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炮灰女配金大腿——金流儿
时间:2022-04-15 07:25:33

  “晟儿。”
  久别重逢,又是生死之后,一墙之隔的谢玉听了一场父慈子孝,恍惚的又好像她就在旁边看着,看的清清楚楚。
  怎么说今日皇帝也是死了一个儿子,皇帝的脸色苍白,眨眼间白发丛生。
  姜晟也清瘦了许多,连日疲惫奔袭的眼中饱含血丝。
  好像过了半盏茶又或者是一盏茶,姜晟说父皇辛苦一夜早些歇息就要走,皇帝唤住姜晟:“你要去找谢玉?”
  姜晟道:“是……”
  “不用去了。”皇帝道。
  “为何?”姜晟的语气陡然一变。
  “你是真的不知?”皇帝问。谢玉没有听到姜晟说话,但好像能看到姜晟死死的盯着皇帝。
  皇帝静静的看着姜晟,道:“杀他,换天下。”
  姜晟深吸了口气。
  “若如此,这天下,儿子宁可不要。”姜晟低喝。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皇帝怒斥。
  姜晟毫不退缩:“儿子知道父皇生气,生气兄长,可父皇不能把气撒到谢玉身上。”
  “谢玉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儿子,儿子说了五日内回京,她信我,原本早就可以回江州,她特意的等了几日,原本可以等儿子回来之后再往皇城,可因为父皇,她没有等我。”
  “兵符在她的手里,不管是怎么到的她的手里,若非是不想我难过,若非是想要相救于父皇,她又何必明知道我会回来仍冒险独自跟幽王对上?”
  “她救了父皇,救了儿子,可父皇要她死?父皇,上不仁,下不义,上行下效,这让百姓万民如何看我父子,如何看我姜氏皇族?”
  “儿子以为若是这般得来的天下,不要也罢!”
  皇帝脸色越来越青:“你,这是不孝。”
  姜晟扯唇,跪下磕头。
  一次一次,一声一声,隔着一道墙的谢玉听的清清楚楚。
  九次磕头,姜晟的额头渗血。
  “父皇若是只要孝子,有三哥。”姜晟道。
  皇帝看着姜晟额头上流下的血痕,剧烈的咳嗽起来。
  姜晟定定的跪着,一动不动。
  皇帝气急:“好,好,好啊!”
  “你走,走!”
  姜晟仍是不动。
  皇帝死死的盯着姜晟,长长吸气再吸气,终于缓了下来。
  “朕现在没有杀他。”皇帝道。
  “谢父皇!”姜晟再磕头,脑门磕在地上,血痕几乎溅出来。
  “滚——”皇帝怒斥。
  姜晟起身,走到门口,又停下来:“父皇,姜老将军是父皇派过来的,是不是?”
  皇帝没有说话。
  姜晟深吸了口气:“儿子,心里疼。”
  姜晟快步离开。
  转眼再没了动静。
  一墙之隔的谢玉低着头,看着自己胸前盔甲上的护心镜。
  护心镜上映着夜明珠的莹莹光亮,模糊的可见她的模样。
  到这个时候,她多少已经能猜出来是这位皇帝的计谋。
  要幽王暴露出野心,要给姜晟光明正大接替皇位的机会,更还要杀了她。
  姜晟原本能早些回来的,是因为姜维去了姜晟那边,不知道做了什么,耽误了回京的时间。
  皇帝这计谋,深啊!
