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不傻, 那必是有人在背后作祟了。
“启……启禀陛下。七殿下她确实死的蹊跷,只是, 只是臣在事发后已经控制了大牢狱卒里当天当值的所有人, 都说没有见到有外人进去过。”
曲流觞以额撑地, 唯唯诺诺的道:“除了……除了……”
“说!”
“除了太女……”曲流觞话未说完, 脊梁骨又是一脚, 将她踹的一偏, 歪倒在一边。
女皇勃然大怒。
“混账东西!”她对着曲流觞喝道。“你这是要把太女拉下水!”
曲流觞嗫嚅着不敢说话,豆大的汗水从她的鬓边流过。明知女皇会因此大发雷霆,但是又不敢不报。
不是她要把太女拉下水,而是这太女闲着没事,你说你去大牢溜达什么,这不是天要亡她曲流觞么。
“给我查!查不出来你这脑袋也别要了。”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曲流觞知道,这次事情涉及到两位皇女,无论查不查得出什么来,自己的乌纱帽都不会保住。
就在这时,御书房的门轻轻的被人推开了。有人静悄悄的走到了女皇身边,通过她垂在脚边的衣角,曲流觞确定是随侍在女皇身边的女官,孙尚官。
曲流觞耳朵竖的极高,这时候的一丁点风吹草动都能影响到她的命运。
孙尚官在女皇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就听女皇沉思了片刻,道:“宣进来。”
她出去之后,紧接着进来的正是京兆尹秦默,跟她的属下,沈清越。
两人齐齐跪在地上,就听得秦默将一折子递了上去。
女皇反反复复翻看了很久,不仅秦默她们紧张,就连曲流觞都紧张了起来。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一句话,为什么我还在这里,切莫殃及于我。
她心惊胆战的等着女皇说话,却见女皇只是沉默着,不知做什么。她忍不住好奇悄悄抬起一点视线,发现女皇的目光正死死地盯在沈清越身上。
过了良久,只听女皇严肃的道:“清越,你来说。”
“正如奏折上说到,京兆府已经寻到了七皇女赵云繁谋逆的证据。”沈清越不卑不亢的回道:“只是这其中,也有六皇女的痕迹。”
“沈清越,朕待你如何?”女皇的视线牢牢地锁住了她。
沈清越知道,她接下来若是敢说错一句话,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陛下对清越有知遇之恩,清越绝不敢忘。但也正因如此,臣决不能欺瞒陛下,哪怕陛下因此厌倦了臣,还是要将事实如实的奉上。是非黑白,全凭陛下决断。”
“决断?你让朕怎么决断。”女皇气的胸膛起伏,冷不丁的又踹了曲流觞一脚。“都是你这无用的东西,朕要你们有何用?!”
曲流觞:“……”
谁能想到,不过是一个杳安而已,竟然扯出这么一连串的事情来。哪怕对老七没有什么感情,但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害死了,这种赤一裸裸的挑衅。她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女皇突然间发晕眼花,幸亏沈清越眼疾手快,把人扶住,才没有摔到地上。
“孙尚官,快去寻太医!”沈清越急道。
孙尚官急匆匆的进来,一看这情景,立刻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缠枝雕花的小白瓷瓶,倒出几颗朱红的药丸来给女皇喂了进去。
不过片刻,女皇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好了许多。
“陛下,明灵子道长说过,服下丹药后切不可动气。您冷静一点,别气坏了身体。”孙尚官一边给女皇抚着后背,一边关切的对着女皇道:“不如一会儿奴婢让明灵子道长过来,再给您看一看。”
女皇仍旧带着愠色,点了点头。
孙尚官忙疾步退了出去。
曲流觞早就听闻女皇如今宠幸一个叫明灵子的道人,两人时常在炼丹炉中呆到深夜。因为此事,还有朝臣在大殿上抗议过。毕竟帝王沉迷丹药之术,自古以来都是亡国之兆。
没想到,那道人炼出来的药丸居然有此神效。
“都别杵这里了,都滚出去。”女皇余怒未歇,看谁都是碍眼,直接挥袖将人都撵了出去。
御书房的灯火自沈清越他们走后,孤零零的亮了整夜。
……
第二日。
女皇下旨,太女软禁东宫,无召不得外出。
“没了?这就没了?”温折玉收起折扇,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那赵云漪呢?”
“母皇没有提她的事。”赵云寰的表情倒是一贯的淡定。她虽然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这么轻拿轻放,但也知道绝对不会对赵云漪伤筋动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