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寒门首辅的小娇媳——年年堇年
时间:2022-04-15 07:28:06

  “我不管,二十两银子,一分都不能少,少了我就去报官,对,去报官,让官老爷把你家小兔崽子抓去开荒……”
  听到报官,陶氏下意识就要答应给钱,报官了有案底,季言平这辈子就废了。
  李堇拉住陶氏,往前站了一步,“里正,还不知道是不是我家言平做的呢?不如这样,让人去镇上把言平叫回来,我们问清楚再说。”
  “以孙家人的尿性,说不定为了留在我们清河村,自导自演,诬赖我们家言平呢!”
  孙老大闻言左顾右盼,孙婆子则是一僵,语速极快地嚷着:“胡说八道,你们就是不想给钱是不是?不赔偿我们就去报官。”
  孙家人奇怪的反应让李堇心头一动,该不是真让她说中了,自导自演的?想了想,试探地道:“好啊,那就去报官吧!”
  孙家人因为李堇这一句话都安静下来,里正却跳了起来,“不行,报什么官?你当县老爷像你们那么空闲,能管你们这档破事。陶氏赶紧的,拿钱出来赔给孙婆子。”
  “钱,我们家有,但是一毛钱也不会给孙家,要么就等言平回来对质,要么直接报官。”
  “堇娘,不能报官。”陶氏急急地道:“报官言平就完了。”
  李堇安抚陶氏,“娘,你也觉得是言平做的?言平要做那天回来就去做了,怎么会过了两夜才动手?再说,昨夜,我刚和言平说了他大哥极大可能同意他习武的事,他开心成那样,哪有心思半夜去捅人?再说他哪来的刀?家里刀也没少。”
  再说,孙家人的反应太奇怪了,李堇现在心里有八成把握。
  “孙婆子,不是要报官吗?去报吧。”
  看李堇坚决不私了,孙婆子无法,想到手里头有「证据」,底气又足了起来,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赢了有二十两还能留在清河村,值得去赌一赌。
  “好,你等着,我现在就去县城报官。”孙老大大手一挥,推开坚决不同意报官的里正,让孙大郎孙二郎抬门板就要进县城。
  门板一抬起,就看到下面一摊血,围观的村民看不下去,“孙婆子,你好歹去杨大夫那里止下血,不然还没到县城,孙老二就死了。”
  孙婆子这才注意到孙老二奄奄一息了,“快快快,大郎二郎,先去杨大夫那。”
  孙家一行人呼呼喝喝地离去,村民们也神色各异的四散开,李堇叫住了要回家的鲁大娘,“您能不能让三儿去镇上帮我知会言平一声,就把刚才这事告诉言平就行,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鲁大娘满口应下。
  李堇觉得,问题应该不大,现任的县太爷他没听季言安说过有什么槽点,行事应该是中规中矩的,前世,季言安能让季言平斩首改流放,在县城里,他应该是有些门路才是。
  本以为,季言平顶多被叫去问话,确认无罪就可以走了。没想到傍晚,鲁三儿带回来消息,季言平被下了大狱。
  “三儿,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婶子听差了对不对?你说言平怎么了?”陶氏惊慌失措地拉着鲁三儿的手。
  鲁三儿脸色也有些苍白,“捕快老爷来抓言平哥,我就跟着去看过堂了,孙婆子有证据,县老爷看了证据就判言平哥下了大狱。”
  陶氏这回听了个真切,两眼一黑就昏了过去。
  “娘……”
  手忙脚乱接住陶氏,李堇和鲁三儿两个人,好不容易把人扶上了床。
  “三儿,你有没有顺道去县学找你言安大哥?”
  “没有,我当时没想到,不然我现在去?”
  “现在天黑了,到县城也宵禁了,你先回家休息吧,今天奔波了一天辛苦了,谢谢三儿!”