  拿自己的性命为底,不知道是一箭多少雕。
  兵符怎么在她的手中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明知道幽王是皇帝的子嗣,还是杀了幽王。
  不管那支箭是谁射的,幽王死在她的面前,就是她的过错。
  皇帝就是可以不讲理。
  在幽王死的霎时,谢玉就想到了这个可能。
  她怕死……
  当初救姜晟就是因为怕死。
  可谢玉还是比姜晟要早的冲进了皇宫。
  那些只是可能,可如果万一真的皇帝在里面九死一生,她晚到一瞬说不定就是生死之间。
  她不敢赌……
  她也是不想让姜晟难过痛苦伤心。
  姜晟明白她。
  能亲耳听到姜晟说的这些,她很欣慰,很高兴。
  是真的……
  于是当她再次出现在皇帝面前,听到皇帝对她说的“你还有何话说?”类似问她遗言的话后,谢玉利落的摘下了头盔,拔下了头上的簪子。
  男子轻易不拔簪,若拔,则为罪人。
  “谢玉有罪,不堪皇上所托,有负皇上重任,谢玉请辞回返乡中,永不为官,永不踏出江州半步!”谢玉道。
  皇帝的呼吸都仿佛随之窒了数息。
  夜深入半……
  以往的京都街面上早有更者在呼喊着「三更勿燥,小心火烛」,今日里街头巷尾灯火通明,可却又是恍惚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
  即便是六大氏族所在的足以容纳四匹马行走的大街上,兵甲护卫可见身影,也仍安静如墨。
  马蹄声渐渐从街头响起。
  众人不约望去。
  那边一行人快马过来,说是快马是因为此时街面上看不到人影,实际上那几匹马只是小踩着步子过来。
  最前面为首的是谢玉,谢玉盔甲未卸,下马时粼粼声起,如同轻雷。
  寂静的街面上立时就有了动静,各个府内模糊的听着有跑动声。
  “大人,回府。”守在门口的谢氏部曲低呼。
  谢玉往府内走,部曲低声:“豫章王在里面。”
  谢玉颔首,神色不变,脚下不自觉的加快了几步。
  很快谢玉到了自己的院子,院子外面的亲兵正是姜晟的,姜晟立在门口。
  谢玉前进几步,作势跪拜:“臣见过——”
  “起来吧,谢大人辛苦。”姜晟扶住谢玉,紧跟着拉住谢玉的手腕,“跟我来!”带着谢玉进去了里面的屋子。
  谢玉只来得及和立在姜晟身后的嬷嬷点了下头,房门关上。
  「砰」的一声。
  剧烈,震动。
  就像是豫章王赶到京都谢氏府邸时候的急忙,猛烈一样。
  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的动静。
  里面的姜晟按住谢玉的肩膀,伸手给谢玉卸甲。
  “不许动。”姜晟道。
  谢玉只能站着,任由姜晟把她身上的盔甲一件件的卸下去。
  厚重的甲落下,身上轻松。
  眼前的人也越来越模糊,像是闪光灯下的人儿,又像是带着被万众的星光笼罩。
  姜晟看到了,手指顿了顿,继续给谢玉卸甲。
  身上的甲好卸,腿脚的甲就要俯身。
  姜晟俯身,没有犹豫和迟疑。
  谢玉看着姜晟的头顶,手指动了动想要去摸一摸是不是柔顺,伸到一半儿,还是缩了回去。
  终于,谢玉的甲尽数落下。
  里面的内衫还有血迹,姜晟继续伸手。
  谢玉没有拦着。
  姜晟看了眼谢玉,脸上还是肃着,只有手指微微颤了下。
  谢玉嘴角悄悄的弯起来。
  内衫解下,里面是谢玉的软甲。
  软甲上的血用湿巾擦过,就没了痕迹。
  姜晟松了口气,一把把谢玉抱在怀里。
  她没事,真好。
  谢玉也搂住了姜晟的腰。
  他没有穿盔甲,莫不就是为了让她抱着舒服?
  不过,也真是舒服。
  就是他的心跳太快。
  快的连她的心跳也跟着快了起来。
  “为何才归?”姜晟低声问。
  “应皇命。”谢玉道。
  “可有为难?”姜晟问。
  谢玉想了想:“不算什么。”
  “是何事?”姜晟问。
  谢玉闷闷的笑了笑:“皇命,不能说。”
  姜晟叹,抱着她又紧:“怪我来的晚。”
  “皇上没事,我也没事。”谢玉道,晚一点没关系,结果都还活着,就够了。
  “万幸。”姜晟长叹。
  “万幸。”谢玉也长叹。
  万幸皇帝没有真的要杀她,万幸她做出了决定,万幸现在她还活着。
  当然更万幸的是姜晟在她的院子里等着她,现在他在她这里。
  谢玉揽着姜晟的腰。
  姜晟搂谢玉在怀里。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彼此深深吸一口气,都是对方的呼吸,对方的味道。
  他(她)的味道真香。
  谢玉闭上眼睛享受了一会儿,再睁眼发现墙角的滴漏竟已经过了一刻钟。
  时间过的这么快?
  “可沐浴了?”谢玉问。
  “嗯?”姜晟不解谢玉怎么这么问。
  谢玉道:“我想沐浴。”
  刚厮杀过,身上总有些味道。
  “我等你。”姜晟道。
  谢玉看他:“我是说一起?”
  姜晟一窒,呼吸陡然发紧。
  他一路疾驰进京,也是没功夫沐浴,可一起么?
