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头!斧头!居然是斧头!这他妈是要她成为裴观烛这个杀人魔的第一个斧下亡魂吗!
她在脑海中飞速回想自己到底是怎么惹到裴观烛了,可是毫无头绪,裴观烛自昨夜来到静寺池开始就十分不对劲,好像在这里的日子就是她的死期,她不管怎么躲也不可能躲过。
花厅木门松松散散的被一阵风吹开,裴观烛拎着手中的斧头,睁着黑空空的眸子回头对夏蒹笑着说,“走罢,表妹。”
话落,禁锢的疼痛感自被牵拽的小指处传来,裴观烛食指收力,紧紧拽着夏蒹往前走。
【警报!警报!紧急警报!宿主生命即将受到严重威胁!警报!警报!】
脑海中系统的警鸣声吵得几乎快把她头炸开,她脚步一软,眼看着要被他拽过门槛,另一只手紧紧拽住了裴观烛的衣袖。
“裴公子,我真的要走,我真的有事!你要让我看的我已经看过了,你让我走吧,再不走我真的要来不及了!”
“嗯。”裴观烛点头,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一样,牵着她继续往前。
花厅内尘土飞扬,灰尘在化成光柱的阳光下飘飘沉沉,夏蒹被他紧紧牵住小指拖着往前走,只感觉小指头疼的好像快要断了,斧头磕在地上发出难听的拖曳声,脑海内警报一声比一声响。
“裴观烛。”
身后传来的声音是极度的冷静,将裴观烛早已陷入癫狂的神经线猛地拉回。
裴观烛微怔,停住脚步,回头看她。
少女的眼泪早已成了断线的珍珠,吧嗒吧嗒自睁大的眼眶里往下掉,面上再没了往日鲜活的任何表情,看得人心里莫名不快。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讨你欢心了,”泪水自下巴滴落到前胸衣襟上,晕上片片圆圆的深痕,“我真的感觉,我做的一切都好像是无用功。”
少女声音细弱,语带哽咽,泪水沾湿了眼睫,她用一只手擦了擦泪,又抽了抽被紧攥着的小指,没抽回来,便拖着裴观烛的手搁到了自己遍布泪水的面颊上。
少女面颊冰凉如羊脂白玉,碰触时细腻,却擦出一手背湿哒哒的泪,夏蒹背着手,慢慢地在裴观烛怔愣的视线之下挣脱开小指,与他五指相扣。
女儿家的手是这样小且细。
不同于任何人的,她身上没有恶心的脂粉香,指甲没有染着蔻丹红,望过来的视线无一丝情意,却直白到直取人心。
“镜哥哥,你就对我心软这一回吧。”
少女开口,声音小,却如石子直直砸进裴观烛心底,再反应过来人已不知何时挣脱了他的手,像只兔子一样跳进了不知哪处的草丛里了。
第17章 深夜造访
夏蒹抹了抹脸上的泪,顺着来时方向跑出后廊。
一路没见半个人影,夏蒹不敢松懈,跑的累到打了俩嗝都不敢停下,生怕裴观烛会提着斧头从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方出现,笑着喊她一声表妹。
“妈的妈的妈的急急如律令救救我狗命啊啊啊啊!”
【宿主……】脑内系统被她的尖声嘶鸣吵的无法继续躺平,【这都是驱鬼咒语,驱不走裴观烛的,你这样大声只会泄漏位置。】
“啊啊啊啊啊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系统:……
好吧,也算勉强听了统话。
夏蒹瞪着眼牟足了劲往前跑,一边嗷嗷一边穿出树丛林,才终于听到远处禅音入耳,心中大定。
看来她是中途跑岔了位置,此处距离后院客堂极远,是专门用来接纳客人的广场,中间还燃着一只香炉,大把大把的青烟袅袅往上飘,周围负责扫洒的和尚只零星几个,分布在这大广场的各处。
夏蒹捯饬了一下跑乱的头发,牙齿咬着发带重新将发好好绑了起来,深深匀了几口大气穿过广场放慢过快的脚步往后走。
却在刚走过中间那方香炉时,烟雾缭绕间隐隐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姓。
“夏……夏檀越!夏檀越!”
夏蒹吓了一跳,猛地回过头。
就见昨夜才见过的那位名叫倡驽的老奴手里抱着把柴火笤帚,单手比了个喇叭的形状放在嘴边,见她回过头,忙偷偷地看了看周围幅度极小的对她点了两下脑袋。
没想到他居然会在这里,正准备前往昨晚说好地点的夏蒹瞪大了眼,看着他左瞧瞧右瞧瞧,接着趁所有人没注意的时候赶紧钻进了旁边的树丛里。
夏蒹抿了抿唇,也赶忙跟了上去。
“倡驽,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夏蒹喘着粗气问,她脾性好,也不至于因为这个就跟倡驽生气,只是纳闷昨日还在后面客堂那块儿的倡驽,今日怎的就忽然换到前院负责扫洒了?
“老奴还想问夏檀越是怎么回事,怎的忽然把老奴安置到前场了?”倡驽比她更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