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还有谁，你可别浪费这个机会，不然我就让你和这些人一样，你要不要试试？”
这小地痞哪里本就贼精，听到要被教训，眼珠一转嘿嘿笑道：“我说我说……”
“其实我们就收点小钱，就那些小摊小贩的每天几文钱，我们一说他们就给了，其实也没怎么欺负人。”
慕月涵气愤道：“强制收取老百姓的钱财，这不叫欺负人吗？你们这些人有手有脚，力气也不小，就算去找个挑工的活计也能养活自己；
那些老百姓哪个不是一天就挣个十来文钱，你们每天收几文，那就是人家一半的收入了，你竟还觉得没怎么欺负人。”
小地痞见她因为自己一句话就生气，忙认错：“是是是，您说的对，是我们欺负人。”
慕月涵也知道地痞多半就是好逸恶劳，自己没本事又想彰显自己能耐；
她犯不着跟这种人生气，解决自家问题才是要紧。
“既然你们之前都只收小摊小贩的钱，怎么想着跑我们这里来逞威风？”
小地痞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说：“我们也没想来的……”
说到这里他眼睛一亮，这事儿本身就那张癞子撺掇他们来的，“是乔子胡同的张癞子来找我们，说这里新开了一家什么调料店，很是赚钱；但是店主就一个弱女子，还带着几个小孩子，只要吓一吓就能坐着收钱，所以我们才过来的。”
慕月涵听到居然还牵扯出一个人来，遂问道：“这张癞子是什么人？”
小地痞见她果然把注意力转移到张癞子身上，殷勤地说道：“这张癞子是乔子胡同的人，从小父母就因病逝世，左邻右舍见他可怜，便东家施一饭，西家赠一粥，他就这么长到了十几岁；
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有一天他性子完全变了一个样，整天游手好闲，也不打理自己，后来头上长了几个烂疮，所以大家就开始叫他张癞子。”
他越说越起劲儿：“前天下午，这张癞子跑到我们这儿来说，城西新开的铺子很挣钱，而且他已经打探过了，店里就只有一个女人和三个小孩子，只要搞定这家店，以后就不愁钱花了。”
慕月涵接过慕母递给她的长凳坐下来，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慕母和慕玉婷坐。
她问出心里的疑惑：“那他为何独独跑到你们这里来说这事？”
刚刚还说得有条有理的小地痞卡壳了，他不知道该不该说，之前说的那句话就让这凶煞的女孩生气了；他抓着脑袋迟疑地将目光转向光头大哥：“这……”
光头此时已经缓过劲来，他坐在地上接嘴道：“这是我们和张癞子说好的，他专门打听这些消息，我们去收钱，钱到手后二八分。”
慕月涵将视线转向光头，语气略带嘲讽：“我还以为你会一直不出声呢！”
光头没有回应她的嘲讽，只是垂着头看地，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我们以前也想找个活计养活自己，只是我们都想得太简单了；像我们这种无户籍的人，根本就找不到活计。”
慕月涵不解：“无户籍找不到活计做吗？”随后疑问地看向慕母。
慕母解释道：“因为无户籍的人，不知来处，那些商户都怕自己找这些人做工，自家东西会被他们偷走，白白损失财产。
以前就有粮铺招了一个无户籍的短工，没想到那短工趁他不注意，直接偷走了一石大米，之后再无踪迹。”
慕月涵问光头：“那你们怎么会没有户籍呢？”
光头答道：“我们不是这里的人，是外地逃荒来的。”
慕月涵再次抛出问题：“那之前征丁，你们为何不去，当时急需兵力，你们就算没有户籍，若是主动前去，没理由不让你们去；你们的户籍问题也可能因此得到解决。”
“因为我从县衙得到消息，敌军有人擅长使毒，西河县士兵无一生还。我们都想好好活着，不想白白去送死。”光头自嘲地笑道。
慕月涵心里一紧，擅长使毒？那她父亲没事儿吧！随后她又放下心来，年前就给家里寄了信件说立了大功，打了胜仗；
后来邮差还带来了朝廷的赏赐，怎么也不像有事的样子。而且光头说的是征丁之前的事情了，后来应该是出现了转机。
她感慨道：“有时候机遇与危险是并存的！我爹年前给家里来信，说他们打了胜仗，西河县已经收复了。”
光头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为什么要骗你？”