  即便再是胸有沟壑,再镇定,想到和心爱喜欢的女子一起沐浴,都不免会头脑发热,鼻腔发烫,脑袋里模模糊糊云里雾里总会有该有不该有的画面浮现……
  于是,姜晟的眼前也真的浮现了画面。
  画面是一扇屏风,上面山水碧绿,清波荡漾,白云缭绕。
  姜晟在沐浴。
  也的确是和谢玉一起。
  只是两人之间隔着一扇屏风。
  你看不见我,我看不见你。
  唯听着水波潺潺,轻轻流转,还有她轻轻的喟叹。
  瞬间姜晟隐在热水中的血液流转快起来。
  即便姜晟已经尽力的压制,可低低的喘息还是隐约可闻。
  屏风对面的谢玉弯起嘴角。
  她是故意的。
  她要的就是如此。
  谢玉起身,水波从美好的身体上滑下来,像是干旱时候的瀑布,水汽氤氲,水流点点,溅起的水花似有若无,清晰通透的露出瀑布后面的凹凸不平。
  姜晟看不到,可谢玉起身的声音听得到。
  屏风间好似一仙女飘风摇曳,美好若斯。
  姜晟呼吸发紧,身上也有了反应。
  这个时候再没有反应,就不是男人。
  直到对面没了声音,姜晟又从一数到了一百,才站起来。
  外面更衣雅室内,谢玉早已经等候在那里。
  谢玉已经换上了宽松的袍子,正在绞干头发。
  姜晟立在门口呆立。
  女儿家果然是水做的。
  如果说沐浴前的谢玉是一朵菊,那沐浴后的谢玉就是一朵牡丹。
  菊花清雅,别有美丽。
  牡丹妖艳,世上难寻。
  现在这朵世上难寻的牡丹就在他的眼前。
  姜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谢玉身前的,直到他的手碰到谢玉的发,他才意识到自己竟已经和谢玉近在咫尺,呼吸纠缠。
  谢玉的眸光闪着细碎的光,那光影亮的能照透人。
  谢玉冲着姜晟一笑。
  “喝酒吗?”谢玉问。
  姜晟愣愣点头:“好啊!”
  桌上摆上了酒。
  谢玉姜晟对饮。
  酒浓的醉人,也或许不是酒,而是眼前的人醉人。
  总之,姜晟只看到一片绚丽的红色,红的让他不知道今夕何夕。
 
 
第257章 
  两个月
  烈日覆笼。
  地上像是蒸笼。
  走在街上没一会儿,身上就都是汗。
  好不容易看到有树荫,树荫下面却是连只脚也插不进去。
  躲阴凉的人太多。
  只能抬头看着天上飘着的云想着过几日下场雨?
  他们在城里的人都觉得热,外头就更热了。
  正想着,树叶开始摇晃,然后天色开始阴下来。
  百姓们欢呼,然后赶紧的往家跑。
  动作快的到了家,关上门外面才开始淅沥沥的下雨。
  动作慢的刚跑起来,小雨就在往身上淋。
  皇宫,宫城。
  宫城的地面上刚开始淋上雨水,皇帝书房就已经撤下冰鉴。
  半掩的窗子透过外面的风儿,吹的窗棂作响,皇帝抚着额头靠在身后的软垫上,看着外面的景色,微微的笑。
  三个月了……
  那夜过去已经三个月。
  那夜的痛苦也已经远离了三个月,可每每闭上眼睛好像还在眼前。
  这个位置本原本就不是他的。
  是皇兄硬逼着他,他不得不坐。
  皇兄好狠,狠下心设计自己的儿子,设计自己的兄弟。
  他做不到……
  即便是等着,等着自己的儿子犯错,逼着自己不去见儿子的最后一面,他还是差点儿没能忍住迁怒。
  好在他忍住了,不然这个时候他就是孤家寡人了。
  这三个月晟儿已经做的足够好。
  政务,军务种种之下,井然有条,恩威并重。
  皇帝都没有想到他的儿子竟还有这样一面。
  风雨后才见彩虹。
  宝剑锋从磨砺出。
  或许这个位置,本来就是给他准备的。
  “皇上!童老爷回来了。”殿门外,大监道。
  “快宣。”皇帝道。
  殿门打开,外面姜童大步的过来。
  “万岁……”
  “好了,免礼。”皇帝道,急急的问,“如何?”
  姜童道:“王爷说,不用,若是皇上还要再说,王爷就要去江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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