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洱先于谢持风迈出一步。这时,耳中却突如其来地响起“嗡”的刺响,眼前也暗了下去,好在手臂被谢持风抓住了,才没有倒下去。
眩晕一瞬,她的视野又复明了。
谢持风松开了手,皱眉盯着她:“你还没疗好伤?”
九冥魔境剧情偏移带来的后遗症比想象的更强。都这份上了,桑洱实话实说:“只是没完全好而已,也差得不远了。”
“不妥。灵力尚未复原,万一在山下遇见上次的魔修,你想过怎么办吗?”
“我知道不太好,但和你一起下山的机会这么难得,我不想错过啊。”桑洱眼珠亮亮的,肯定地说: “况且,这不是有你在旁边嘛。我有什么好怕的?不管来几个魔修,肯定都不是你的对手。”
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个回答,谢持风的神色微微闪烁了下,抿了抿唇:“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
顿了顿,他别开了头:“算了,既然已经下来了,你不要离我太远。若有不适,要随时说。”
桑洱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卖千堆雪的老字号离这里不远,步行过去就可以了。不愧是热门小吃,摊前楼里,都人头涌涌。
据说子时的面具游街也会路过这里,怪不得人那么多。
“人这么多,我容易挤进去,我去买吧。”桑洱自告奋勇,随手摸了摸腰带,就发现钱袋不见了:“……”
不是吧,难道刚刚在路上丢了?
肉痛,幸亏里面没多少钱。
看出她的窘迫,谢持风没说什么,取出钱袋,递了钱给她:“用我的吧。”
桑洱一瞥,发现他的钱袋是一个和他的气质毫不相符的红色小老虎挂饰。
老虎头顶开了口子来装钱。虽说缝得还挺漂亮的,但看起来已经很破旧了,且似乎曾被人撕碎过,用细密的红线重新缝了起来。
才一晃,谢持风就将它收回去了。桑洱没多想,接过钱,转头挤进了人群里。好不容易买到了千堆雪,她小心地护着它,挤了出来,满头是汗地回到谢持风身边:“买到了。”
“怎么只买了一个?”
“人太多了,我怕一次买两个会摔了。”桑洱将千堆雪递给了他:“你先吃吧,我再进去一趟。”
谢持风伸手去接。无意间,目光扫过掠过了后方黑压压的人群,不知看见了什么,他骤然一定,死死地盯着一处。
桑洱不解,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去。却只看到了茫茫人海:“怎么了,你看到认识的人了吗?”
话未说完,桑洱忽然被推开了。
谢持风失神地盯着前方,仿佛已经忘记了她的存在,不管不顾,一头扎进了人群里,追了上去。
桑洱的手里还捧着千堆雪,后背撞到了路人,不知被谁踩到了裙子,往前扑倒了。
千堆雪像豆腐块一样,在她干净的裙子上砸碎了。和着薄纱,被别人的鞋子碾踏而过。为免被人踩到,桑洱赶紧扯过裙子,灰头灰脑地爬了起来,张望四周,已经看不到谢持风了。
只有一些路过的人好奇地看着裙摆脏兮兮的她。
桑洱的膝盖隐隐作痛,摸索到了街旁的石阶处,坐下来,低头看着自己沾了泥灰的手心。
千堆雪白买了。
一口都没吃,真浪费。
系统:“谢持风在人群里看见了一个很像他白月光的人,所以追去了。”
桑洱点头,忽然,感觉鼻下出现了一点温热的东西,疑惑地用手背一蹭,看见了猩红的液体,愣住了。
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刚才还只是眩晕而已,现在直接流鼻血了。
桑洱掏出了手帕,堵住了鼻血,默默回忆起了原文的剧情。
在原文里,谢持风的白月光,是他的未来嫂子。
更准确地说,是他的大哥,即谢家大公子还没过门的未婚妻。这两人从小就有婚约,但在成婚前两年,白月光一家私自毁了婚约。谢家大公子因此大受打击,一蹶不振。在某个冬夜,醉酒落水身亡。
从此,两家彻底成仇,老死不相往来。
谢持风第一次见到白月光时,已经是谢家被灭门之后的事了。
他在九州漫无目的地流浪,不知不觉,来到了白月光的故乡附近。某天,实在太饿了,就偷拿了一个包子,却当场被人逮住。几个大男人凶神恶煞地按着他,说要砍掉他一只手。
万幸的是,白月光恰好路过那里,将他救了下来,还收留了谢持风一段时间。
因两家结仇的往事,谢持风一开始对白月光是充满偏见和抵触的。却又矛盾地对她产生了好奇、感激,以及朦胧的、罪恶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