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诺:“!!”
无心阁不是陆无心的?!他上头还有其他人?!
是谁?!
阮诺心跳得厉害,隐隐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什么样的人能养的起无心阁呢?首先,他要有权,其次,他还要有钱……
不知怎么,阮诺的眼前忽然闪过傅远舟的脸。
“阿阮,在想什么?”
小鲛人听了自己的话,就变成了一只呆头呆脑的傻鹅,瞪圆了一双眼睛,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场景。
陆无心莫名有些想笑。
怎么这么蠢?
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会信?
“那那那、那是谁给你下的蛊?”
这句话刚问出口,阮诺就觉得自己太冒失了,连忙补充道:“你这样好,他还要给你下蛊,他太坏了!你把他的名字告诉我,我去帮你报仇!”
陆无心:“……”
我看起来很傻?
“你不要小瞧我,我很厉害的……”阮诺凑上前,一眨不眨地看着陆无心,企图得到他的信任:“说吧,别怕。”
“怕?”
怕你个鱼!
第80章
涂药
阮诺眼睛圆圆,一眨不眨地等着陆无心回话。
半晌,她得到了一声轻笑。
阮诺:“??”
笑什么?
“阿阮真的信了?”陆无心唇角微翘,眼底染上了笑意,笑的比平时真切太多:“还真是一个小废物。”
阮?小废物?诺:“?-?”
“你才是废物!”
她登时急了,坐起身来,气道:“你刚刚说的那些都是在骗我?你上面根本没有什么人!你就是无心阁的头头!你你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即使被一条小鱼控诉,陆无心也丝毫不觉心虚,只笑:“我也不知阿阮会把玩笑话当真。”
玩笑话?
玩笑你个头!
阮诺的眼睛都气红了,一双拳头握得紧紧,一副想要揍死陆无心的凶劲儿:“你骗人!”
天底下怎么有这么坏的人!
明明她都猜到陆无心的背后就是傅远舟了!现在好了,假设都不成立,那结论必然是错的了。
阮诺的眼睛都喷了火,可她到底还是有几分理智,竟生生将怒气压了去,深吸了一口气,说:“算了,不过是玩笑而已,我才不会计较呢!”
鱼鱼很小气!偏要计较!
“蛊虫不乱动了吧?”阮诺顿了顿,问:“它大概多久出来一次?下次出来时,你记得差人找我,我们一起弄死它!”
“下月中旬。”
陆无心像是没有注意到阮诺的怒气,也像是对阮诺没有丝毫怀疑,说完这句话,他便闭上了眼。
好机会!
阮诺眼前一亮,道:“阁主累了一整天,想来也很难受了,你不用顾忌我,先休息一会儿吧,我在这里守着。”
半晌,陆无心嗯了一声。
耶!
他终于要睡觉了,等他睡着,我就用蜡烛试一试,看看他究竟是不是傅远舟那个瘪三儿!
虽然是的可能性不大,但阮诺心底的疑惑却一直没有消散。
也不知过了多久,阮诺的眼皮子就开始打架了。
不能睡、不能睡……
千万不能睡!
她用力拧了把自己的大腿,直疼得满眼泪花,才渐渐恢复清明。
咳,陆无心睡熟了吧?
这样想着,阮诺就小心地站起身来,缓缓地靠近陆无心,然后伸出一只手在陆无心的眼前晃了晃。
陆无心毫无反应。
阮诺眼前一亮,却不敢放松,依旧小心翼翼地朝外走去,没一会儿,她就捧着烛灯,像做贼一样走到床边。
呼……
有点紧张……
阮诺拿着烛灯的手有些紧,指节也苍白了些。
别慌,大哥哥说了,人皮面具惧火,遇火则融,只要她将蜡烛靠近陆无心的脸,她就能知道陆无心的真正身份了!
阮诺受不了这样的诱惑,这才动起了手。
她屏住呼吸,让蜡烛一点一点地凑近陆无心的脸……
一息、两息……十几息……
陆无心的脸依旧没有动静。
阮诺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眼底闪过惊喜来。
陆无心只是陆无心!
他没有骗人,也绝对不是什么傅远舟!他只是他,一个相貌平平无奇的无心阁阁主!
她的眼里刚闪出笑意,下一秒,就转变为了惊恐!
