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寒门首辅的小娇媳——年年堇年
时间:2022-04-15 07:28:06

  李堇不由得想起,杨老先生初见她那副见鬼的模样。
  原来如此……
  那么当时他老人家问的应该是「你可是姓离」。
  “杨老先生见过我。”
  般总管神色一肃,原本微微躬着的身上直了起来,眼神里杀意深深。
  刚才还是一只慈和的大猫,这会就跟狩猎的猛虎似的。
  “何时?”
  李堇算着日子,“有小半年了吧。”
  般木松了口气,放松下身子,又变回大猫。
  “那他应该并无告知那位,不然,那位早就找上门了。”
  以那位对主子的执着,怎么可能不来找女儿。
  李堇消化了身世的秘密,抬头正视般总管。
  “木叔,我娘留下的人手,可能为我所用?”
  般总管起身,单膝跪地,垂下头。
  “吾等,愿为小主子赴汤蹈火。”
  般总管临走时,踌躇了半晌,还是忍不住道:“主子,后日是大年初二。”
  “嗯?”所以呢?
  “初二回娘家。您,要不要回云湖?”
  般总管期待地望着李堇,“回云湖看看娘娘吧?”
  十五年了,主子一定很想小主子。
  李堇不禁有些动容。
  “好……”
  “般可,你在这做什么?堇娘呢,快来,围炉了。”
  陶氏拍打着衣服上的纸屑,正准备回房换件新衣,正好碰见般可守在院外。
  “好,老夫人先去换衣服,我去叫主子。”
  般可挡在院门外,不让陶氏进去的意思太明显了。
  陶氏不禁有些疑虑。
  言安人在二院的大书房,也不在这里,又不是小两口亲热不好意思,怎么像是故意拦着她不让进似的?
  “堇娘给我准备的衣裳太多了,我都挑花了眼,不知道哪件好,让堇娘去帮我挑一挑哪件好看?”
  陶氏说着,就要从般可身侧拐进院中。
  般可满脸为难,这是主子的婆婆,她也不敢硬来。
  可是,又怕坏了主子和义父的事,只得大声喊道:“老夫人,您慢点。”
  陶氏脸色大变,般可这是做什么?堇娘在干啥?
  有什么事是不能让她知道的?
  “般可,无妨,都是旧识,请陶夫人进来吧。”
  般总管人老成精,听得陶氏的话,哪里不明白她误会小主子了。
  反正,都是旧识,也不妨一见,正好给小主子省点麻烦。
  般总管扯了扯嘴角,也好让陶氏知道,小主子知道自己身世了。
  免得在小主子面前,摆婆婆的谱。
  院外,陶氏听到男声先生脸色大变,接着,皱了皱眉。
  这声音,有些熟悉。
  陶氏一进院中,便见到打扮格格不入的般总管。
  “夫人,别来无恙。”
  陶氏先是疑惑,“您是?”
  “夫人贵人多忘事,老夫般木。”
  陶氏死死捂住嘴,防止自己尖叫出声。
  “般,般总管,您,您不是在云湖?”
  般总管客客气气的,仿佛刚才打算给小主子撑腰的不是自己似的。
  “不敢当夫人尊称,夫人唤我般木便是。”
  陶氏看看般总管,再看看李堇。
  “般总管这是……”
  般总管皮笑肉不笑地道:“小主子长大了,在下打算请小主子初二回家,见见娘娘。”
  这话一出,陶氏立马懂了。
  般总管这是把身世同堇娘全盘托出了。
  陶氏不安地看了李堇好几眼,堇娘她,知道自己身份后,会不会嫌弃她家言安?
  转念一想,两人已经圆房,应该是不会有变。
  吃完年夜饭,李堇翻着手中的荷包。
  里面装着十六个金粿子,个个都是惟妙惟肖的小兔子模样。
  还个个都不一样。
  一看就是精心为她准备的。
  这是般总管临走递到她手里的,说是给她的压岁钱。
  开了锁,李堇将荷包放到她的百宝箱里。
  百宝箱里面放的东西不多。
  “东家,您现在不缺钱了,可以多买些首饰,把箱子装满。”
  青叶看着东家空空荡荡的百宝箱,突然有些可怜东家了。
  她的首饰盒里,东西都比东家多。
  自从她爹她娘稳定下来,每月领了月钱,就给她添置一些首饰。
  “爹娘说,有余钱就给我添置几件首饰,以后给我当嫁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李堇回想起,当时陶氏说,她娘给她的定亲信物在她的手上。
  因为太打眼了,当时不方便给她。
  初一一早,李堇就找上了陶氏。
  “娘,您当时说,我娘留给我的信物,是您在保管,现在能给我吗?”
