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策伤的确实不轻,他依旧穿着沈清越家小厮的灰色粗布衣衫,衣衫被红色浸透不止,还开始滴滴答答的落下来。腰腹跟后背都有几道特别深的伤口,兀自淌着血,可见打斗之人下手有多狠。
他的脖颈一侧还有道不深的划痕,赵云寰初看见时简直吓得魂飞魄散,后来仔细瞧了,才发觉没有伤及要害。
只是血流的骇人了些,脖颈边的衣襟全都透了。
那人确定了赵云寰的身份后,就已经昏迷了,魏姨进来后赵云寰自觉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退到门外守着。
她在想该怎么跟温折玉交代。
谁不知道温折玉看的阿策比眼珠子还紧,这次之所以会离开京都,也是为了寻找证据替自己翻案。没想到她这一走,就出了事。真真是愁人。
她这边苦大仇深的苦着脸等着,那边疏雨也关上房门出来了。“主子,你说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你先悄悄去一趟沈清越那边,通知他阿策找到了。其他的事,容后再议。先看看阿策的伤有没有大碍。”
疏雨领命称是。
……
幸运的是,阿策的伤都是外伤,没有伤及肺腑。难办的是伤处又多又深,失血过多,一直昏昏沉沉的没有醒过来。
期间疏雨从外面买了个男仆过去照顾,考虑到阿策身份特别,疏雨特意挑了个不会说话的带死契的人。
“主子,阿策公子又烧起来了。他嘴里一直念着温……温大小姐”
赵云寰也听到了。
这人都烧糊涂了,还没忘在昏迷中骂人。他喊的可不是什么温大小姐,他喊的是温色胚,臭流氓。混账温折玉。
“派人联系了,只是还没联络上她。”赵云寰叹气,焦虑的不行。
好在晚间终于收到了一个好消息,萧清绝找到了。
原来那日萧清绝失踪后,暗卫怕出事当即修书一封送了回来。实际上中间只隔了一日,就发现了萧清绝的踪迹。只是路途遥远,两封信回来的速度不一样,第二封就比第一封晚抵达了好几日。
赵云寰收到信后,手掌遮住眼睛沉默了许久。拿开的时候,眼眶都红了。
他没事……就好。
……
阿策还没等到他的温折玉。
萧清绝回来了。
是斜风陪着他一起回来的。斜风到了俞溪之后,联系了暗卫,才知道那六皇女甩开了追杀之后,就拿着证据,快马加鞭的回京都了。
而萧清绝则因为受伤了的缘故,在俞溪修养了两日才动身往回赶。
斜风直接在人面前自爆存在,然后稍微易了一下容。就明目张胆的以贴身侍女的身份保护起他来。
萧清绝对赵云寰余怒未消,对着斜风也没什么好脸色,好在斜风直是直了点,这次却误打误撞的说到了萧清绝的心里。
“你问你走以后啊,主子想你想得不行,茶不思饭不想的,整日里连魂都没了。”
“你来的那日主子根本不在屋,我听疏雨说她大清早去主子房间,发现了捆胳膊的绷带。主子已经不见了。不消说也知道,主子绝对是去找你了呀。”
“去干嘛?能去干嘛,肯定是道歉啊。”
回去的路程比去的时候仿佛要遥远的多,迫切的心情又令人备受煎熬,萧清绝索性就靠斜风的话来打发时间了,不出几日,赵云寰的生活细节就被念叨了个遍,底裤的颜色都没保住。
当然,也仅限于她的生活琐碎。人际交往萧清绝没问,斜风也不会说。
……
萧清绝先回了一趟国师府,里里外外洗漱了一番。收拾停当才在晚间去的皇女府。
腰间坠的,正是赵云寰送去的那枚玉佩。
他既然将这玉挂在身上,想必赵云寰也该明白。他这是不认不记小人过,已经原谅了她之前的过失。
他与斜风一起进的皇女府,当然还是越墙进去的,惹得斜风十分憋屈。
我这回自己家,竟还要爬墙。
萧清绝习惯性的往赵云寰的房间走。
“等下,萧道长……你看那个房间!”斜风喜出望外的指着烛火微明的窗棂低声道:“那不是你之前住的地方吗?”
萧清绝停下了脚步,眼神中充满怀念的看着那里,没有说话。
“萧道长,你有所不知。之前主子想你想得紧了,时常在晚上一个人静静的待在你住过的房间里,一待就是一整夜。”斜风情真意切的道:“不肖说,主子她这是,又想你了呀。”
萧清绝嘴角微扬,矜持的点了点头。“你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