装个柔弱就把老爷的心给拢了去!”
“夫人,说不定今日烟姨娘就是故意的呢!”秋画抿了抿嘴,小声的对左氏说道。
“怎么说?”左氏皱了皱眉问道。
秋画便说道:“夫人您想想,这烟姨娘明明知晓您不愿意见她,还偏偏往前凑,又掐着老爷回来的点儿晕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凑巧的事儿?”
“好啊!”左氏闻言想了想,便拍了桌子:“这贱蹄子竟敢如此算计我!老爷也是糊涂,偏偏就吃那贱蹄子这套,还为了那贱蹄子打了我,我跟他没完!”
“夫人,您可息怒啊,若是您因此跟老爷生了嫌隙,岂不是正好如了烟姨娘的意?”秋画唬了一跳,忙安抚道。
这秋画是左氏从娘家带来的陪嫁大丫鬟,自小便跟着左氏的,自是明白左氏的性子,这左氏虽说心高气傲,却不甚聪明,要不然也不会被主母捏在手里,直到如今才出嫁,而且还是来元家做继室。
只是她到底只是个婢女,人微言轻,左氏虽心高气傲,却是个主意正的,她也只能尽量规劝着一些罢了。
“如那狐媚子的意?”左氏咬牙道:“休想!”
却说元岐雷将沉烟抱回了沉烟所住的屋子,又将沉烟小心的放在了床铺上。
看着沉烟苍白虚弱的神色,元岐雷心中疼惜不已!
“嗯……”沉烟轻轻嘤咛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坐在床畔的元岐雷,慢慢抬起了手,轻轻的搭在元岐雷的手臂上:“老爷!”
元岐雷见沉烟醒了,顿时欣喜不已:“烟儿,你可还好!”
“烟儿还好!”沉烟的声音带着丝丝的虚弱,让元岐雷更加心疼。
沉烟仿佛才发现回了自己的屋子,顿时有些惊诧道:“老爷,您怎么会在我的屋子里?您和夫人新婚燕尔,应该陪在夫人身边才是!”
“哼!”说到左氏,元岐雷冷冷的哼了一声:“她害你成了这般模样,你倒是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