烛身上的蜡油正点点滑落,眼看着就要滴到陆无心的脸上了!
阮诺来不及思考,连忙伸手接住!
“啊!”
她痛呼一声,手里的蜡烛也落到了地上!
“阿阮!”
陆无心连忙起身。
眼前的小姑娘缩成了一小团,身子发着颤,捧着通红通红的手心,瞧着一副可怜相。
怎么这么笨?
拿个蜡烛都能伤到自己的手?
陆无心恨铁不成钢地看她一眼。
他老早就有所准备,脸上的人皮面具无惧水火,根本不会因为蜡烛的靠近而现出原形,但小鲛人不知道,她依旧用她那拙劣的小手段试探自己。
太笨了……
笨也就罢了,她还是个小废物,试探别人不成,还会伤了自己。
“过来……”
阮诺睫毛一颤,小珍珠就砸到了地上,她又是白了脸:“我、我有病,我的眼泪是小珠子,只是长的好看,但卖不了钱的。”
怎么可能!
人鱼泪价值千金!
也不知陆无心信是没信,只知他起身之后,就差人寻来了烫伤药,顺便让下人将地上的烛灯收拾干净。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下人们惊恐又敬佩的眼神。
“你拿烛灯做什么?”
陆无心故意露出狐疑的神色来。
果然,小鲛人听了这话整个人都呆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磕磕绊绊地说慌:“我、我看你脸上好像有一道疤,但屋子里太黑了,我看不清,就拿烛灯照明……”
陆无心似乎信了,闻言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过来。”
阮诺知道他要给自己上药,就乖巧地坐到他身侧。
“阁主……”
她看了他好几眼,忍不住问:“你好些了吗?还疼吗?”
应该是疼的,因为陆无心的脸色还很难看,唇色也不如往日红润。
但他似乎很能忍,哪怕疼得厉害,他也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
陆无心没回答,只看向阮诺的掌心。
小姑娘的手很小,也很白,手心粉粉嫩嫩的,偏滴了蜡油的地方显眼的厉害,红得好似能流出血来。
“疼不疼?”
阮诺嘴巴一瘪,惨兮兮地点头:“疼……”
“下次还敢吗?”陆无心小心地涂抹伤药,小姑娘疼得一抖,想要抽出手去,却被陆无心紧紧地捏住了指尖儿。
他淡淡地看了阮诺一眼,道:“这就是好奇心重的代价。”
不知怎么,阮诺莫名觉得陆无心意有所指。
但她自以为她的动作异常隐秘,陆无心猜不到她的小心思,就没有多想,只疼得直抽气:“疼、疼,我疼……”
“忍着……”
阮诺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陆无心也不心软,握紧了阮诺的指尖,不顾小姑娘的躲闪,就把药膏涂到了阮诺的手上。
他的动作看似粗鲁,实则轻的厉害,生怕伤了这条娇气的小鲛人。
等处理好伤口,天色依旧大黑了。
阮诺看了看自己掌心,又看了看榻边的陆无心,到底还是说道:“阁主,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家了。”
小没良心的。
陆无心神色不变:“好……”
第81章
小珍珠
阮诺走后,陆无心沉默良久,才起身将地上榻上的小珍珠全都捡了起来。
他也不嫌幼稚,仔细数了数,便将这四十一颗小珍珠小心地放进帕子里。
算上府里那三十五颗小珍珠,他已经有七十六颗鲛人泪了。
“啧……”
陆无心唇角轻翘了一些,将这些小珍珠贴着心口放好。
他的小鲛人怎么这么爱哭,一哭就是几十颗小珍珠,也不知道哭的多了,会不会伤了她的根本。而且……小鲛人在其他人身边也是这样哭的?