  “堇娘你别这么说,我也没帮上什么忙?”鲁三儿有点不好意思,几步跑出门回了家。
  李堇面上不显,心里却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来回踱步思量,她得把事情捋一捋。
  孙婆子有什么证据?是真是假?看来明天,她得去趟县城。
 
 
第8章 
  孙家的证据天刚蒙蒙亮,李堇就收拾了点细软,敲响了陶氏的房门。
  “娘,你醒了吗?”陶氏房内毫无动静,李堇继续道,“我要去县学找言安,再去县衙问问是什么情况。娘,你那边能不能给我拿点银子?我怕需要打点。”
  屋里头有了动静,陶氏拉开门,板着脸递给李堇两张二十两的银票,不等李堇接过,就松开手,银票飘飘荡荡地落在地上。
  李堇整个人都僵住了,勉强安慰自己,陶氏应该不是故意的,弯腰捡起那张银票。
  “啪……”陶氏猛地甩上门。
  初秋的早晨秋风瑟瑟,李堇里外透心凉,低头沉默半晌,李堇眼眶有些酸涩,瘪了瘪嘴,转身出门。
  李堇知道,陶氏是怨怪她昨天拦着不让给孙家那二十两,怨怪她非得激得孙家去报官,让季言平被下了大狱。
  甩了甩头,把心头的委屈惆怅甩去,李堇上了村口的牛车,一个时辰就到了县城。
  这个小县城叫安平县,不是什么重要县城,但是比起清河村,充满了繁华和人气。李堇给了两个铜板叫了一个小童当知客,领着她到了县学。
  听到门房送来的消息,季言安有些不安,昨日他才从家里回县学,怎么今天家人就找来?肯定是出事了。
  一出县学大门,就看到不远身穿单薄黄色袄裙的少女,季言安三步并做两步上前,站在李堇身侧挡住风口,“怎么这么早找过来?可是出事了?”
  看到季言安,李堇情绪有些复杂,她有点委屈有点着急也有点沮丧,片刻,调整了情绪,把事情和季言安说了。
  “你在这里等我!”
  季言安回了县学一刻钟就疾步出来,将手中的靛青披风披到李堇身上。
  “我们先去牢里看言平,问下具体情况,我再去找县太爷。”
  李堇觉得自己身上不好的情绪都要被这件披风的暖和赶跑了,扯了抹笑道:“好,听你的。”
  “别多想,你做得很好,是我我也不会同意给孙家银子的,我也相信,言平不会去伤孙老二,这个时机不对。”要伤也是她俩人出事的那晚。
  “嗯!”得到季言安的肯定,李堇稍稍开心了些。
  两人到了县衙门口,季言安塞了几个铜板请小吏进去传话。不一会儿,一个身穿公服,头戴幞头,手拿横刀的捕快来到两人面前。
  “季老弟,难得来找老哥哥,可有什么,需要老哥哥代劳的?”
  “高捕头,昨日可是有收监一个半大少年,叫季言平?”
  高捕头闻言挑了挑眉,听这个名字就知道应该是季老弟的兄弟,招手叫了一旁的小吏进去查。
  “季老弟里面先坐,放心,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恶人,老哥哥能帮上你的不会推辞。”
  高捕头拍胸脯保证道,两人交情不错,季言安帮他拆解了几次案件,让他顺利地查出真凶,他惦记着这份情。
  “这是……弟妹?”高捕头扫了一眼季言安紧紧牵着的少女,衣着虽然一般,但是肤色白皙,唇红齿白,容颜如玉,进了县衙见了捕快也淡定从容,这是季老弟哪里哄骗的千金小姐,看衣着不像啊?
  季言安顿了顿,点头称是,李堇心花怒放。
  那就是家里的那位童养媳,高捕快暧昧地笑了笑,怪不得自小养着,原来是这样的好颜色。
  高捕头带着两人下了地牢,见到了季言平。
  牢房还算干净,季言平情况还好,应该是没被动刑,只是神态有些憔悴。
  “大哥,嫂子,我没伤孙老二。前天晚上我就是去遛弯,路过孙家而已,我没进去。”
  季言安点头,拍了拍弟弟的大脑袋,“安心等着,大哥会救你出来。”
  “高老哥,帮我看顾点言平,我就这么一个弟弟。”
  “当然,案情的事有你在也不用我操心,牢里你放心,老哥哥给你保证,不会让咱小弟饿着冻着,更不会伤他一根手指头。”
  把两人送到县衙门口,一个书办走了过来,附耳跟高捕头说了几句。
  转头扫视了下左右,人都离得比较远,高捕头压低声音对季言安道:“孙家的证物是咱小弟的头巾,上面据说是婶子的绣工,和小弟衣角袜子上的绣工对比了,一模一样。”
  “下午县太爷要升堂,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季言安点头道谢。
  从怀里摸出个二两重的银角子,李堇上前一步塞到高捕头手里,“烦劳高捕头了,给几位同僚打点酒喝。”
  高捕头扫了季言安一眼,见他点头,便收了,脸色笑容真切了些,“弟妹真是贤内助,季兄弟好福气。”
  季言安不爽地撇了李堇的手一眼,闷闷地应了一声告辞离开了衙门。
  “下午才升堂,你要回县学吗?”
