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这怪不得夫人!”沉烟一副委屈求全的模样:“是烟儿不知分寸,惹恼了夫人。”
“你如何惹恼了她?”元岐雷问道。
沉烟一脸的黯然:“烟儿不该在夫人休息的时候,去打扰夫人的,是烟儿错了!”
元岐雷皱眉问道:“所以你去请安,她就让你站在大太阳底下?可是,你去的时候她不是还没休息?”
沉烟一脸的惊讶模样:“啊,老爷,您怎么知道……”
话未说完,又忙捂住了嘴:“啊,不是,老爷,烟儿去给夫人请安的时候,夫人已经休息了!”
“你啊,还给她遮掩!”元岐雷叹气道:“你跟香桃说话的时候,我都听见了!”
“啊!”沉烟一脸的慌乱:“老爷,您可千万不要错怪夫人,是烟儿不懂事,会错了意思,不管如何,今儿这事儿是烟儿错了!”
“会错了意思?”元岐雷皱眉道:“会错了什么意思?”
第二百零三章
固宠
“老爷莫问了,总之都是烟儿不好。”沉烟咬了咬嘴唇。
“香桃,你来说!”元岐雷见沉烟不肯说,便问伺候在一旁的香桃。
香桃见元岐雷问自己,便看了看沉烟。
沉烟忙说道:“香桃,不许说!”
越是如此,元岐雷心中越是想知道事情的经过,便说道:“香桃,快说,否则我就发卖了你!”
香桃一听,唬了一跳,忙跪了下来:“老爷,奴婢说,是……是夫人院子里的小丫头子,对姨娘说……说夫人要休息一会儿,姨娘以为时间不长,便就在院子里等着了,然后……”
“香桃!”沉烟制止住了香桃的话,咬了咬嘴唇,对元岐雷说道:“老爷,千错万错都是烟儿的错,你若是生气便罚烟儿吧,千万不要怪罪夫人才是!”
元岐雷沉着脸没有说话!
沉烟小心的觑了一下元岐雷的脸色,心念一转,就掉下了几滴眼泪:“老爷,您罚烟儿吧,烟儿没有怨言!”
沉烟柔弱顺从的模样,顿时让元岐雷的心软了下来:“好了好了,我罚你做什么?说到底,今儿这事儿受伤害最大的,还不是你?我若是再罚了你,你回头还不跟我委屈死!”
“烟儿哪里敢对老爷委屈?”沉烟见元岐雷的面色缓和了下来,便腻在了元岐雷的身边,娇声说道:“烟儿只会心疼老爷,看不得老爷生气恼怒,要知道,气大伤身呢,烟儿可舍不得!”
“你这小妖精,就会讨我欢心!”沉烟的几句话,让元岐雷的脸上带了些笑意,轻轻点着沉烟的脸颊,亲昵的说道。
“老爷……香桃还在这儿呢!”沉烟一个音调拐了几拐,直拐得元岐雷心里发痒。
元岐雷咳嗽了两声,便对香桃说道:“香桃,你且出去。”
香桃自是明白,忙就要福身退下。
“老爷!”沉烟忙唤元岐雷说道:“如今烟儿也没有大碍了,只要再静养一番就好,你赶紧去安慰安慰夫人吧!”
“安慰她作甚!”元岐雷沉了脸,哼道:“我不跟她算账就不错了!”
说到这里,元岐雷才想起沉烟刚刚中了热暑,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便忙站了起来:“烟儿,你且先休息吧,至于左氏,我倒要去好好训斥训斥才好,哪儿有这么做主母的,她本来就是庶女,难道还不知道姨娘的辛苦,竟然如此磋磨你!”
“老爷!”沉烟忙拉住元岐雷:“算是烟儿求您了,莫要责怪夫人,可好?”
“烟儿,你总是这么善良,为别人着想。可是,别人未必会领你这份情!”元岐雷叹了一声,对沉烟说道。
“领不领情无所谓!”沉烟笑得温柔:“只要老爷疼惜烟儿就好!”
“烟儿,你放心!”元岐雷一脸的感动:“虽然我无法让你做正妻,但是,该给你的我都会给你!”
“烟儿谢谢老爷,有老爷这句话,烟儿就知足了!”沉烟笑得一脸的明媚。
“好了,你好好歇息,我就先走了!”元岐雷虽然有些舍不得离开,但到底顾惜到沉烟的身子。
“老爷,您可要答应烟儿,莫要为难夫人才是!”沉烟轻轻拉着元岐雷的衣袖,水盈盈的大眼睛看着元岐雷,眼睛里带着一丝祈求。
“好,我答应你!”元岐雷叹了口气,捏了捏沉烟的脸颊:“你啊,若没有我护着你,你可怎么办啊?”