  陶氏点头,带着李堇去了祠堂。
  因为过年要祭祖,所以陶氏来晋安郡城,自然不会忘了带上夫君和公婆的牌位。
  “娘,堇娘,你们要去祭拜我爹吗?”
  怎么一大早就往祠堂去?
  “我和堇娘有事,你先去吃饭。”
  陶氏没有撒谎,自己儿子有多聪慧,她一直都知道。
  但是也表明了,不希望季言安再问,也不方便他知道。
  季言安点头。
  目送婆媳二人进了祠堂,对落后两步的般可道:“般可,守好了,别让人靠近。”
  “是,姑爷。”
  陶氏点了两炷香,示意李堇和她一起上了一炷香。
  然后轻轻取下夫君的灵位。
  这个牌位和更上方言安祖父祖母的牌位,大小,材质都一样。
  上方书「夫君之灵位」。
  李堇第一次见就觉得奇怪,还是只以为可能是陶氏对夫君的执念。
  陶氏在牌位上鼓捣了一会儿,「咔哒」一声,牌位裂开,中间有一个小两号的牌位。
  上书「季氏无畏之灵位」。
  陶氏颤抖着双手,反复抚摸着灵位上的无畏二字,泪眼逐渐迷蒙。
  李堇没有打扰她,待过了小半刻钟,陶氏情绪平复了,又开始鼓捣里灵位底座。
  很快,一个小抽屉被陶氏从灵位底座拉了出来。
  陶氏先取出一个红色绸缎包裹的细长物件,递到李堇手中。
  “这便是娘娘留给您的簪子。”
  留意到陶氏称了「您」,李堇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
  打开缎布,里面是一只金簪。
  对的,就是金簪。
  很普通的金簪,唯一不同的是,一只九尾凤簪。
  栩栩如生的簪子上,最特别的是凤凰的两只眼睛,嵌着和季言安那枚玉指环一样的黑玉。
  说是黑玉,但是这材质,绝对不是真的就是普通的玉。
  不然,怎么能容得季言安的魂魄寄宿其中,时光轮转,位面互换,玉指环再成了她家祖传之物。
  这样神奇的东西,怪不得,内有乾坤。
  不错,李堇很确定,阮夕语留下的这一簪一环,就是夏夫人九楼那石盘对应的两物。
  也就是带着夏夫人穿越的因由。
  更有可能,是带着她穿越的因由。
  如果,当时夏夫人是将这两物放入石盘,躺入棺中,回了现代……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
  李堇摇头否认这个推测。
  她和夏夫人,她们是灵魂穿越,不是肉身。
  如果真的穿越回了现代,那棺中应该会有夏夫人的尸身。
  可那棺中空无一物。
  再说,这两个信物要是在石盘上,阮夕语根本拿不到。
  她只上到学海楼六楼。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头秃……
  “堇娘,这个也交给你。”
  陶氏又取出一封信。
 
 
第142章 
  风雨欲来薄薄一封信。
  信封上无字,信没有封口。
  可以看得出,一方面,季无畏对陶氏极为信任。另一方面,季无畏对这封信的内容很有自信。
  他并不怕别人看到。
  信封里只有一张四折的信纸。
  李堇徐徐打开,里面是几组短词,全都是用拼音写的。
  只有最底下一组汉字。
  学海,二,汉语言文学,hy1123-7。
  李堇回到小书房,季言安已经等了许久。
  李堇进来,季言安才放下手中的书。
  “是跟我爹有关,还是跟岳母大人有关?”
  李堇在他身旁落座,将发簪和那封信都递给季言安。
  季言安先是看了信,那些拼音字符他并不认识,最下面那行汉字倒是不难理解。
  “学海楼,二楼,汉语言文学书柜,这一组符号,应该是书的编号。”
  季言安明白他爹的意思,“这是要我们去找某一本特定的书来解这组字符。”
  “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书。”
  季言安不解,“什么书?”
