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归雨温驯地喝掉了那杯豆浆。
于是他的嘴角不仅沾了蛋黄,还有一点乳白的豆浆。
有女弟子小小吸了口气,掐住伙伴的手,“同,同尘真君……也太可爱了吧!”
伙伴顺势看去,只见传说中那位脾气不太好的病弱真君乖巧地坐在一个小姑娘面前,嘴角沾了一点乳白,一点鹅黄。
温廖嘴角轻轻一抽。
只是师侄给师叔擦脸,是不是不太好。
于是温廖指了指自己的嘴角,含蓄提示道,“师叔,这儿。”
时归雨慢悠悠抬起眼睛看着温廖。
温廖以为他没听到,又说了一遍,“师叔,嘴边有东西。”
时归雨突然往前探了探,“帮我擦。”
或许是照顾时归雨照顾得太久了,温廖的DNA可耻地动了。
她的手飞速伸出去的时候,才注意到自己做了什么。
时归雨眼眸微动。
温廖的五指缓缓并拢,随即装作不解,“师叔都多大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时归雨却快速垂眸,一把抓住她的手,往自己嘴角一抹。
动作太快,温廖手上甚至沾了他的口水。
直到走出食舍的时候,温廖依然在甩着手。
要不是自己现在个头小,她真想上去踹他一脚。
把这欠扁的家伙一脚踹到雪里,最好啃着下面的泥!
时归雨突然停住脚步,温廖一个没防备撞上去,撞得鼻梁生疼。
她捂着鼻子泪眼婆娑往后退。
时归雨回过头,黑色大氅上的毛领在风中微动,“吃饱了吗?”
温廖火气还没消,没好气地说,“饱了。”
时归雨思索了一下,“我可以让你天天吃饱。”
温廖张了张嘴。
“做我徒弟吧。”他突然说。
有雪花扑簌簌往下掉,落到他纤长的睫毛上。
温廖一言不发。
时归雨又说,“我还可以教你修炼。”
话音刚落,温廖的瞳孔轻轻颤了颤,不过她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
时归雨继续说,“我可以给你住最好的洞府,给你最好的法器灵池……”
“总之,你师尊……”
“师叔!”温廖打断了他。
时归雨身后不远处,那人负手而立,眼眸愈发黑沉,是风雪欲来的前兆。
只是温廖阻止得还是晚了。
时归雨终于意识到不对劲,转身向后看的那一瞬间,小腿突然挨了重重一脚!
时归雨小腿一屈,摇摇欲坠往温廖的方向压了过来!
殷别似乎刚从外面回来,浑身都散发着寒意。温廖只觉得自己被一阵寒风卷着腰而过。
待她站定,时归雨已经重重扑倒在地上,雪沫四溅。
温廖被殷别带上剑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时归雨从雪地里半爬起来,一副狼狈又可怜的模样。
他的鼻尖上还沾了点雪,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一样眼巴巴望着被殷别带走的温廖。
温廖扭过头,嘴角微微抽搐。
没眼看,真是没眼看。
早知道她当时就不管他管得那么狠了,把本该成为毁天灭地大魔头的邪神锉磨成这副模样,是她的罪过。
殷别行剑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便到了花曳池,殷别随手将她扔到了池里。
花曳池上结了一层寒冰,摔得温廖屁股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