“有老爷护着,烟儿不怕!”沉烟抿嘴一笑说道。
“行了,放心吧,我不训斥左氏了!”元岐雷的火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轻柔的对沉烟说道。
“嗯!”沉烟闻言,对着元岐雷甜甜一笑。
元岐雷便转身对香桃说道:“你好生服侍你家姨娘,若是有什么疏漏,我可不饶你!”
“是,老爷!”香桃忙应了。
“烟儿,那我走了!”元岐雷又柔声对沉烟说道。
“烟儿恭送老爷!”沉烟要起身,被元岐雷摁住了:“你还病着呢,莫逞强了!”
说完,便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沉烟的屋子。
待到元岐雷离开了,沉烟便靠回了床头,对香桃说道:“去给我端杯茶来!再把房门关上!”
“是!”
一时,香桃端了茶过来,沉烟喝了,便看着香桃笑道:“刚才表现得不错!”
香桃是沉烟身边唯一的大丫鬟,跟了沉烟几个月的时间,对沉烟的脾气也是有些了解的,见沉烟如此说,便知道沉烟的心情颇好,忙笑道:“奴婢多谢姨娘夸奖!”
“这只镯子,拿去戴着玩儿吧!”沉烟笑了笑,从手腕上取下一只金镶玉的镯子来,递给了香桃!
香桃眼睛一亮,忙接了过来,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忙说道:“奴婢谢姨娘赏!”
“嗯!”沉烟淡淡的点了点头:“香桃啊,以后只要你一直表现得好,赏赐自是不会少的,我想,你心里应该清楚吧!”
“是,香桃明白!”香桃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婢女,自是懂得眉高眼低,听到沉烟如此说,再想了想今日的事情,心中便有些明白过来了。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沉烟今日会突然赏赐自己,但也知道这个时候,正是表忠心的好时候:“姨娘,既是老爷如此疼惜您,为何又不让老爷帮您出口气呢?您看您今日可是遭了多大的罪呢,就是奴婢看了,都是心疼的。”
“你啊,还太小,不懂!”沉烟笑了笑说道。
“奴婢是确实不甚明白!”香桃眨了眨眼睛:“按理,这夫人虽是正室,但到底是续弦,哪儿比得上您与老爷的恩情?再说了,夫人在娘家是庶女,听说还不得宠,想来也是无法找娘家撑腰的。既是如此,您又何苦委屈自己呢?”
沉烟笑了一下:“你还小不懂,再说了,咱们这位主母也不甚聪明呢!”
“啊!”香桃没听明白,一时有些懵,呆呆的看着沉烟。
“罢了,与你说也说不明白,你只要明白,我是你唯一的正经主子就行了!”沉烟摆了摆手说道。
“是,姨娘,香桃明白,香桃只是姨娘的香桃,再与别人无关的!”香桃忙跪在沉烟的床前,表明了自己的忠心!
“好了,你的心意我明白了,我自是不会亏待你的!”
“香桃谢过姨娘!”
第二百零四章
毒打
元岐雷回到正房的时候,左氏正在里间的罗汉床上倚靠着,依旧生着闷气。
“奴婢见过老爷!”见到元岐雷回来了,秋画忙对着元岐雷福了一礼。
左氏抬眼看了看元岐雷,便恼怒的转过头去:“哼!”
本来元岐雷在沉烟那里,已经将火气消得差不多了,此时见了左氏的做派。
顿时心头又是一阵火起,指着左氏斥道:“你这做主母的倒是好大的威风,如今这威风都耍到我跟前来了!”
左氏闻言,蹭的一下就坐了起来:“老爷这话诛不诛心?那狐媚子百般算计我,而你还帮着那狐媚子欺辱于我,难道还要我笑脸相迎不成?”
“你这倒打一耙的本事,倒是熟练得紧!”元岐雷冷冷的哼了一声,刚才在沉烟那里,他已经认定了就是左氏在磋磨沉烟:“烟儿刚才一个劲儿说都是她的错,替你开脱呢,你倒好,还如此污蔑沉烟,安的到底是什么心?烟儿如此善良,怎么就碰到了你这么一个狠毒的主母?”
“我安什么心?”左氏哼道:“你怎么不去问问那个狐媚子安的是什么心?哼,我狠毒,我再狠毒也比不上那个狐媚子。”
“你放屁!什么狐媚子,烟儿是我正儿八经的良妾!”元岐雷瞪着眼睛,紧着走上前几步,来到左氏的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左氏说道:“烟儿怎么惹你了,你就这么容不下她?今儿还被你磋磨晕倒了,这是我看到了,我看不到的地方,不定你怎么祸害人呢!”
“你……你……”左氏被气得胸口疼,指着元岐雷恨道:“好一个宠妾灭妻的元大人!”
元岐雷最恨这四个字,一时没忍住气,狠狠的又是一巴掌,打在了左氏的脸上!