光头遗憾地看了一眼慕母，他之前是真的对这女人有动过心思，因为他知道大部分男丁都被征走。
而且因为敌军有擅毒之人，这些去的人多半都回不来了。谁曾想自己的这些心思不过都是空想。
现在他不仅错过再次拥有户籍的机会，也错失建功立业奔前程的机会。
慕月涵盯着他阴恻恻道：“好好管管自己眼睛，要是再乱瞟，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没机会再感受这五光十色的世界。”
光头收回视线，不再乱想，一副听之任之模样。
慕月涵：“我可以不计较你们来找茬，但是你们要做一件事情；你们不是消息灵通嘛，以后有关我们店铺的事情，都及时告诉我们，特别是县衙那边的，明白吗？”
光头在镇上也混迹了很长一段时间，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他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慕月涵朝他们挥挥手。
光头他们各自相互搀扶着离去。
第115章
慕玉婷生日
侯将军已经带领军队攻下了琦玉国边城，能这么顺利当然少不了慕朗这名虎将；
他虽然对慕朗的感情用事可惜，但是慕朗展现出的实力的确非同凡响。用一力降十会来形容都不足以显示他的能力。
他们现在驻守琦玉国边城，琦玉国皇室送来和谈请求，侯将军已将和谈书派人递交给皇帝陛下，之后如何行事就看朝廷那边的决定了。
“邢奕，我始终觉得慕朗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除开重感情这点，其他的都无可挑剔，我想把他提到身边来做副将。”
侯将军不想放弃这样的人才，这样的人就应该有更多机会发挥他的作用才。
邢奕依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表现出其他情绪。
他拿过温好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这种事情侯将军自己做主便是，不需要问我的意见，只要没有异心，能得到将军的提拔无疑是好的。”
侯将军不是自负的人，不然也不会如此信任他：“你思虑总是比我周全，我还是想多跟你说说我的想法，万一有什么地方没考量到，也能有你提醒我。”
邢奕起身对侯将军行了个文人礼：“邢奕谢过将军信任，现在的邢奕比起在京城过得更自在，更闲适；一身抱负用在战场上也不算埋没。”
侯将军扶起他的手臂：“你是我的左膀右臂，咱不说那些见外的话。既然慕朗之事你觉得没有问题，那我就这么做，给朝廷的文书还要劳烦你斟酌一二。”
而被讨论的慕朗正在房中修炼，第一阶段已修炼至巅峰，他感觉随时都可以突破那一层薄薄的屏障进入第二阶段，有种只要时间一到就能水到渠成的微妙感觉。
他轻呼一口气收功，伸展了一下身体打开窗户，看着天上缺了一角的月亮，低声喃喃：“云儿，不知道我们何时才能相聚，还有我们的三个孩子；也不知道你们现在过得如何？算起来明天应该是玉婷丫头的十岁的生日了吧。”
此时慕月涵他们也还没睡觉，他们现在正在讨论明天慕玉婷的生日怎么过。
慕母慨叹：“明天就是玉婷的生日了，要是你们父亲也在多好啊！”
慕月涵：“娘，爹说不定现在也在想我们呢，等他不打仗了，我们肯定能很快见面的。说起来明天姐姐生日，我还没来得及准备礼物呢！要不我们去逛街让姐姐挑些自己喜欢的，我再做一个蛋糕。”
她暗忖淡奶油是没法做了，以前她自己做蛋糕都是买的现成的淡奶油打发，所以并不知道淡奶油是怎么做的，只能做一个戚风蛋糕了。
慕玉婷听到又有新东西，眼睛都闪着光：“妹妹，蛋糕是好吃的吗？”
慕月涵点头：“嗯，是好吃的，很好吃呢！”
慕玉婷现在纯粹变成了一个吃货，也可以说被妹妹各种各样的新鲜吃食给养叼了；
现在也要挑食了，最感兴趣的就是妹妹每次新出的吃食。
她满脸期待，用手画了一个大大的圆：“那明天一定要多做点儿，我能吃这么多。”
慕月涵笑着答应：“好，明天你是寿星，肯定给你做一个大大的蛋糕。”
慕启舟摸了摸自己存的小钱袋，寻思着明天给慕玉婷买个什么样的礼物好。
几人商议好后，各自回去休息。
慕月涵躺在床上想起做戚风蛋糕还需要玉米油，只是玉米油的压榨方法比较复杂，明天做应该来不及，相对而言大豆油和菜籽油的制取方法更简单直接；