  “新华字典。”
  季言安:那是什么?
  “那我们回落霞山,堇娘,现在就走。”
  自季言安十岁,他爹过世,他就察觉不对了。
  前一日,他爹还跟他说,次日带他去小青山下的河里钓鱼。
  次日,他爹无声无息就死在小青山中。
  虽然村里人都说爹是被山中的猛兽攻击的,因为他身上都是撕裂的伤口。
  但是季言安怎么看都不对。
  小青山哪来的猛兽,最多就是野猪。
  再说,他爹就是一介书生,体力一般,最不喜欢的就是爬山。
  季无畏带季言安到小青河钓了两年的鱼,一次都没上过小青山。
  八年来,他一直在查。
  没有人亲眼见过他爹自己上山。
  再后来,三年满除了服,他正庆幸能赶上府试。结果,他祖母去洗衣裳,意外跌进小青河,溺毙了。
  再三年,他年满十六,才去考了秀才。
  考秀才之前,陶氏突然上吐下泻,床都爬不起来。
  季言平无缘无故高烧不退。
  季言安不眠不休地照顾母亲和弟弟,考府试前一日还通宵未眠。
  再之后,就是去年秋闱前,孙老二翻墙意图欺辱陶氏和李堇,季言安被人恶意纵马踩断了腿。
  有一双看不见的手,一直在阻挠他走出山村。
  他一直想知道为什么,都无处可以下手。
  一直到般乐到他身边,才帮他揪出了那个太监。
  现在终于有了爹留下的线索。
  “言安,不用去了,这个拼音,我看得懂。”
  季言安低头看了看心中的字符,再抬头看了看李堇。
  他很确定,这些字符,他从未见过。
  那堇娘,怎么会懂?
  堇娘可是和他一起长大的。
  堇娘看的书,都是他的。
  “学海楼是不是和岳母大人有关?”
  不然堇娘怎么会知道那么多和学海楼有关的事,特别是那些又刁钻又诡异的题目,闻所未闻,却丝毫不影响堇娘登楼。
  “可以这么说。”
  李堇没有否认。
  她不想谈穿越和前生的事,因为没必要,但是如果季言安想知道,她也不会瞒着他。
  “能说?”
  季言安问完,认真盯着李堇的双眼,不落下她任何一个情绪。
  李堇点头……
  “知道你的身世了?和昨夜般乐带来的人有关?”
  昨夜小书房来人,季言安当时虽然不知道,但是般乐离去太久了,他问了一句,般乐没有瞒他。
  “确实有事,但是我不能说。姑爷想知道要自己问主子。”
  般乐这么说,季言安便不强求。
  堇娘觉得可以告知他的时候,自然会说。
  堇娘不说,那也说明,他知道并无益处。
  李堇没有犹豫,将身世全盘托出。
  “你是什么打算?”
  季言安揉了揉眉心。
  是,他之前是大概知道,岳母大人不简单。
  毕竟般可般乐身手太好,般乐办事还特别利索,一看就是经过高人培训的。
  但是,万万没想到,岳母大人,竟是一国之母。
  而他的堇娘,是堂堂嫡公主。
  而他……
  “堇娘,我的麻烦,怕是不小。”
  他的父亲,身为国舅爷,竟然死得不明不白。
  那他的仇人,就只能是京城皇城里有数的那几个人了。
  季言安头疼了会儿,冷静了下来。
  至少,堇娘这边应该没问题。
  “南离上下都知道,圣上挚爱元后娘娘,娘娘离去十五载,后位依旧空悬。而陆侯爷,是圣上左膀右臂,是圣上宠臣,简在帝心。如果没有意外,娘娘和那位,应该是有很深的情分。”
  李堇也这么觉得。
  “她做出这样的安排,一切的前提都是,她自信,那位不会亏待太子,不会亏待她大哥二哥,不会舍下女儿。”
  这就表明,元后娘娘很自信,她和那位的情分。
  “也不能大意。不是还有娴妃。”
  娴妃就是那位和元后娘娘有龃龉的妃子。
  娴妃进宫不久,元后娘娘就离了宫,住进了云湖般若山庄。
  一直到死,她都没离开过云湖。
  “言安,你觉得,那位一直针对你的人,是娴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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