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觉得他会自己把结界撤了吗?”婴勺问道。
“如果他不想被人拆家的话。”弦歌道。
婴勺:“他如果在里面, 肯定已经知道我们来了。”
弦歌:“陛下前两日才杀了他一次,朽翁对陛下有戒心属于正常。”
“他这屋子连个窗都没有。”婴勺道。
陶奉道:“先看看他开不开门吧,元婴你别动手, 不然露馅了。”
婴勺道:“我叫长渊。”
陶奉点头:“长渊。”
弦歌看了他俩一眼:“我去敲门。”
婴勺原本有些怀疑那干巴巴的石屋是否真的有门, 但因为距离太近了, 忍住了没张嘴, 便见弦歌掠下去,在结界前略作停留:“朽翁可在?”
寂静了片刻, 结界打开了。
婴勺小声道:“他故意的吧。”
陶奉:“或许。”
二人从那刻着鲜红大字的巨石旁掠下,石屋的门轻轻地打开了。
只开了一条缝。
朽翁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我这屋内容不下三位之多,还是请魔尊陛下一人进来吧。”
婴勺高高地扬了扬眉。
在她听说的所有传闻里,朽翁都是一个老成一坨草纸的老头, 怎么这声音居然像是个刚学会说话的小孩。
弦歌看出她的疑惑,给她比了个嘴型:尊神杀的。
婴勺点头,虽然匪夷所思, 但只要是这个人就行。
她理了理前襟, 下巴一抬,便显出了长渊平日里举手投足的气势, 落在了石屋边缘。
弦歌看着她扶着门边弯腰走进去, 那屋内似乎一点光都没有,石门在她身后关上。
陶奉刚想开口,却被弦歌阻止。
弦歌给他比了个手势,直到二人略离远了一些, 他挥手布下一个结界。
陶奉道:“她会不会有危险?”
弦歌:“朽翁战力有限,极少直接动手杀人。我们在这里看着,别让她被拐骗去其他地方就行。”
陶奉略放下了心:“那还好,她不把别人拐走就不错了。”
弦歌看了他一眼。
陶奉:“弦歌兄有别的意见?”
“没什么。”弦歌抱着双臂, 看着底下黑黢黢的石屋,“只是没想到真有人觉得她脑子好使。你挺少见。”
陶奉:“……”
弦歌:“你想说什么?”
陶奉道:“没看出来,弦歌兄看着温文尔雅,居然也会背后说人坏话。”
弦歌:“哦,有些人么,就是表里不一。不像你家元婴,表里都不太机灵。”
陶奉:“……”
他怀疑婴勺从前的人缘大概并没有她自己吹的那么好,不然怎么这老相识怎么嘴这么毒。
婴勺走进了石屋。
门在身后关上,一点缝隙都不留,她陷入了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
分明从外面看起来那么小,然而等她进来,却感觉不到这间屋子里的边界,就连方才那扇门的所在都探查不到。
如同一片虚无。
她隐约能感觉到朽翁在哪个方位,但很难判断他与自己的距离。
她知道朽翁在观察她。
她冷淡地勾了勾唇,出声道:“要我请你出来?”
从她嗓间流出的是长渊的声音,并着那语气,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