“啊!”左氏没有防备,重重的趴在了罗汉床上!
秋画惊呼一声,忙上前要扶起左氏:“夫人!”
“滚!”元岐雷恼恨左氏,连带着对秋画也没有好脸色,见秋画要上前扶左氏,便给了秋画一记窝心脚。
“啊!”秋画不防备,被元岐雷踹个正着,倒在地上哀哀呼痛。
“元岐雷!”左氏见秋画被踹,更是恼怒不已,随手抓起炕几上的茶盏,就朝着元岐雷扔了过去:“我不过刚嫁进来几日,你便帮着那贱蹄子一起来算计我,欺辱我,你还是人吗?”
那茶盏扔得有些低,砸在了元岐雷的胸口处,茶盏中没有喝完的茶水,撒了元岐雷一身。
元岐雷见状大怒,上前就踹了左氏几脚:“你个贱人,还敢还手,你不过一个姨娘生的贱货罢了,能嫁到我元家做主母已经是烧了高香了,你不说老实待着,还敢跟我叫板,你哪儿来的底气?真惹恼了我,就休你回家,看你还有什么脸活着!”
一边说,一边使劲儿的踹着左氏,直将左氏踹得惨叫连连!
左氏在家时不过是个闺阁女子,虽说是庶女,也是呼奴唤婢长大的,又没有傍身的功夫,就算元岐雷是个文弱书生,左氏又哪里受得了他一个大男人的这通踹?
不一会儿就没有了还手的力气。
秋画见状,哭着挣扎着爬了起来,要帮着左氏挡元岐雷的拳脚:“老爷,老爷,夫人知道错了,您就手下留情吧!”
说话间,秋画替左氏挡了两脚,直让秋画疼得钻心,可见元岐雷是下了死手的。
不一会儿,元岐雷踹累了,便住了手!
看着狼狈的趴在罗汉床上的主仆二人,冷声说道:“今日就饶了你,你既然在我元家做了主母,就大度一些,若是有下次还如此善妒,我就以七出之罪休了你!”
猛地想到后日的宫宴,看了看左氏脸上的伤,便又说道:“后日便是进宫赴宴的日子,可不许给我丢脸,若让人看到你的伤,我可饶不了你!”
说完,便大步离开了屋子。
“夫人,夫人,您怎么样!”等元岐雷走了,秋画哭着扶起了左氏,忙寻药酒帮左氏擦揉。
左氏被秋画扶了起来,靠在炕几上,如今炕几上光秃秃的,之前放在炕几上的茶盏茶壶,此时都在地上被摔得稀碎。
“我真想不到,他竟然是个如此薄情寡义的人!”左氏一边说,一边流着眼泪。
元岐雷大了她将近二十岁,本来她就嫁得委屈,之前几日元岐雷的温柔,让她错以为能够得到元岐雷的怜惜和尊重,心里多少踏实了下来。
可是,今日元岐雷的一场拳脚,彻底让她明白了,这元岐雷根本就不是良人,竟然为了一个姨娘,便如此毒打她。
可是,若是真让元岐雷将她休回了家,等待她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下场!
以嫡母对她的态度和仇视,结果肯定要比现在凄惨百倍,而她的姨娘却是一丁半点儿都帮不了她的。
想一想,左氏便悲从中来,如今她不过才十九岁的年纪,难道就要这么熬下去吗?这可何时是个头呢?
“夫人!”秋画看到左氏流泪,也忍不住哭道:“夫人,您可要放宽心才好,那烟姨娘不是个简单的,今儿咱们都着了她的道,老爷已经认定了是您故意磋磨烟姨娘,咱们便是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的了,你只莫要往心里去吧,否则苦的还不是您自己?”
“放宽心!如何放宽心?”左氏抹了抹眼泪,抽泣道:“那狐媚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是让老爷认定了我心狠手辣,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夫人!”秋画一边帮左氏上药,一边说道:“那烟姨娘跟着老爷的时间,比您可要长,看那样子,只怕也是个会用手段的,您哪里有过那些腌臜心思,自是斗不过她的。”
“那要如何?”左氏咬牙道。
“夫人!”秋画小声的说道:“要奴婢说,莫若与老爷服个软,为今之计,重新让老爷知道您的好,怜惜您,才是正经。”
左氏转头看了看秋画,眯了眯眼睛,叹道:“老爷被那狐媚子迷了心智,哪里还会看到我的好?”
秋画忙说道:“夫人,老爷不是说了,不让您嫉妒烟姨娘,您之前不见烟姨娘,今日烟姨娘又在咱们院子里站了一个多时辰中了暑气,只怕老爷就是因为这样,才恼了您的,不若您拿出主母的气度来,先去关心一下那烟姨娘,后面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