  “不回了,带你去吃饭。”
  此时已经近晌午,季言安带着李堇七拐八拐到了一条小胡同里,青砖绿瓦,迎风吹来葱油的香味,李堇眼睛一亮:“小柳树儿胡同,池婆婆水面。”
  “你怎么知道?”季言安有点惊讶,这是李堇第一次进县城,难道?
  “偷偷来过?”
  李堇神秘兮兮地笑,“没来过,今天第一次进城呢!俺是村里人。”
  怪模怪样的语言,季言安有点头疼。
  李堇上前点餐,“池婆婆,两碗水面,加肉圆,加豆芽,不加葱花要加葱油。”
  “好嘞!”
  香喷喷的水面很快就上桌,李堇深深地吸了一口葱油香,夹起一大筷子面条。
  “你怎么知道?”季言安问出口自己先愣住,这话有点耳熟,自己好像说过。
  “我就知道。”李堇笑得像只小狐狸。
  季言安见问不出来,索性也不问了,温和地看着李堇吃面,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脸上挂满宠溺。
  “安平县城小柳树胡同的池婆婆水面,是我记忆中吃过最好吃的面,葱油香味浓郁,我虽不喜葱花却喜欢葱油,加点肉圆,加点豆芽,美味极了。”
  李堇大口吃着前世季言安说过无数次的池婆婆水面,亮点是葱油很香,但是也没有到那么惊艳的程度。
  季言安觉得美味的,不单纯是面条,还有他在安平县度过的简单平静的十八年吧!
  “等你休沐回家,我给你煮个好吃的。”她要占领他记忆中最好吃美食的领地,但凡以后想到好吃的,都是来自她李堇。
  “好……”
 
 
第9章 
  谁下的手末时初,虽然金乌高挂,但秋日的太阳温暖而不耀眼,李堇和季言安沐浴着暖阳,回到了县衙。
  刚进府衙大门,就听正堂传来「威武」声。
  孙婆子不似在清河村那样泼辣霸道,声调弱了很多:“县太爷,您要给我们孙家做主,这个天杀的小兔崽子,断了我家老二的子孙根。”
  现任的县太爷姓吴,年四十左右,留着两撇小胡子,高额大脸。
  “季言平,可是你前夜潜入孙家作案?”
  “冤枉啊大人,不是我。我没去。我就是路过孙家遛弯消食。”
  “你看看,这可是你的头巾?”
  “这是我的头巾,可能是前天遛弯的时候掉了……”
  “放屁,你说掉了就是掉了,明明是你翻墙进我家伤了我家老二时,落在我家的。”孙婆子急急地打断季言平的回话,手舞足蹈地道:“大人,你别听他狡辩,就是他,我们家大郎亲眼见到他翻墙出去的。”
  吴县令皱了皱眉,乡下村妇实在不懂规矩,咆哮公堂,罢了罢了,不与愚妇计较。
  “孙大郎,可有此事?”
  孙大郎低着头,小声地应了一句:“有的……”
  孙婆子顿时如得胜的公鸡,咯咯咯地笑起来:“县太爷,您听听,就是季言平。”
  “亲亲相隐,自家人作证如何能证实?”季言安带着李堇迈进正堂,躬身朝吴县令施了一礼,李堇也双手交握,右手在上,左手在下,置于腰侧,也屈膝行了一礼。
  吴县令满意地点点头,他就喜欢懂规矩知进退的人。
  “你二人是何人?”
  “回县太爷,学生季言安,丁卯年秀才,现于县学付学。这是……”季言安抿了抿嘴,脸颊微红,“这是我家娘子。”
  李堇低头弯了弯眉眼。
  “原是位秀才,不错不错。”
  “学生是季言平的长兄,请县太爷容许学生为季言平辩诉。”
  “可……”
  “禀县太爷,民女是季言平长嫂,对此案内情颇为了解,民女可否出言?”
  吴县令讶异地看着李堇,这小娘子倒是好胆色。
  “可……”
  “你方才说亲亲相隐?”
  吴县令继续问案,季言安答道:“是的,孙大郎的证词做不得数!”
  “确实如此。”
  孙婆子急忙道:“你放屁,我说大郎看见他就是看见了。”
  “放肆,咆哮公堂,还不跪下。”吴县令把手里的惊堂木拍得砰砰响。
  孙婆子吓得跪趴在地上,孙大郎眼神闪烁,“我的证词做不得数,但我家二郎和石头也看见季言平从我孙家出来了。”
  “我没有从孙家出来。”季言平急的大喊,看到大哥眼神,又冷静下来。
  “石头,你来说你看到什么?”
  “我就看到言平在孙家附近。”
  “没看到他从孙家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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