菜籽油有股浓郁的特殊香气，味道比较大不适合放在蛋糕里，那就只有做大豆油。
他们家前两日才买了一批黄豆回来，存量还很多，明天她就试试；
她以前只见过别人怎么压榨，自己还没试过，现在只知道原理还需要实践；不过这做法是真的简单，应该不难。
第二日，他们没开店铺，早早地出门去逛街。
今天的小寿星慕玉婷，像个蝴蝶一样穿梭在各个小摊之间，这样看看那样瞧瞧；
慕母掏出钱要买时，又跳过来阻止。就这样逛了大半天，他们手里一样东西都没有，依旧两手空空跟在慕玉婷身后。
最后慕母拉着兴头不减的慕玉婷走进了一家比较大的服饰店，里面的衣服样式挺多，颜色也多样，看起来就不便宜。
慕母含笑道：“玉婷，去挑两身自己喜欢的吧。”
慕玉婷进店后就被琳琅满目的鲜亮衣服吸引了目光，现在听慕母说要给她买，她反而迟疑地看着慕母；短暂地停顿一会儿后，她摇摇头：“娘，我有衣服穿，不用买新的。”
慕母拉着她的手走到她刚才看了好一会儿的衣服面前：“说什么傻话呢，你那几身衣服都小了；你看看你身上的衣服，手腕都遮不住了，短了这么多，哪里还能穿！”
她指着那件衣服问，“你是不是喜欢这身啊？娘叫店家给你取下来看看。”
慕玉婷凑到慕母耳边小声道：“可是这些衣服一看就很贵……”
慕母摸着她的头：“别担心，我们有钱的，你忘了我们开店挣了不少钱啊，以后生活也会越来越好的。”
慕月涵也加入劝说队伍：“是啊，姐姐，我们现在有钱了，可以买好多喜欢的东西了；以后我们还会挣更多的钱，不用数着钱过日子了。”
她转向女店家开口道：“姐姐，劳烦你把这件衣服取下来给我们看看吧。”
女店主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注意着他们，她看他们穿得不是很好，应该不会买她店里的衣服，结果现在竟然让她取衣服，她提醒道：“这衣服是丝绸的，若是不买最好不要摸，丝绸容易勾丝，一不小心就挂坏了。”
慕月涵十分大气道：“没事，你拿下来吧，如果我们弄坏了就买下。”
店主虽然有些将信将疑，不过还是取下来放在柜台上：“这衣服如果是这小姑娘穿，可能会有些大，如果有需要，我们可以修一修尺寸。”
第116章
制大豆油
慕月涵注意到女店主的手指非常干净修长，指甲也修剪得短而圆润，应该是为了不勾坏这些衣服特意弄的。
慕母仔细看了看这件衣服，颔首：“这粉色衣服着实好看，玉婷你喜欢吗？喜欢我们就买下吧。”
慕玉婷最终还是抵挡不住对这件衣服的喜爱，她点点头：“嗯，喜欢！”
“那好，请问店家这件衣服多少钱？”慕母问道。
店主微笑道：“此衣作价八两银子。”
慕玉婷惊呼：“八两银子！”
慕母也没想到一件衣服居然要八两银子，不过他们以前都不敢进这样的店铺，都是去的棉麻成衣铺，里面只有棉料和麻料的衣服。原来好的衣服能卖这么贵啊！
不过他们现在生意好，也有存银，这件衣服对他们来说还是能消费得起的。
她拍板道：“就要这件，烦请帮忙改一下尺寸，就按照我这大女儿的身材改。”
慕玉婷连忙阻止：“不用改，就这样挺好的，过一段时间也能穿呢！”
慕母想想也是，现在两个女儿都长得很快，说不定改后过不了多久就不能穿了，自己针线也还行，回去给稍微收一收，这段时间穿也合适，后边长高再拆掉线就是。
作为现代人的慕月涵也没有劝，因为慕玉婷说的是事实，这段时间吃食改善后，他们这几个孩子就像雨后的春笋，是真的长得很快。
选定这件衣服后，慕母又让他们几个孩子都再选几身衣服：“玉婷，一身哪够，你再选两身换洗的；启舟和月涵你们也是，最近都窜个了，也该换新衣服了。”
慕月涵他们有志一同地选择了比较朴素的衣服，他们都不是傻的，哪里看不出来刚刚慕玉婷挑选的衣服那面墙上挂的都是贵的；
与这墙相隔一米距离的墙上挂着的面料要差些，颜色也没那么亮，价格应当要便宜些。
选好衣服结账，一共十二两银子，除了慕玉婷最开始选的那身粉色衣服外，剩下的几套衣服加起来才四两银子，相对来说的确便宜很多。
这个时候的衣服还有备用盘扣和系绳，准备得十分周到，最容易坏的地方都给了备用的；
不像现代的衣服，就连纽扣都只有一股线，每次买回来都要自己缝一遍，就怕纽扣什么时候掉了还找不到一样的。
几人开开心心回了家。
吃过午饭，慕月涵就去准备做大豆油了，中午肯定是吃不成蛋糕的，只能等晚上再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