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皮发麻一巴掌扇过去!
对方轻而易举掐住她的手腕,手指冰凉,像是一条黏腻的蛇。
温廖在看清对方面貌之后,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轻声喊:“师叔?”
时归雨含糊不清嗯了一声,反扣住她的手腕,一股霸道的灵力闯入她的灵府。
温廖根本来不及抵御,就被对方探了个干干净净。
时归雨似乎是在检查什么,一遍又一遍,每个角落都不肯放过。
直到温廖彻底失去耐心,翻着白眼说,“师叔在干嘛呢?”
别查了别查了,跟你师尊不是一副身子。
时归雨这才撤回灵力,施施然站定。
他稍稍偏着头打量她,面色恹恹,眉心朱砂艳色灼人,却是看不清眼底情绪。
温廖原本是要生气的,但转念一想,默默叹了口气。
她这二徒弟也是个可怜孩子。
早些年为了淬炼他体内那块邪骨,每隔十日便要引九天焚雷为他淬体,又要让他呆在重莲业火中炼化足足二十四个时辰。
每次时归雨淬炼完毕,都是昏迷着被她从重华渊抱出来的。
那时候时归雨也只不过是一个孩童,满身是血依偎着她,像是被血淋淋剥了皮的小动物。
时归雨戒心极重,每次被她抱起来,都会短暂地清醒一会儿。
直到看清是温廖,才会颤着声音喊,“师尊,我疼。”说完便又昏过去。
这样的日子,他过了整整十年。
温廖的目光从他眉心的朱砂上扫过,那点朱砂,还是她亲手点的。
为的是震住他体内残余的邪骨。
温廖叹了口气,也生不起气来了,软着声音说,“师叔可用过早膳了?”
她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哦,我突然想起来师叔不必用早膳,不过师侄我还没辟谷,现在有些饿了。”
时归雨:“我也饿了。”
温廖:“……”
片刻之后,一大一小坐在了外门弟子的食舍。
两人面前堆了满满当当的食物,时归雨托着下巴坐在温廖对面。
温廖一边啃着牛肉包子,一边咕咚一口喝下豆浆,“师叔不吃吗?”
有弟子注意到他们,小声讨论:“诶!那不是……那不是同尘真君吗!”
“不止同尘真君,旁边那个不是紫鹞真君的私……”
“咳咳咳——”
“那闻了知到底什么来头?紫鹞真君对她那么好就罢了,连同尘真君都对她青眼有加……”
时归雨脸色依然有些苍白,脸颊削瘦得厉害。
温廖不禁心疼,往他手里塞了一个鸡蛋,“吃个鸡蛋。”
时归雨乖乖开始剥鸡蛋,只是手法不怎么好,蛋白被他剥得坑坑洼洼。
强迫症患者温廖立马看不下去了,她接过时归雨手中的鸡蛋,三下五除二剥了个完整的出来,把那一面光滑一面坑坑洼洼的鸡蛋递给他,“喏。”
时归雨便接过来吃了。
时归雨生得好看,虽然修真界俊男靓女遍地跑,但像他这样独特的并不多。
一步三咳,摇摇欲坠的病弱美,在修士们普遍身强力壮的修真界那是独一份的。
同尘真君常年在清辽宫修养,清遥宗的弟子很少在宗门内见他。
如今见他居然堂而皇之出现在外门弟子的食舍,立马有好事者跑出去通风报信,没多大会儿食舍里便挤满了人。
温廖只觉得今天食舍人好像有点多。
不仅多,他们还都偷偷往自己这边看。
看就看吧,也算是得益于当“沉烟真君”那些年,温廖现在脸皮厚得很。
时归雨还在慢吞吞咀嚼那只鸡蛋,似乎咽得很艰难,嘴边不知何时还沾了点蛋黄。
温廖又想替他擦掉嘴边蛋黄,又怕他噎死,想了想还是先推了一杯豆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