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想要什么?”陆青青开门见山问,“是想要我在蓟城的商铺?想要我赚得银子?还是留我在丝绸行给大哥打下手?”
“你……你简直……口出狂言、毫无教养……”王氏脸色大变,说了一堆训斥的话。可她眼神躲闪,双脚不自觉向后挪动,显然是一副心虚的表现。
发现戳到她的痛处,陆青青态度强硬起来:“我回蓟城做生意得到了阿爹的允许,嫡母若想把我的财产分给大哥,不知阿爹是否知情,是否同意?”
王氏提高声音,似乎想用高音量证明自己言之有理:“你身为陆家人,从没对家里做什么贡献,如今丝绸行经营困难,你拿出些银子帮忙天经地义。再者说,你是一个姑娘,早晚要嫁人,不把钱留在陆府,难道还能让你把银子送给夫家么?”
陆青青语气冷下来:“丝绸行经营不善,是大哥不上心的结果,并非我的过错,为何由我来承担后果?说到嫁人这件事,恐怕您担心的不是银子流入夫家,而是没落在自己口袋吧?”
“你……你……”王氏气急攻心,扬起手要给陆青青一个巴掌,却被她抓住胳膊。
陆青青不卑不亢,盯着王氏的眼睛,心想: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我在丝绸行帮工这段时间,仔细查看了店铺账目,虽然被人掩盖过,但我还是查出有人挪用商铺的钱,至少动了一百两银子。这笔钱是谁拿走,做何用,您再清楚不过了吧?此事我没和阿爹说,偷偷帮您把账抹平了,您应该感谢我才对。”
王氏狠狠的甩手,陆青青松开她,笑了一下:“阿爹尚在病中,我不好打扰他。若您放我离开,我全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可您若三番五次找我麻烦,那我只能不顾兄妹情面,公事公办。”
我给足你脸面,奈何你给脸不要脸,我只好当着家丁的面,把你做的脏事说出来。
就在此时,深夜幽静的巷子传来杂乱的马蹄和车轮声。驾车车夫显然熟悉陆家构造,直接把驾车来到人迹罕至的角门。见巷子里有人,他立刻勒缰绳。
车夫见到门外的王氏,心道大事不好,还没来得及对车里人示警,那些被揍的家丁就迫不及待滚出来,口中骂骂咧咧。
王氏的脸由红转白,由白转绿,只想开口骂这帮蠢才。
下一刻,一行人骑马由远及近,紧随着马车跟到陆府角门外。
从前鲜少有人走的角门,今夜格外热闹。
陆青青定睛一看,顿时睁大眼。来者不是旁人,正是本该在蓟城的赵守成。随赵守成而来的是三名护卫装扮的男子,其中一人陆青青见过,正是蓟城巡捕房头领高展。
“你怎么来了?”她吃了一惊。
赵守成笑了下,翻身下马,指着那群屁滚尿流的家丁:“正好有人带路,我就到你的老家看看。”
这话说得太随意,当家主母鼻子都气歪了。
陆青青斜眼瞅着王氏,只听赵守成压低声音,对王氏说:“平南王赵守成,今日专程前来,接陆老板回蓟城。”
谁?王爷?
所有人怔住,被赵守成的话吓成了哑巴。
王氏当先反应过来,对他自报身份嗤之以鼻:“你说你是王爷就是吗?我还说我这里是侯府呢,你信吗?”
“令尊可是王钦王文一大人?陆夫人可修书一封,问问令尊,是否认得当今五皇子。”
皇……皇族?王氏不敢多言。无论是谁,无论编造个多了不得的身份,也没人敢拿皇室血统开玩笑。
所有家丁傻眼了,“咣当”一下把手里的棍棒扔在地上,膝盖直打哆嗦,差点跪下。
赵守成笑看着呆若木鸡的陆青青,向她伸手:“别傻站着了,随我上马,回家了。”
门外的响动惊扰熟睡的陆天鸣,他单手拄拐,在陈氏的搀扶下步伐踉跄走出角门。听见赵守成的话,他手一松,拐杖掉在地上。
陆青青赶忙上前帮阿爹拾起拐杖,陆老爷眼睛不眨,抬手挡开女儿,直直盯着赵守成。他略微向前移了一步,不敢相信:“您竟然是平南王爷?那董依依……董妃娘娘,是您……”
“她是我已故的生母。您……认识我母亲?”
陆老爷震惊,身体一摇差点儿摔倒。
那夜在蓟城外的戏台上,他只顾着和陆青青生气,并没有仔细看台上那名男子。今日仔细一看,他的眉眼和董依依竟真有几分相似。
陆老爷情绪激动,捂着嘴咳嗽两声。陈氏赶忙拍了拍他的后背,他轻轻推开她,哑着声音对赵守成说:“王爷,草民有幸与您母亲是旧相识,可否请您入府小坐,我有些东西需要交给您。”
陆老爷并退左右,奉茶的丫头沏好茶,立刻走前厅,关上门。陆青青也被拦在外面,她站在院子里,焦急的望着亮灯的前厅。
洛烟八卦心起,悄声问陆青青:“姑娘当真不知赵秀才……不对,赵王爷是五皇子?”
“……我怎么可能知道。”她快要错乱了。
“那……老爷和王爷的母妃有何关系?难道是陆老爷年轻时的情缘?”
小丫鬟在乡下呆久了,真是越来越没规矩!
陆青青瞪她一眼:“再胡乱讲,小心掉脑袋!”