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一听,委屈的哭出来。老爷怎么骂她都行,却不能这样骂自己的宝贝儿子。她从袖子里掏出手绢,抽抽搭搭抹眼泪:“老爷教训的是,妾身教子无方,可……知行毕竟是您的儿子啊,您这么说他,太伤他颜面了。”
不仅伤害嫡子颜面,更是打自己的脸。陆老爷脸色很难看,却不好再骂陆知行。
见陆老爷不说话,王氏抹了把眼泪,趁机说:“青青回来了,她有做生意的经验,就劳烦她帮帮那不成气候的兄长吧!”
王氏再装腔作势,到底是她的长辈,陆青青绝不敢让她说出“劳烦”这两个字。万般无奈下,她只好点头,恭顺的说:“嫡母说得哪里话,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应该个鬼!谁知道你心里装了什么鬼!
陆青青被迫留在丝绸行,到底是自家产业,她不可能糊弄了事。她仔细查看了近半年的账目,自从阿爹把商铺交给大哥,账面一团乱。说句难听的话,店里若有谁起了歹念,昧几十上百两银子,一时半会儿都查不出来。
粗略估计,陆长子的粗放经营至少让陆家损失三个月银子,这还不算得罪大客户后的未来损失。
陆老爷话虽狠,但说得很准,陆知行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至少陆青青在店里这些天教他的基本做生意常识,他一句都听不进去。养尊处优大少爷已经习惯钱是大风刮来的奢侈生活,想让他动手做一件事,简直难如登天。
陆青青无奈,只好从外面请了两个懂做账的师傅,帮忙料理店铺生意。可雇佣的人是否卖力,全看老板是否给力。像陆知行这样吊儿郎当,没有人愿意在他手下踏踏实实打工。
她在江南陆家一呆就是一个月,想走走不开。想到临行前赵守成的嘱咐,她给他写了封信,派下人去蓟城跑一趟。
谁知,陆府所有能外出跑腿的下人,都是王氏的爪牙。陆青青的信没出陆府,就被下人偷偷烧毁。
王氏允诺,凡是参与行动的人,事成之后,陆青青在蓟城的财产都能分一杯羹。每年只能领死工钱的下人们各个打了鸡血,磨刀霍霍向青青。
陆青青感觉陆家要对她动手,整日和洛烟活在谍战片里,连住的房间都设置了特殊门锁和机关,以防外人来袭。
只是她没想到,王氏不是要动她的人,而是要动她的钱。
入夜,蓟城街面上一片寂静。
一行人驾马车而来,嘈杂声格外响亮。
此时已经宵禁,按常理说没人敢在街上乱闯,这些人怕是活得不耐烦,孤注一掷了。
马车停在瓷器店外,一群人下了马车,为首的人撬开门锁,后面几人鱼贯而入,迅速占领了瓷器店。
然而他们翻了一遍,瓷器店不但没有现银,连一个瓷器花瓶都没有,就像提前被人打扫过一样。
就在这时,平南王赵守成从后院走来,缓步进店。他穿了一身简单的青色长衫,手里拿着把青竹扇,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打扮,却自带不怒自威的气势。
“你……你是何人?”
“你们又是何人?”
其中一位陆府家丁壮着胆子说:“我们是陆府的人,陆老爷病重,陆家二姑娘叫我们把瓷器店的钱拿回去,给陆老爷看病,以后留在江南做丝绸生意。”
“哦,是吗?”赵守成摇着竹扇,目光凌然,声音冷如寒冰:“店铺酒楼的财产都在我赵守成名下,我看谁敢拿去。”
第35章 往事依依 二合一~晚上还有……
赵守成与陆青青约定, 若是她一月未归,并且连一封书信也没有,他就会采取特殊行动了。他以为陆家会扣下陆青青做要挟,逼迫她交出蓟城商铺。
为保住门面, 赵守成三日前去钱庄, 把陆青青名下的财产暂时存在他名下。
此事有违诚信, 钱庄庄主原是不答应, 赵守成只能立下字据, 约定三个月后财产尽数归还陆青青。庄主还是不同意, 毕竟从未有过这样背后操作的先例。
赵守成无奈之下, 只得动用身份特权。
钱庄庄主:“……!!”要命了, 他好像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
将陆青青财产暂存至自己名下后,第三日夜里,赵守成听见瓷器店转来嘈杂声。那群人开始行动了, 只是没想到, 他们连要挟都懒得要挟,直接动手硬抢。
瓷器店里。
几名家丁和赵守成面面相对,过了一会儿, 带头的家丁凶相毕露, 从腰间抄出一根打狗棍。其他几个见有人带头, 立刻也抄家伙。反正店铺只有一人守,他们人多势众,还怕打不过吗?
赵守成冷笑,没想到陆府家丁如此放肆。他“刷”的一下合上竹扇,再旋开扇面时,扇骨上赫然多出了密密麻麻的细小刀片。许久不用,刀刃有点生锈, 但吓唬这些头脑简单的家丁足够了。
夜黑风高,但闻瓷器店内鬼哭狼嚎、惨叫不断,连周边住户家的看门犬都被惊动,大半夜“汪汪汪”叫个不停。
有好事者打开窗户,探头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