不知怎的,陆无心的心里忽然升起一股烦躁来。
她会哭出珍珠的事,若是被旁人知道,会不会被人觊觎呢?而且她哭的那样好看,他私心里是不想旁人看到的。
就该多欺负她一些,让她在自己身边把眼泪都流个干净,这样面对其他人时,小鲛人就无泪可流了。
陆无心的想法满是恶意,可到底还是舍不得的。
他只想着以后将小鲛人看牢,每日让她哭那么一会儿,只让他解解眼馋就好,断不会让她一直哭的。
啧,我可真是善良。
陆无心的唇角轻勾了一下,渐渐睡得沉了。
另一边,阮诺潜回阮府后,也睡熟了,直到第二天一早,才起了身。
这几天阮长君事多,没有时间陪阮诺习武,阮诺也不着急,自己练剑也乐得自在。
练武场的人也很好相处,不出半月,阮诺就和他们熟识了,往日乖巧的小姑娘变得走路带风,说话豪气,看得人心里着急。
尤其是将阮诺的变化都看在眼里的阮长歌,更是忧心的很,但大哥没有发话,她也不敢自作主张地让阮诺不再习武。
更何况阮诺和旁的世家女到底是不同的,她常遇刺杀,没有保命的手段可万万不能。
这段时间,阮长歌将林家的上上下下都调查个干净,确定对诺诺动手只是林郎的个人行为后,她更是怒火中烧,恨不得立马将他了结了。
但她到底还是有几分理智的,哪怕恨极了他,也知道从长计议。
不出半月,她就将林郎的身边人全都处理了,却一直留着绿绿,一是她在等待时机,想将林郎和绿绿一举拿下,二是阮长歌心中还有疑虑。
比如……近来屡次三番对阮诺动手的人究竟是谁。
阮诺性子软,不可能得罪别人,而且这伙人下手极狠,甚至无所顾忌,阮长歌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他们的身份。
与其说是想要杀了阮诺,不如说他们是想灭口,可阮诺呆的厉害,根本不知道自己撞见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只能受尽针对。
最后,阮长君也在暗中调查了起来。
这日,阮诺又是带伤回了阮府。
“小小姐,老夫人有请。”
她刚一进门,就听到传报,当即愣住了。
“老夫人?”
阮老夫人对她向来爱搭不理,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的要请她了?
阮诺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本能的觉得不安,再看传话嬷嬷这张似笑非笑的脸,她更是眉心一皱。
“我阿姐呢?”
“大小姐一早上就出门了,怕是下午才能回来。”
这么巧?
“大哥哥呢?”
听到大哥哥这三个字,嬷嬷的脸色微微难看了许多,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大公子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一直窝在家里。”
阮诺蹙眉:“那我要等阿姐回来,再去拜见祖母。”
这话是阮长歌早早就交代过她的。
阮家的老夫人不好相与,闺中之时,就与林老太太交恶,阮长歌的母亲嫁入林家之后,阮老太太更是时不时地给她摆脸色。
阮夫人作为世家女,行事守礼,为人大度,即使对阮老夫人无甚感情,她也不会和她撕破脸皮,只能白白地受着挖苦讽刺。
直到她得了癔症,住到了后院,连礼都不见了,才堪堪躲开了阮老太太的搓磨。
阮老夫人和林老太太那样慈祥的老人都相处不好,可见她的性子有多么恶劣。
阮诺心中防备,自然听了阮长歌的话,不愿孤身前往。
“小小姐莫不是说笑了,老夫人做事还要看大小姐的脸色吗?”嬷嬷笑了一声,眼底冷然:“这阮家还轮不到别人做主呢!来人!”
她一声落下,数位膀大腰圆的嬷嬷就围了上来。
“你要对我动手?”
阮诺蹙眉:“我是主,你是仆,谁允许你这样和我说话的?”
这就是阿姐说过的恶奴!
嬷嬷丝毫不惧,道:“小小姐若是想治奴的罪,也要等到老夫人点头。”
“看来祖母是非见我不可了?”
阮诺虽不想给阮长歌惹麻烦,但也不惧这些,别说几个强壮些的嬷嬷丫鬟了,就是十几个死士,她也不怕,何必弱了气势。
她自知躲不掉,就道:“那就走吧!”
嬷嬷笑道:“小小姐想通了,倒也省了奴婢的事。”
阮诺懒得理会她,就大步朝阮老夫人的院落走去。
刚一入院,她就闻到了一丝血气。
她皱了下眉,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跑进厅堂,只一眼,她就看到了被打得半死、浑身是血的花花。
不止花花,绿绿和阮梓依也跪在这里。
阮诺却看都不看她们一眼,就朝花花跑去:“花花!你怎么了?!”
说完,她瞪向阮老夫人:“你打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